《一觉醒来我和死对头竹马身体互换了》梨子糕

7、第 7 章

　　江瑜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慢慢地走了过去。
　　意外的是，一向不近人情的体育老师却难得露出了笑容，紧抿的唇角，皱纹微微展开：“怎么样，决定好了吗？”

　　“诶？”江瑜懵懵地应了一声，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体育老师叹了口气，把她呆呆的样子理解成了纠结，伸出手拍了拍她肩膀：“这件事毕竟关系着你的梦想，很难决定是正常的，没关系，好好想，想清楚了再和我说。”

　　江瑜感觉，类似的对话似乎是在哪里发生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她只好打起精神，模仿着平时郑思南的样子把老师暂时应付过去。

　　等到上课铃响，体育老师开始带着所有人做热身运动的时候，她在男生环绕的队伍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体育老师说的话，不是和那个小卖部老板差不多吗？

　　如果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
　　决定，还是和梦想有关，是指郑思南打篮球的事情？
　　可是郑思南不已经是校队的人了吗？

　　江瑜很疑惑，默默把这件事记了下来，想找个机会问问郑思南。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却是以她完全不想看到的方式——

　　“什么？和隔壁班打友谊赛？！”

　　江瑜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相比于她的满头问号，班上的其他男生明显是精神满满：“哦——打篮球赛——”

　　体育老师一次性要带两个班，自然也是想怎么有意思怎么来，积极调动一下这些学生的参与性。
　　他对这些年少气盛精力旺盛的男生很满意：“虽然是友谊赛，不用搞得那么正式，但还是要有点奖励比较好，这样，哪个班输了，接下来一周就由这个班负责两个班的教学用具！”

　　“好诶！”这话一出，连不感兴趣的女生们都来劲儿了。

　　毕竟这件事真的很麻烦——每次上课之前要去搬整个班的运动用具，下课又要抓紧时间去还，偏偏还是轮流值班，哪怕是女同学，一学期也总得轮到一次。
　　能少一周，谁不乐意呢？

　　唯一一个不乐意的，大概就是江瑜了。
　　她看了看周围气氛热烈的男生们，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今天出门怎么就没能多看一眼，穿一双皮鞋呢？
　　那样子就有理由不参与了……

　　“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是没有意义的。”她偷偷摸摸找到郑思南的时候，后者正躲在墙角的阴影里，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兴高采烈的同学，“我鞋柜里都是篮球鞋。”
　　江瑜那一身普普通通的“上学服装”，穿在他身上，莫名就有了一种洒脱不羁的感觉。

　　江瑜咬着嘴唇：“那现在要怎么办？”
　　她会打篮球是没错，那就仅限于中考的篮球考试而已！
　　仅仅是能做到球不丢、站在篮筐下定点投进去足够的数量而已。

　　快攻过人？带球上篮？
　　别搞笑了，她要是有那个水平就不至于在体育课上装隐形人了！

　　就算江瑜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在运动这件事上，郑思南就是妥妥吊打她。
　　更别说是篮球。

　　他可是校队的主力啊，每次比赛都会把照片放最中间的王牌成员！
　　尽管她没看过他的比赛，但想也知道肯定和她这样的入门新手不是一个级别的。
　　让她代替他去参加比赛，那不就是狸猫换太子吗？百分百会被露馅的！

　　“‘江瑜’怎么会知道要怎么办，这种事不应该是‘郑思南’烦恼的吗？”郑思南饶有兴致地看着江瑜，“你问错人了。”
　　江瑜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郑思南，你怎么那么喜欢开玩笑啊，我真的遇到麻烦了！”

　　“那我遇到麻烦的时候，大小姐怎么溜那么快啊。”郑思南笑眯眯地回忆起某人早上的表现，“我也求救了的哦，怎么某个人对我说的是‘自求多福’啊？”
　　江瑜呆住了。

　　郑思南却不放过她，继续端着那一脸的假笑：“大小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江瑜刚吐出一个字，郑思南就用那种微妙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接着，狠狠补刀：“怎么有那么坏的人，看着别人被人围着精神崩溃，还当场逃跑的呢？”

　　“我、我那是……”江瑜欲哭无泪，想辩解，却根本找不到理由。
　　早上从事故现场跑的时候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后悔。

　　果然，回旋镖最终会把自己心扎穿的！
　　她低下头道歉：“早上是我不对……”

　　“嗯哼。”郑思南挑挑眉。
　　江瑜忍气吞声，继续忏悔：“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继续。”郑思南舒舒服服地换了个姿势靠在墙上。
　　江瑜声音越来越小：“我错了。”

　　“听不见。”郑思南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一想到自己要在篮球场上，当着两个班的面狠狠丢人，哪怕这不是自己的身体，江瑜还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了。
　　更别说，要是因为她太菜，班上输了，她要怎么做人啊？
　　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她一副要哭的表情，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来：“我真的知道错了，郑思南，你帮帮我吧，好不好？”

　　江瑜很少对谁服过软。
　　更别说，是在自己的死对头面前。

　　她眼眶都红了，整个人又可怜又无助，看上去就像是缠着路人蹭蹭，想被带回家的小流浪猫。
　　郑思南移开视线，轻咳两声：“行了，别这样。”

　　江瑜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愿意教我？”
　　“我教，我教还不行吗！”郑思南无可奈何地扶住额头，“求求你别再用我那张猛男帅哥脸做这种表情，好恶心……”

　　江瑜这才放下一半心来——还有一半悬着，她始终担心郑思南不会好好教她。
　　但令她意外的是，郑思南这个人平时虽然总是吊儿郎当，还喜欢拿她取乐，提到篮球的事情，他的表情立马就正经了。

　　“篮球里面有几个固定位置，主要就是中锋、前锋和后卫。”郑思南先给她科普，“我的常规位置是控分后卫，你可以理解为指挥。”
　　江瑜点点头，努力消化着他的讲解。

　　“这个位置也是最适合你的，说简单点，你是负责判断场上情况的，得分这件事不是你的主要工作。”郑思南说道，“这意味着你最大的短板可以掩饰起来。”
　　“我不需要进很多球。”江瑜尝试着跟上他的思路，郑思南赞许地点了点头，又说道，“所以，我们有一个核心战术……”
　　两人迅速好讨论好在比赛中要怎么行动，江瑜总算是没有刚刚那么忐忑了。

　　她肩膀也没那么紧绷了，放松了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信心能做好，至少不会让人看出来破绽。”
　　“很好。”郑思南对她的适应能力很认可，但还没等江瑜开心，下一秒他就泼了一盆冷水，“但这一切都是最理想化的情况。”

　　“——按我对冯老师的了解，他一定会让我去打中锋。”郑思南断定道。
　　冯老师就是体育老师。

　　江瑜脸顿时又白了：“真的？”
　　“我很了解他。”

　　“……那要怎么办？我不会打中锋啊！”
　　中锋就是得分的主力，强攻抢分是这个位置的主要目的。

　　让她去带球过人？
　　江瑜已经预见到自己连球带人一起摔跤的窘迫模样了！

　　“你过来，我给你说个办法。”郑思南招招手。
　　江瑜凑了过去，听他说完，半信半疑：“这样真的行？”

　　“真的行。”郑思南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信我。”
　　江瑜叹口气：“我知道了。”
　　她不信郑思南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相信了。

　　随后，郑思南又带着江瑜仔仔细细地把战术中的每个方案过了一遍，还告诉了她几个“独家秘诀”。
　　就在这边“秘密集训”结束的时候，另一边，冯老师也吹响了口哨。

　　两个班的男生以篮球场的中线为界，分列两边。
　　尽管说这一场是友谊赛，但这个年纪的男生们正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认真，想要出一出风头。

　　冯老师的视线飘了过来：“郑思南，你打中锋。”
　　郑思南猜对了！冯老师真的会让他换位置！

　　江瑜心里紧张的情绪顿时安定不少。
　　既然郑思南能猜中冯老师的心思，他给的方案也……应该没问题吧？

　　拼了！
　　“冯老师，我就打控卫呗。”江瑜闭了闭眼，吸了口气大声说道：“我打中锋的话，隔壁班的同学连球都摸不到了，那不是太残忍了？我可不想仗着自己是校队的就欺负人。”

　　“哗”一声，场上所有人都炸了。

　　隔壁班的队员一个个脸都气红了——
　　“郑思南，你是不是太狂了？”
　　“校队这么嚣张的吗，看我等会好好教训你！”
　　“骄兵必败知道吗！”

　　相比之下，江瑜班上的人则是发出了欢呼和尖叫——
　　“好样的郑思南，就是要这样狠狠地打脸！”
　　“郑思南，你是我永远的哥！”
　　“撂狠话好帅啊，呜呜呜，帅到我了！”

　　江瑜在一片轰动中，麻木地看向了场边的郑思南。
　　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对她比了个“我相信你”的口型。

　　“那你就打控卫吧。”
　　冯老师倒是没有生气，反而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随即，他表情重新变得严肃，口哨含在嘴里，篮球高高举起。
　　下一秒——
　　“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