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一】烦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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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孟宴臣预想的一样，只要他和顾多琦分开居住，那个奇怪的梦境就会像是被从休眠期激活一般，如约而至。
他在家里的别墅睡下，晚上顾多琦久违的来到了他的梦中。
“哇！还真是！“她穿着新买的夏季睡衣，轻薄的长裙，上面印满了奇怪的涂鸦，“怎么样！白月光久别重逢，孟总感想如何？”
她好像很高兴，像是在替自己高兴，眼睛里闪闪发光的，她聊八卦的时候就会摆出这种表情。
孟宴臣突然觉得这个表情有点碍眼，没来由的，她为什么能这么轻松的问出这个问题？
“没什么特别的。”孟宴臣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兴致显然不高，语气是惯常的平缓。
“耶？居然不兴奋吗？孟总你不会真的要出家吧！那可是白月光！”顾多琦一屁股坐在自己身边，床榻很软，朝着她的方向陷下去几分。
兴奋吗？最开始或许是的。
但是随着孟宴臣和许沁的对话增多，这份兴奋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情绪越来越低落。
许沁只会回复他：对，是的，好的，不用担心，我很好，我会适应的。
点到为止，她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和自己保持距离。
以前许沁也是这样的，为什么孟宴臣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失望呢，他之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孟宴臣扭头看向身边的顾多琦，她还是那副表情，见自己目光投射过来，歪了歪头：“嗯？今天发生什么事啦，孟总怎么不开心？”
她似乎是这栋房子里唯一一个，在意自己情绪的人。
可能这就是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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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沁回来之后没多久，就被妈妈安排进了医院工作。
具体是哪个部门是许沁自己选的，这是妈妈能给的自由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家里给她买了一套医院附近的房子，方便她上班，这八成也是妈妈的意思。
孟宴臣问她，有没有想过不去这家医院，自己另外选择一家医院。
许沁说有什么区别吗，不管选择在哪里工作，妈妈都会去插手的。
孟宴臣心想，还是有区别的，用顾多琦的话说，要先反抗，才知道行不行。
工作日，孟宴臣依然早起跑步，喂猫，给顾多琦发猫的照片，去上班，然后回家吃顾多琦做好的饭。
重复了几天之后，顾多琦坐不住了。
“你、你怎么和之前一样啊？”吃饭的时候，顾多琦比他都焦急的问，“你不得去接你妹妹上下班？外出开会的时候顺手去买点吃的送过去什么的？”
孟宴臣无奈的看向她：“你说的这些，我都做过了。”
“？”顾多琦迷茫了，“什么时候啊？”
“早上你没睡醒的时候，下午你上班的时候，晚上你做饭的时候。”
孟宴臣真的感觉很累，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但是身体像是被人指挥着一样，自然而然的就去了。
“感觉……和你平时回家的时间也差不多啊……”顾多琦抓抓头，还在疑惑。
“因为不是每天都去，她会拒绝。”孟宴臣看着碗里还没吃完的饭，“她不让家里的司机接送，我不放心，爸爸说抽空去给她选辆车，就不需要我了。”
他不知道这是在解释给谁听，或许是解释给自己听。
“那你约她周末去玩？”顾多琦还在出主意，“她休息时间喜欢做什么呀，作为富家公主，逛街？还是去听音乐会？”
许沁似乎没有自己的喜好，孟宴臣心想，回家后她发现高中做的木雕被妈妈扔掉了，连这个爱好也失去了，许沁再上一次展现出强烈的喜恶情绪，还是因为宋焰。
见自己不说话，顾多琦又问：“她……不会回来后和那个初恋见过面了吧？”
“不知道。”孟宴臣突然没了胃口，放下了筷子，“我去洗澡了。”
顾多琦看着他的碗，又冲着孟宴臣的背影喊了两句：“你就吃这么点？修仙啊你！”
孟宴臣有点烦躁。
他不喜欢顾多琦一直和他念叨许沁的事，但是一旦和许沁见面，他自己又会不受控一般的把目光锁定在许沁身上。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现在就算是孟宴臣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像是被人设定好程序一样，看不见的手敲下回车，他就会突然调转方向盘，朝着医院开过去。
真的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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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回家，肖亦骁也来了，还用气音问自己，有没有让沁沁和妹儿见过面。
孟宴臣只是摇摇头，没有出声。
妈妈拿着两份照片，一份给了许沁，一份给了自己，说是挑了合适的相亲对象，让他们把结婚提上日程。
孟宴臣回房间后翻看自己的那份，每一张都温婉又得体，也都死气沉沉。
他想起家里的顾多琦，她总是笑着的，鲜活的，哪怕一个人打游戏也能自言自语半天，喊她的名字就会立刻跑过来，瞪着眼睛问“孟总，怎么啦”。
孟宴臣去敲开许沁的房门，把自己的那份递给她，让她看看。
许沁说：“嗯……我觉得都挺好啊。”
又来了，那股疲惫感，孟宴臣早就知道她不在乎，但是他总有办法无视她的不在乎，像是自我催眠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朝着镜花水月走去。
孟宴臣走进她的房间，翻看妈妈给她的那份照片，不自觉的又提到了那个人。
宋焰。
许沁的态度立刻变了，她的不耐烦都写在脸上，拿着包一声不吭的向外走。
孟宴臣问她：这么晚了，你干嘛去？她才回答：酒吧。
肖亦骁今天来家里吃饭提到的，刚开业的酒吧。因为要上班，开业那天他们谁都没去，这也是孟宴臣第一次去肖亦骁的酒吧。
路上，孟宴臣给肖亦骁打电话，说他们在去的路上，问肖亦骁在不在店里。
肖亦骁却反问一句：你喊妹儿了吗？
孟宴臣说没有，肖亦骁居然说那我喊吧。
……他到底想做什么？
然而等顾多琦赶到的时候，许沁早就走了，没打一声招呼。
“人生总会留有遗憾，即使人们付出再多的努力，也不能幸免于难”，走之前，她留下这句话。
顾多琦进了酒吧，眼睛左转右转：“咦？走啦？真不在啦？”
孟宴臣又觉得自己开始烦躁了，他合起手贴在鼻梁上，闭着眼，企图理清胸口的浊气。
“昂，走了，一声不吭的。”肖亦骁招呼顾多琦坐下，“还说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你说孟宴臣也真是的，沁儿回来这么多天都没说组个局，吃吃饭。”
顾多琦一看就是刚从游戏里被一个电话薅出来，随便套了件T恤牛仔裤就跑来了，打游戏用来绑头发的皮筋还留在手腕上，脚上踢了双下楼扔垃圾穿的洞洞鞋。
“其实也没什么好见的……我这大老粗一个，能跟医生聊什么呀。”顾多琦摸摸自己的头，“聊聊下次打狂犬能不能给我打八折？”
“你少贫，小心乌鸦嘴应验。”肖亦骁笑话她，又叫服务员倒杯度数低的果酒来，上酒的人和刚才打翻酒杯是同一个，走了之后肖亦骁还小声和顾多琦说，“沁沁长得和刚刚那个服务员有点点像，不过沁儿比她要好看。”
听到这，顾多琦回过头去又佯装无意的看了那个服务员一眼：“那她应该是很好看的一个人了。”
她说完这句话，悄悄观察孟宴臣的脸色，拿起酒杯掩饰一样的喝了一口。
孟宴臣问她：“我不在家，你游戏打到几点。”
顾多琦支支吾吾：“也没几点……等下回去我就睡觉了。”
“得了吧，我信你？”孟宴臣的鼻腔发出一声气音，“饭呢，吃的什么，又是泡面？”
肖亦骁伸手打断他俩的对话：“哎哎，你说你，老管妹儿干嘛，人又不是你妹妹，住你那而已，真当自己是哥哥了？”
肖亦骁最近讲话总是带刺，孟宴臣发现了，他瞪了肖亦骁一眼：“与你无关。”
“怎么就与我无关了，妹儿我也要疼的。”肖亦骁习惯了，不痛不痒，转头就跟顾多琦说，“你住我那去吧，我不管你这些，跟你一起玩游戏，咋样？”
眼见战火要升级，顾多琦连忙打圆场：“我还成个香饽饽了，要不我135住孟总那246住你那？我今天吃了蛋炒饭，这总行了吧！孟总你就安心回家，别□□这心啦。”
什么叫安心回家，那个别墅才不是他真正的家。
孟宴臣心烦意乱的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回家。”
“回哪个啊？”顾多琦眨眨眼看着他站起身。
孟宴臣没好气儿：“你住的那个，走了。”
顾多琦听完，赶紧把面前的酒喝干净起身往门口走，孟宴臣的胳膊却被肖亦骁拉住，他只好回头看向肖亦骁。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肖亦骁面色严肃，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音量的问他，“你们现在关系不正常，你还不明白吗？”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为什么不介绍给许沁认识。
孟宴臣轻轻挣开肖亦骁的手，看着顾多琦走到门口的背影，轻快的，无忧无虑的。
——她没有私心，那他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孟宴臣心想，我八成是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四十一】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