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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一、
      亲友密聊喊我去捞一下的时候,我以为是副本、竞技场,或是切磋打不过人家,喊我去找场子。

      我摩拳擦掌,传送到亲友给我报的位置。

      在广陵邑,我总觉得门牌号有些眼熟,但是来不及多想,就看见我亲友在别人家房顶上翘着个脑袋,看见我来了拼命冲我招手。

      对,房顶上。

      今年是LM330年,在全息VR的发展下,网游剑网三中的细节设定很丰富,比如我的亲友卡在人家房顶上,是真的把这家人的房顶砸了个洞,卡了进去。

      我脚踩在房顶上拔我的亲友,把瓦片拽的嘎嘎响。

      亲友在挣扎,我在狠狠拔,在我们双双努力之下,半个房顶都塌了,我们一起跟着瓦片摔了下去,摔进了这家主人的浴盆里。

      当我还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见耳边轰隆一声,整个屋子都塌了,房梁砸在了我的后背上,我的血条咣咣掉,一边吐血一边感叹:还好不是现实世界,不然一个房子得赔好多年了。

      让我划掉刚才的房顶两个字,现在整个房子都被我推平了。

      我该怎么办,我把我可怜的亲友从地上扶起来,发信鸽给亲友叫轮椅。然后站在屋主的澡盆子边上,帮屋主立屏风,偷看屋主换衣服。

      她撩起长发的时候露出后颈,上面有一圈深深的牙印,咬她的人应该还有两个虎牙,因为我看到有两点紫红的印子。

      看到这个我有点牙酸,做贼心虚般舔了舔我的牙齿,嗯,我没长虎牙,不是我咬的。

      她放下头发回头瞥了我一眼,她的捏脸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炫彩眼睛、或是奇妙贴花,很普通,很寻常,但又很熟悉。

      我才想起来她好像是我的前情缘,我那个......

      嘶,怎么死情缘的来着?

      我发呆躲在屏风后继续偷看,就听见她说:“看够了吗?”

      我只好打哈哈:“你看看你,怎么屋子也不建实一点?怎么这么容易就塌了。”

      前情缘幽幽的声音从屏风后飘了过来,道:“这是三年前你给我建的。”

      ?

      我看了后院放着的七张桌子,一张在前面,另外六张整整齐齐的两个两个摆着,活像个书斋,每个桌子上甚至都有一盏老旧的小台灯。

      这样老土的东西,怎么会是我的手笔?

      可是前情缘的眼神真的好真诚,我眨了眨眼,试图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可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很平静,很温柔。

      但她变了,她好幽怨,我哪记得这破房子是我建的。

      前情缘继续说:“你还设了独立密码,房子卖也卖不掉,改也改不了。”

      我只能躲在屏风后面打哈哈。

      前情缘不依不饶:“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还把我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换了手机号。”

      信鸽救我,是轮椅到了,我只能先把哼哼唧唧的亲友从地上扶起来,让人在轮椅上坐好。

      亲友立刻熟练地转动轮椅挡在我身前,像母鸡一样张开翅膀帮我说话:“对不起,请不要为难姜翎,她脑子坏过,很多事情记不清了!”

      前情缘投来询问的眼神。

      我咬牙切齿看着亲友,这小子一本正经地回头看我,眼睛里的正义满到快要溢出来,我的密聊适时响了。

      【唐玉珏】:不用谢~

      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傻子?

      我只能艰难地转动脑袋,艰难地扬起嘴角,艰难地点了点头:“对对,我脑子坏了。”

      其实换手机号这件事我好像还记得,应该是刚死情缘那段时间,我不敢接她电话,怕自己心软,只好把她备注删了。

      我从来不接陌生电话,以为这样就能强迫自己不去接,结果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的号码背了下来,看见那串数字,脑子里自动冒出那张脸。

      没办法,我只好办了新的电话卡。

      我咳嗽了两声,只好开始昧着良心夸那个破房子:“质量真好,质量真好。”

      前情缘看着眼前的废墟,最后来了个一锤定音:“你得负责。”

      时隔三年的并肩,她看着废墟,我也看着废墟,还有我那摔断了腿,在轮椅上爬也爬不起来的亲友。

      顺便偷看了一眼只穿了一件衣服的前情缘,忍辱负重的在契约书上按指头。

      说是要负责,那就是要重新盖房子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连密码都抓耳挠腮想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想起来,只能和四个方框干瞪眼。

      系统提示我有三次机会,我照着自己三年前的性子,先输了我的生日,错了。想了想又输了我把房子建好的日子,还是错。

      最后我只好闭着眼睛随便按了一串数字,系统给我亮了绿灯。

      我坐在地上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我按的是她的生日。

      这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前情缘打着灯笼来看我,给我带了点零嘴,甚至温了一壶酒,她还是那么会照顾人。

      我一边吃着她带的零嘴、喝着她的酒,一边装大尾巴狼数落她:“你三年里都没想过要试一下密码的吗?这么简单,你是不是怕输错了连家也回不去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你真是个胆小鬼。”

      她还是那副我最讨厌的、没有表情的木脸,小声说不是的,是怕输对了没理由留着我建的家。

      我怀疑她在酒里下药了,药效是把我的耳朵搞坏,至少三年前我没听她说过一句情话,结果死情缘喝了点小酒耳朵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而且她是在嫌我建的房子很差,是吧?是吧?是吧?

      好气啊,我应该把嘴里的零食吐了,手边的酒壶砸了,脚边的材料踹了,顺便把上午刚签的契约书撕了跑路,可我对她永远下不去手,以前是,现在也是。

      遇见清涟漪是在三年前的成都广场上,她那时玩的是个万花,还是个萝莉,从成都这头被墩到那头,再从那头被墩到这头。

      应该是个夏天,因为我记得她穿着秦风,打滚的时候膝盖破了皮、渗了血,可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

      我的队友那天家里煤气忘了关,竞技场出来就回家关煤气去了,结果人一走就没了消息,我只好无聊的在台阶上蹲着,看着她打滚。

      她连打滚的样子都很有气质,我的第六感第一千零四十一次告诉我,未来我会和这个人有一段情。

      所以我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沾了灰的手,回家睡觉去了。

      开玩笑,你以为为什么是第一千零四十一次?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是我队友把她牵到我手上,说自己要A了,拜托我照顾她。

      跟托孤似的,我说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了情缘还生了小的,队友深情款款的看着不远处玩木桩的清涟漪,说是在成都门口的马路牙子上捡的。

      狗东西,我就知道队友那天不是煤气忘关了跑回家,搁房顶上趴着看她打滚呢。

      我队友走的决绝,我和清涟漪就像被外出务工的老父亲丢下的一双孤儿寡母,亲爸把她留给了后妈,我突然觉得清涟漪很可怜,可是我既不会哄孩子也不会带孩子,就问她要不要打竞技场。

      小孩子嘛,挨两顿毒打就会忘记被父亲抛下的事实了。

      她点了点头,我摇了唐玉珏,抱着人家大腿求带我俩打竞技场,好不容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动了,我喜滋滋地把我的好兄弟拖到NPC脸上登记,NPC冰冷地提示我们分数差在200以上排不了。

      我瞪我的好兄弟:“什么时候背着我上2300了?”

      我的好兄弟瞪我:“我真上2300了还会答应来陪你打?”

      我抬头看了眼装上假腿后高大威武的好兄弟,低头看了眼娇小可人的清涟漪,默默点开了她的竞技场分数。

      很好,1200分,比我想的要好一些,果然是我的好队友带出来的孩子,这下我愈发相信她俩是亲生的。

      唐玉诀最后看在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份上还是答应了冰鲸花の制裁&虐恋,代价是我要陪着唐玉诀试试新练出来的云相叁阶的鸟翔碧空,因为我的好兄弟说自己恐高。

      我说你恐高玩唐门,你是不是有病,嫌自己的腿太硬?

      唐玉诀说自己的腿骨已经练的邦邦硬,成都老中医秦师傅给她安的假腿,好用的像真腿一样。

      我推着唐玉诀去换了号,换号的间隙里,我蹲下来指导清涟漪:“不要学她,她是笨蛋。”

      清涟漪懵懵懂懂的点了头,她很乖,我喜欢乖小孩,所以我摸了摸她的头。

      结果进了竞技场,这个乖小孩就把我扎的直掐人中。

      我的毒经已经打到了十二段,所以我换了冰心上来。

      第一场在天山碎冰谷,对面是双气纯带奶毒,三个短腿玩意,我撒丫子跑,清涟漪跟在我屁股后面追,我让她往后躲,有需要我会自己回来。

      她很听话,我打完一波技能往后撤,躲在石柱子后面,她蹲在我身边拿长针扎我。

      我顶着小半管血,喜滋滋的冲那两个认不出自己气场是哪个的大屁股羊和开了女娲在阴暗爬行的奶毒做鬼脸,狗仗人势般叫我的好兄弟逐星剑踹气纯屁股,下一秒,我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清涟漪的长针熟练度太低,扎歪了,把我七秀的雨相冥泽扎了出来。

      “冥泽”的效果:自身气血低于1%,解除自身控制效果并使自身闪避几率提高100%,受到伤害降低100%,持续3秒。

      感谢冥泽的百分百闪避,因为下一秒清涟漪的局针也扎歪了,还好被我的冥泽闪避了。

      人家的冥泽闪对手毒刀,我的冥泽闪队友黑手,这怎么不能说是一个完美职业的完美技能呢?

      谢谢七秀,谢谢冰心,谢谢冥泽,谢谢全世界!

      需要读条的针清涟漪扎不准,我只好让她用握针。握针简单,几乎所有新手都会。最重要的是,握针的命中率是百分之百,不会扎歪。

      当然,如果清涟漪握就能握歪来,我当即把她押送回万花谷。

      可惜没有,我只能哭哈哈带她继续打。

      她握了一整局,我打开hps统计,上面大大写了两个字“握针”,我翻了半天,才找到下面还有一点“春泥护花”被动加的血。

      我再次打开她的竞技场分数,朝那1200分跪了下去,她的队友已经很努力了,请允许我致以最高的崇敬。

      得亏段位比较低,十胜很快就拿到了,我的承诺也该兑现。

      然而唐玉诀家里突然有事,好像是哪个兄弟在家园飞得太高,掉下来的时候落在别人家房顶上把房顶砸了个窟窿。

      唐玉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笨比吧你,等着,我马上来捞你。”就和我告辞了,说下次再让我兑现。

      我很开心,因为我也有点恐高,但是我要面子,只能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

      以为这顿胖揍可以让清涟漪忘记她被我队友丢下这件事,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好像是我被胖揍了一晚上?

      甚至不只是被对手胖揍,我还被队友狠狠地扎,可恶!气得我睁开鹰一样的眼睛,满地找清涟漪。

      第一天,我在成都门口找到了她。

      她在和别人切磋,还是像我刚见到她那天一样,从成都广场的这头滚到那头。和那天不一样的是,这次她爬起来之后,扎自己的一针扎歪了,躺平在了地上,像一块鲜花饼。

      我心里平衡了,看来她不是故意的。

      第二天也是在成都门口,她今天扎针的水平比上次要好一些,也可能是对手的水平比昨天要次一些。

      墩她的那个丐帮好像肩膀不太好,每一拳出来骨头都要咯噔咯噔响两下,上一个棒打狗头刚把清涟漪的笔打掉了——说来我一直有个疑惑,奶花是怎么用笔扎人的?打完竞技场是不是三个人衣服上都得是墨点子?

      说回来,那个丐帮明明把清涟漪的笔都打掉了,结果下一招亢龙有悔刚出掌,腰就闪了。

      最后还是清涟漪带着他去成都医馆看,我认得她挂号的医师,全唯满侠手法最好的正骨医师秦先生,也就是成都老中医秦师傅,请允许我为丐帮点蜡。

      第三天我没在成都门口找到清涟漪,但是她在线,我又没什么事做,于是坐着小驴车满世界找清涟漪,最后竟然在老长安的小广场上看到她了。

      噫,我捂住眼睛不敢看。

      好毒的一顿打。

      第四天我率先出击,在清涟漪出现在老长安信使边上的第一秒,就一把把清涟漪薅上了小驴车,表示带她去做日常。

      观察了这么多天,她的装备还是最基础的那套手缝的盘牙,连个戒指都没换。

      到了任务点,我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一边从NPC手中接过卷轴,一边问清涟漪:“你是什么阵营的?我是恶人,你要是浩气的话,我可能不好带你过任务。”

      清涟漪摇了摇头,我抬头看她头顶,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加阵营。

      呐,从黑戈壁到恶人谷的事就拜托了,小驴车。

      我原地把清涟漪骗到恶人谷,她跪在老王面前摇头晃脑地听笛子声,我心血来潮,从挂件包里掏出个笛子,在老王边上合奏。

      清涟漪还在摇头晃脑,我拍了拍她的肩,想说可以了,又不是拜老王做义父,跪一下得了,就看见她呱唧一下倒在了地板上。

      脸着地。

      ......

      老王的笛子吹太难听了,我愤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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