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百天》Sunflora

42、堵人

　　什么？！
　　谈了？！
　　操了，在一起了那我今天还动手动脚。
　　真该死啊！
　　纪豪抓挠自己那点儿发茬，他周末又修短了一截。
　　“那我是不是该换个称呼？”
　　游恺开始写试卷，分一只耳朵给他，“什么称呼？”
　　纪豪窝在桌子上，小声说：“你是我游哥，按辈分谢林真算我嫂子？”
　　“？”游恺凝视他，“别乱叫。”
　　“行吧行吧，一辈子的游哥阿真。”

　　纪豪看到他手里的试卷，叫出声：“操，这是什么？”
　　游恺把古文填好，开口道：“期末语文复习资料，我们写了三张了。”
　　纪豪心态崩了，“怎么没人通知我？”
　　游恺答：“……连你人影都没看见。”
　　纪豪开始翻箱倒柜找试卷，这几天的作业和试卷已经在他桌面上堆了个小山。
　　“诶找到了，这些是语文，其他学科也有吗？”
　　“语文量最少。”
　　纪豪抱头往作业山上一趴，“完了完了，期末考试怎么这么快。”

　　游恺联想到他学期中的计划，问他：“你很想进前面的班？”
　　纪豪闷闷点头，“很想，非常想，难道你们不想吗？”
　　他心念一转，谢林真要去好班，那游哥肯定要跟着走，他问的简直是废话。
　　游恺停下笔，语气认真：“其实二层次跟一层次差不多，班数也更多，你考二层次稳一点。”
　　纪豪直起身，拿出语文书翻背，他看着游恺，目光炯炯，说：“游哥，我想去好班，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
　　听完他的话，游恺按出笔芯，轻点了下头，说：“那，加油。”

　　这段时间全校高一年级都暗暗绷紧了弦，分班考在即，期末考试一次决定整个高中。
　　老李也天天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制造气氛。
　　“这次考试的重要性我就不强调了，你们平时玩归玩闹归闹，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我不许你们放松。”
　　“马上再过一周就是分班考，这个周末给我好好利用起来，去网吧的给我带上试卷，那些逛街的旅游的都给我收收心，考完了放两个月随便你们怎么玩。”
　　“听清楚了吗？”
　　五班众人闹哄哄，喊道：“听——清——楚——了。”
　　“下课！”
　　“哦耶，回家回家！”

　　谢林真就装了一个放试卷的文件夹，周末他准备把试卷错题过一遍。
　　他穿过过道来找游恺，“好了没。”
　　纪豪一路盯着他，谢林真站到他面前了他才缓缓回头看同桌。
　　游恺：“？”
　　纪豪开始收自己的东西，“你俩等我一会儿，我还有很多试卷没整理。”
　　谢林真把书包放下，坐在前排位置，漫不经心地倚在桌面上发呆。
　　他的脚却不安静，斜着伸向游恺的方向，去够他的鞋。
　　游恺感觉到了，回蹭他的鞋面，顺便玩起了对对碰。
　　谢林真玩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还露出一点浅浅的酒窝。

　　纪豪好不容易把各科作业都凑齐了，装起来有一书包，往背上挎的时候差点没把他腰杆儿压弯。
　　他嘀咕道：“操了，真重啊，跟我拉练差不多。”
　　“走吧——”
　　他回头一看，这两人，斜对着还能拉丝儿呢。
　　于是他又制造了一点声音，“咳咳，走不走。”
　　谢林真先被他一嗓子吓到，脸都红了，游恺没什么反应，脸不红心不跳，问纪豪：“你明天过来？”
　　纪豪仰头望天想了一会儿，眼珠子也转了转，“明天去网吧吧，咱仨一起，我包个包间。”
　　游恺没什么意见，问谢林真：“你想去吗？”
　　谢林真双眼放光，“我还没去过，要去！”

　　纪豪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阿真你没去过啊！”
　　谢林真爷爷奶奶以前管他管得严，加上从小独立惯了，也听话，自然而然走上了没一点娱乐的苦逼道路。
　　和游恺早恋，这件事算得上他十几年来最出格的行为。
　　游恺看着他的发旋，说：“那就去。”

　　周六谢林真背了包早早就出门了，打了个车直奔网吧。
　　车上他给游恺发微信：“我打车过来，你们到了没？”
　　游恺骑了一半路，听到耳机里面的提示，在路边点开了语音，他回：“还有几分钟，到了门口等我。”
　　“收到，男朋友，亲亲。”

　　谢林真发完这句话耳朵都红了，司机是个大叔，就听到他最后那几个字，调笑他：“哟，高中生早恋呢嘛。”
　　谢林真躁得慌，连连挥手，“我们高中生不搞虚的。”
　　“怕啥，我又不得告你们老师。”
　　“哎哟，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谈情说爱都痛痛快快。”
　　谢林真下车前又喊了句：“叔，您这年纪也该痛痛快快地活。”
　　“哈哈，好嘞，叔记住了。”

　　谢林真定的位是网吧门口，这个网吧选址不错，周围很多补习机构，学生放学就会来这儿扎堆上网。
　　游恺之后没再回复他，估计是在骑车。他百无聊赖，只能原地转圈圈。
　　耳机刚切到一首舒缓的轻音乐，他就听到背后有人喊他，声音有点陌生，“谢…林真？”
　　他回过头，面露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虚影。
　　齐铭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林真感受到了，说：“我看不见，眼睛出问题了。”
　　齐铭把手缓缓放下，面露尴尬，“啊，不好意思。”
　　“没事，你是？”
　　“你见过我。”
　　“……”
　　不是，怎么定义这个见过呢，齐铭第一次遭逢这么大的危机，如果跟一个看不见的人见过那算见过吗，还是说单方面见过？
　　思考了几秒钟，他决定自报家门，“我是齐铭，跟你们打篮球那个。”
　　谢林真反应过来，“哦你是那个小白脸！”
　　“小白脸？”齐铭念出声。
　　“我说这只是一个称号你信吗。”谢林真反复找补。
　　齐铭无语，感情他跟人背地里互称小白脸，什么破报应。
　　“你一个人来这儿干嘛？”
　　齐铭瞄了几眼他身后的网吧，说：“来打游戏？”
　　谢林真摇头，“我跟朋友一起，来网吧复习。”
　　齐铭面目扭曲，露出不可思议的笑：“网吧复习？”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伸出一个大拇指，“牛，还得你们学霸会玩。”
　　谢林真反问他，“你呢？”
　　“我？我也是来复习的，但我去上课，就在你们隔壁。”
　　齐铭果然是个自来熟，谢林真还有很多话想问他，但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齐铭撩闲够了，挥挥手往楼上走，“拜拜，我要迟到了。”
　　谢林真也朝他挥手，“拜拜。”

　　游恺从不远处骑车过来，隔了几道灯杆，他没看清楚齐铭的样子，只知道是个高个儿。
　　谢林真听见他的车铃声就追过来了，“这么快。”
　　游恺把车停好，顺手摸了他的头，“怎么这么早。”
　　谢林真笑道，“我打车，这儿离我家近。”
　　谢林真总是很执着这些小事上小小的胜利，仿佛他来到世上就是为了体验这些。
　　游恺不自禁伸手捏他的颊侧，他顺着谢林真的话，说：“好聪明。”
　　“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谢林真一头雾水，“什么承诺？”
　　游恺答：“谢林真同学在六月二十号早上九点零五分发的语音消息。”
　　谢林真瞪大眼睛，双唇撅出一点软肉，“你听了？”
　　游恺语气毫不敷衍：“我不仅听了，我还背了，还记了你发送的时间。”
　　那怎么办，还能光天化日之下践诺吗？
　　谢林真开始推拉：“我就随便说说，也没人规定说出来的就要践行吧。”
　　游恺挑眉看他扬起的额头，伸手在他唇上点了一下，“好了，你已经践行完了。”
　　这就——完了？
　　谢林真心里没滋没味的，咬着下唇眼睛乱飘。

　　这时纪豪风风火火把车一甩跑过来了。
　　“我□□操，睡过头了。”
　　“快快快，不能浪费一秒钟。”
　　三人就在网吧包间呆了一天，中途游恺跟纪豪打了一局，纪豪请客，点了麦当劳，谢林真无聊，一直在蘸番茄酱吃薯条。
　　天快擦黑时，纪豪忽然从座位上蹦起来，“游哥阿真，你俩跟我一起出去呗。”
　　谢林真咽下嘴里的薯条，问他：“出去干嘛？”
　　纪豪把头戴耳机取下来，收拾东西的手不停，望着虚空处，沉沉开口：“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