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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这算不算定情信物? ...

  •   “这是徐同学的奖品。”

      徐同学。

      她总很客气的叫他徐同学。

      喊他名字的时候……他想起她溢满光彩的眼睛,故作严肃的时候绷直的面色——她分明有很标志性的月牙一般的笑眼。真是奇怪,他想不通,为什么她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胆子大得敢和他叫嚣,时而又怯懦得要躲开他。说话很轻声,讲话的时候眼睫毛随着上下扑扇,面色是白的,通常会害羞变成绯红色。

      把盒子递给他之后那呆子就害羞的绕开他走了。

      会是什么呢?

      普普通通一个红盒子,能装有什么稀世珍宝。走过一楼的玻璃橱窗,微抬眼,徐柄权见得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嘴角抽动的模样——同时看见的是回转过来的晓凉——她呆愣着,看见他那种古怪的笑了。

      似讥讽,似不屑。

      于是彼此缄默。

      小凉暗道:果然还是不能乱送东西,这人难以捉摸得很。

      各自从佳一家告辞返回,副班提出:“要去我家做客吗?”

      问的是小凉。

      “徐同学也去吗?”

      “去啊。”副班替徐柄权应了。

      “我……可能去不了。太晚了,我一个人还得回家去。”

      “你今晚就住我家嘛。”那不是什么问题,副班大方地邀请。

      站台的车驶了过来,小凉慌忙跑了:“我走啦!”

      车子开走,徐柄权咬牙切齿:她都不去还问他?

      她是故意的吧?

      “回去了记得告诉我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哦。”副班笑吟吟地提醒。

      扔到床头的盒子,在灯光的照耀下竟映衬出一点浮华的色调来。

      华而不实,他想。

      徐柄权洗完澡,拿毛巾擦头发,走动间再次瞥见那个盒子,说不好奇是假的。眼睛睁开了再眨一下,做了个深呼吸,他决定打开来看。

      “是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难的!”副班在电话那头追问。

      “是……一块玉……”

      准确点说是一块玉牌,拿在他手心里闪烁光泽。

      “真假?”

      以做工和料子分,玉是真的,不值钱也是真的。

      他随手丢开了,“超市送的你觉得有好东西?”

      “这倒是。”副班顺着他话说:“每次搞那什么刮卡啊,抽奖啊,一抽一个准,然后叫你兑换奖品,六七八千折价三四百卖你,骗人的。”

      “那你这么热心,要看送的什么?”

      “我知是套路,也许这一次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呢?比如,人家就没有喊价七八千让晓凉折价买吧。”

      “嗯对。”

      他没什么耐心闲话,答得敷衍。

      副班忽然说:“这算不算定情信物?”

      “什么?”徐没听懂。

      “古人送玉从来都是表珍重、定情什么什么的。”

      “……”

      “啪嗒!”物品坠落的声音回荡在密闭的房间里。

      徐柄权茫然地回头看,他随手扔的玉牌从桌子的一角摔落到地面了。

      副班还在说:“他们练书法的,肯定知道那什么‘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选玉作定情信物最好不过了。”

      提问:男同学生日要送什么礼物合适?

      周五晚,二班学委李潇潇同学收到讯息,反手拨了回去:“谁生日啊?”

      小凉:“徐!”

      小凉一心求教:“上回陈初一生日,你送了什么啊?”

      李同学差点晕倒:“送什么?我都直接问他的!手表和鞋都不要,让我给他充钱买心仪好久的游戏皮肤……”

      小凉:“那你买了吗?”

      李同学笑得干巴巴地:“买了。”

      小凉问:“几多钱?”

      李同学支吾说:“一般吧。”

      心仪了好久都没买,肯定是不一般的。小凉心中有了计较,急匆匆地要挂电话了。

      “哎?你怎么不问你们副班?”李同学才想起来问。

      “也不一定送……还是不要问了。”

      “这是一个增进感情的大好机会,千万不要放过!”

      “……”

      “话说,他这个时候过生日?”

      “嗯,我也是才知道。”

      “不对劲。你连他生日都不知道?”

      小凉瞬间被问懵了,她确实没关注过徐的生日,总觉得深入了就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李同学若有所思:“我懂了,你还没有准备好。有个典故怎么写的?楚国人——某——喜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却把那个人吓得半死。哦,人们管他叫叶公。”

      无从辩驳。

      因为辩无可辩。

      洗漱毕蒙头大睡,早七点,醒过来的晓凉同学按住脑袋:好痛!

      脑门升起的温度不正常,头昏目眩中,她想:别是睡一觉起来当真发烧了吧?

      上午9点,第一个电话拨进来,来自婶婶:“过来饭店帮忙!”

      “好。”

      上午11点,小凉走进附近药店,她需要吃退烧药。

      至12点,第二个电话拨打进来,来自三班副班长的问候:“在干嘛呀?”

      小凉迷迷糊糊回:“睡觉。”

      “睡午觉?”

      “不,我头疼。”

      “是感冒了吗?”

      “我想我是撞了邪——”费力地斟酌用词:“我昨天返回家来,在路上看见办白事的人家……听说这个不吉利……早上起来便觉头疼。”

      副班道:“你怎么也迷信啦?”计量着时间,嘱咐:“等我一个钟,我来找你!”

      下午1时,小凉强撑着起来开门,“副班!”讲话都冒热气。

      “你出了好多汗哦。”

      “我梦到我掉水里了。”

      下午3时,副班把小凉喊起来了,“跟我去看医生!”

      “不想去医院。”

      “听话点,你烧糊涂了。”

      小凉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可以不去医院吗?”

      副班便更改了主意:“不去。”她牵起她手,“我们楼下菜市那边,有个大的药房,老师傅抓的药很有效,我带你去那里。”

      下午4时,徐柄权接到副班的电话,叫他:“散步,来不来?”

      方从睡梦里清醒神智的徐关闭闹钟,走往卫生间的方向:“不!你说的散步肯定只是在楼下转圈。”

      副班:“转圈怎么了?”

      徐柄权:“没劲!”

      副班道:“我只叫你一次哦……”

      顿了两秒,她的呼声从电话那头传来:“错了,晓凉,药房在这边!”

      电话挂断了!

      走到卫生间门口的徐柄权止住了脚步,抬起眼,看见镜子里映照出的自己愕然的面色——他不会听错,副班在喊晓凉的名字——而这是否代表了副班此时正与晓凉在一起?

      拂过面庞的风悠然打着转,中和去空气里的燥意,毕竟天气已经转凉了。

      药房门口的长椅前,几只蹲守的小猫喵呜喵呜叫了起来。

      “不知这个肠味道如何~”

      坐在椅子上的晓凉同学,在猫猫的叫声里慢条斯理——实际上力不从心,扯了半天才把香肠的外衣扯开,一边向小猫投喂,一边在试图抚摸它们的皮毛。

      她喃喃自语:“这个猫怎么长得有点丑。”

      副班的手贴到她脑门,“好像烧退了一些?”眸光落到猫身上:“不丑,就是有点胖。”

      “我喜欢这个花的。”

      “你想养猫?”

      “以后应该会养一只。”

      互相扒拉的小猫在抢最后一节香肠,软绵绵的喵叫声一路飙高。

      “它肯定是老大!”小凉指着中间的一只。

      这些花色相同的猫一起跑来,听闻响动后又一起跑开了。

      副班轻轻笑了一下,“可是徐柄权不太喜欢猫哎。”

      “嗯?那他喜欢什么?”

      “喜欢……”

      阳光落在此间,连塑料长椅也镀上一点迷人的金色,她们讨论的那个少年走到了这里,停在几步开外静默地出神。

      “啊啊!”

      街面跑过的小孩被同伴绊倒,控制不住冲向了前去。

      “嘭!”小孩撞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仰头,这个哥哥好像不好惹的样子。

      “谁教你们在这里跑来跑去的?”

      “对不起!”小孩脸红红的道歉。

      是了,这个哥哥一点也不好惹。小心翼翼逃跑的小孩,扭头撞到了另一个怀抱中。

      抱住他的姐姐说:“何苦同小孩子计较?”

      “我不同他计较。你讲我坏话,我怎么和你算账?”

      “哪里有说你坏话?”

      说话的姐姐——三班副班长素妃同学,拍拍小孩的肩膀放他跑了,继而面向气冲冲的徐同学,“一起吃饭吗?”

      “不要。”说完他就后悔了。

      副班询问小凉:“晚饭想吃什么?”

      那个坐在长椅上的人想了好久:“没有胃口。”

      至此时徐柄权才有机会看清晓凉的面容,她病了,脸色不正常地泛红,汗水打湿她额发,她讲话的调子都是虚浮的。

      “你们不吃饭,要饿死我呀?”副班说:“在这里等,我去买吃的!”

      空气缓缓停滞了,他停止了思考,走到她面前。

      隔着一点距离,他好似能感觉到她浑身散发的热气,含带着一点姑娘特有的香味。

      徐柄权凝视着面前人的脸,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或许他还没有搞清楚,如何靠近就心跳加速。

      “你生病了?”他明知故问。

      “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她扭过去。

      说得好似和他吵架是逗他玩一样。

      趴了会儿,小凉眼睛睁开,唤了一声:“徐柄权?”

      徐柄权侧首:“什么?”

      她默了一会儿,又喊他:“徐柄权。”

      他只得凑近了看她,“你还有一次机会!”

      狼来了的故事他们都听过。

      小凉嗫嚅着:“我口渴,想喝水……要热的……药房里面有。”

      是个暗暗指使意思。

      他:“你抖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这算不算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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