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弗尔科奇手记》易春风

9、第 9 章

　　还没有走到自己视野中的尽头，身后就有人喊住了弗尔科奇，他问了她的目的地，弗尔科奇回答是下一个村庄，他说要陪着她走一段路，幸亏有他陪着，白茫茫的雪地太难掌握方向了，每当弗尔科奇认为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时，这位同伴就会警告她偏离了方向。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她把自己身上冷透了的红薯分给他一半。

　　冰冷的寒风中没人说话，他把弗尔科奇领到仅有寥寥十几户的村庄，就与她分别，他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道谢，还有关于照片上女人的去向，弗尔科奇没问出任何线索。

　　她开始拿着照片挨家询问，问到第五家时，开门的是对老夫妇，应该是身上大量的积雪和沙哑的声音让对方动了恻隐之心，他们把弗尔科奇迎了进来。

　　弗尔科奇在门口清理干净了身上的积雪，然后进入了温暖的屋内，他们为她端来了一杯热乎乎的咖啡，弗尔科奇的手早已冻僵，她用惨白的脸不好意思的笑笑，用手腕接过放在腿上。

　　炉火很温暖，在说起自己来到这个村子的经历时，老夫妇都感慨弗尔科奇是遇上了好人，港口到村子里的这条路每逢雪就会有人失踪，所以很多至冬人都会去码头迎接自己的亲友，否则一旦下雪不认路的异乡人多半凶多吉少。

　　弗尔科奇喝完咖啡，外面呼啸的风声和火焰的噼啪声交叠，她走到窗边看到一片花白，大雪将视野遮盖，夫妇俩以为她要离开，见状忙挽留她，这种天气出去，如果不尽快找到落脚点，会很快消失在雪原，弗尔科奇不好意思的留了下来。

　　黑夜只比白天暗了一点，把皮靴和大衣晾在壁炉旁，晚餐吃了些烤土豆和热水，这个家庭里没有多余的卧室，弗尔科奇睡在他们放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为了能让她睡得更舒服，夫妻俩细心的往壁炉里填了几笼柴火，这一天跋涉比她想象中要累，她的头和四肢酸痛，但因为疲惫的缘故，依旧睡得很沉。

　　如果在这里隐居，想必不是个容易被打扰的地方，风雪会掩盖任何人的踪迹，甚至是居住痕迹，恶劣的天气会把不速之客拒之门外，这比她自己亲自拒绝惹人怨恨要好的多。

　　弗尔科奇第二天一早醒来，外面的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出来。她穿上衣服，刺骨的冷空气扑到她脸上，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她捏着鼻子观察外面，呼出的白气在阳光下显得如此梦幻，除了孤零零的几棵树，就只有雪，无法目测的旷野消失在地平线，彼端伫立着几座高山，口袋里的指南针告诉她，那是西方，而她要一路向北。

　　这时候，男主人起床了，他对弗尔科奇打了个招呼，然后披着外套来到外面的无门仓库，抽出一些看得清年轮的木头，他拿起斧子，一下一下把它们劈成弗尔科奇手臂大小的木条。

　　弗尔科奇跟了出去，拿起他身边的备用斧头，跃跃欲试。

　　“你能挥的动它吗，小姐？”这位老绅士见状问道。

　　“不瞒你说，我在家也做不少体力活，所以我很有力气。”

　　弗尔科奇挥起斧头，干脆利落的劈开木头。

　　“你很厉害。”他惊讶的说。

　　“是的，强壮且健康。”她笑了笑。

　　有弗尔科奇帮忙，他们一口气劈了很多柴火，尽数搬进屋里天很冷，但弗尔科奇感觉额头渗出来了点汗。

　　这样他们这几天或许能少费点力气，想到自己帮了忙，她心里有点安心。

　　“这里没有叫做瓦尔瓦拉的女人。”

　　临走时他们告诉她，“如果你想找人，挨家挨户的问效率实在太低了，不如去至冬城，那里人很多，比这里热闹，是至冬国最大的城市。想找人的话去求助维护治安的愚人众，或者去市政府查户籍，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是你得趁着没下雪快点走。”妻子拉着弗尔科奇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这里离至冬城太远了，最近的路也要经过好几个驿站，而下一个驿站距离很远，就算认路也可能在天黑前无法到达驿站，遇到驿站一定要停留休息，风雪与严寒会夺走人的生命，我们的女儿就是这样丧命的，真的很可怕。”

　　弗尔科奇回握住她的手，抬起头，看见男主人对她点点头。他苍老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双目炯炯有神，在妻子提到早逝的女儿后，一些怅然钻入了他的眼睛。

　　弗尔科奇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记下了忠告，临别时向他们鞠了一躬，然后背起行囊，向下一个驿站进发。

　　太阳照射在雪地上，反射出白光，弗尔科奇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声音让她感觉步伐很轻盈，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留下鞋印，她发现了些许的不同。

　　一点醒目的红在下面，就在鞋下，准确来说是留下鞋印的地方，弗尔科奇身上并没有伤口，她确信自己没有流血，但是血液平白无故出现了。

　　刮起一阵风，带走了表层的雪，将弗尔科奇身后的鞋印掩埋，她立刻明白，这是其他人受伤留下的。

　　她开始刻意追逐这条血迹，以很快的速度奔跑，跑了大约有十多分钟，视野里出现了宛若火光一样的东西，她不再追逐血迹，因为再没有必要。

　　那是鲜明的一抹颜色，就在雪原上。

　　弗尔科奇谨慎的走过去，一个人仰面躺在雪地里，风吹来的浮雪掩盖了他大半个身体，他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脸上，手上还有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伤口，她看到的红色是这个人的长发，在一片白的世界里异常醒目，而血迹是他身体里流出来的，把大半个斗篷都浸湿了，看样子托着受伤的身体走了很远。

　　弗尔科奇壮着胆子摘了手套，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呼吸微弱，但还没死。

　　“不知道是算你幸运还是算我倒霉。”

　　弗尔科奇摇摇头，“都不算，算我好心。”

　　她带上手套，卸下行囊。将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男人背起来，空余的一只手拖着自己的行李，在雪地里拖出一道长长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