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弗尔科奇手记》易春风

2、离校日的清晨

　　一餐过后，卡维说他明天还会来，所以能再陪着她吃一顿饭，尽管弗尔科奇笑着说不用，但对方因为对她放心不下而坚决这样做，弗尔科奇深谙自己在他们眼中的形象，也没再推脱，只别了他回到寝室。

　　简单洗漱过后，她看着经自己整理过的空荡荡的寝室，满意地熄灯睡觉。

　　第二日清早，弗尔科奇下楼，就发现顶着金灿灿头发的少年站在楼下，期末里往来的人很少，却仍有人侧目他，他昳丽的容貌格外惹眼，显然他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像在校读书时那些等待自己恋人的那些少年一样，他双手抱臂夹着图纸，面带青涩的眼神游移，略微垂头。

　　卡维在数地砖。

　　因为没有和学妹弗尔科奇约定好时间，所以他起了个大早，算准女寝开门的时间，匆匆洗漱后，就跑到弗尔科奇楼下。

　　他已经数到第三百三十块，以他为圆心半径为七十五块范围的地砖他数了个遍，这是第重复的第三回。

　　女寝的开门时间是六点，他并不知道弗尔科奇平均起床时间为早上七点半，但她昨天晚上睡的特别早，今天六点就醒来了，算到现在刚好六点半，卡维并没有饿着肚子等太久。

　　弗尔科奇一看到卡维，就急急忙忙往回走。

　　卡维似乎也察觉有人在看他，他连忙抬起头，看到了拐角处弗尔科奇的衣摆。

　　“弗尔科奇——”

　　卡维连忙叫出声，发现已经不见人影。

　　他不免心想，是不是突然前来太过冒昧，所以弗尔科奇才会回去？

　　在他疑惑的时间里，弗尔科奇又转而复返。

　　“来。”

　　来回跑楼梯让她气喘吁吁，弗尔科奇抱着翠绿色的挎包来到卡维面前，递给他一块透明包装纸制成的饼干，抹茶味。

　　卡维接过饼干，“这是……？”

　　“抹茶味饼干，你不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奶香味和巧克力味，我还抓了一把糖，学长这么早起来会不会低血糖？感觉到头晕的话可以吃一些。”

　　弗尔科奇说着，陆陆续续又递给他其他的饼干和各色糖果。

　　卡维被塞了一手，“谢谢学妹，所以你刚才回去是……？”

　　“取东西啊。”弗尔科奇说，“学长是来找我吃早饭的吗？”

　　卡维点点头，弗尔科奇笑道：“那我们走吧。太好了，我正好饿了。”

　　早餐吃的很简单，弗尔科奇要了煎蛋和一片什么都不加的面包，以及冷咖啡，卡维是巧克力牛角包和热牛奶。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卡维问：“说起来，学妹你也到了毕业的年纪了，这次毕业考试顺利吗？”

　　弗尔科奇喝了一口冷咖啡，“还不错，算符合我的预期。”

　　卡维还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听他的导师科尔维称赞这位名叫弗尔科奇·安布维克的学妹，说她的对于建筑学的理解独到，设计出来的图纸不仅实用，还兼顾了美观，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

　　不过，尽管科尔维奇说她是奇才，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说到最后竟也会微微一叹气。

　　弗尔科奇明白。

　　尽管有人称赞她奇才，但那也只不过是比普通人聪明一点的人罢了，和真正的天才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或许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够到天才的下限。

　　“恭喜你。”卡维由衷地说，“等你来了教令院，我就又能见到可爱的学妹了。”

　　“我也能再见到帅气的学长了。”弗尔科奇淡笑着调侃。

　　“哇，学妹的嘴真的很甜。”

　　“毕竟是学长的学妹。”

　　他俩相互笑了笑，又寒暄了几次，在晨光中吃完了早餐。

　　教职办公室

　　坐在三号办公位的科尔维身穿藏蓝色衬衫，两鬓斑白，看起来是个古怪的老头，他推了推眼镜，看着眼前设计精妙的图纸，对卡维倒是不吝赞美：“不愧是我的门生，你做的很不错。”

　　卡维恭敬道：“是老师教的好。”

　　“你少来恭维我，你小子有多大能耐我最了解不过，话说回来，安德鲁没为难你吧？”

　　“安德鲁导师对我很好，他常常指点我，对我的课业帮助很大。”

　　科尔维抬眼看他，“……看来是没少为难你，他脾气可比我还差，在他手下并不好过。”

　　卡维不语。

　　卡维的确在安德鲁的手下吃了不少苦头，这个老头出的课题是出了名的难，但是又很有含金量，做一次他的作业，如果能得到及格，那么这个方向大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他的课题在课本上都有迹可循，但如果只是死用书上知识，别说及格，一半的分数都得不到。

　　卡维有科尔维的介绍信，安德鲁看见孤僻又高傲的老友突然写介绍信，也明白这个学生是个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平日里看似为难卡维，实则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换作普通人，早就受不了他的刁难而逃之夭夭，安德鲁的学生仅仅是完成他平日里留得作业就焦头烂额，更何况是得到双倍作业的卡维。

　　他想看看卡维的上限究竟在哪里，故而反复试探，而卡维则在他的手下虽过的堪称颠沛流离，但是能力突飞猛进，并在去年通过安德鲁的引荐，带着图纸来到施工地进行现场作业，今年结了款项，他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桶金。

　　虽然只是个小型建筑，安德鲁也难掩心中骄傲，写了一封亲笔信，让卡维把自己所做的图纸给科尔维送过去，证明他没能辜负老友的托付。

　　“弗尔科奇，你还没离开学校吗？”

　　和自己的爱徒聊完，科尔维探头问卡维身后的少女。

　　弗尔科奇毕恭毕敬地回答，“今天办理离校手续。”

　　“原来如此，办理完手续以后你要回阿如村吧？注意安全。”

　　“是，谢谢老师。”弗尔科奇点头，看向卡维，卡维表示他也没什么事，看也看过老师，聊也聊过，便打算离开。

　　在快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科尔维低头，看着自己的教案，却是对门口的人出言，他叫着她的小名：“安娜，如果你还想要去到刹诃伐罗学院，我可以破格为你写介绍信，也会为你保守秘密，不告诉你的家长，只不过你暂时不会被分到最好的老师那里——因为安德鲁的学生名额已经满了，但你可以在第二个学期考去他那里，你是这届最有竞争力的孩子，一定能拔得头筹。”

　　卡维脚步快，早已经下楼，弗尔科奇站在办公室门口，她微微一怔，因为科尔维这个怪老头除了卡维以外，从不给其他学生写介绍信。

　　不管是对毕业前夕父母来到学校闹事，逼着她强行更改志向，还是单方面惋惜她的才能，科尔维能提出此举，师生一场，都是仁至义尽。

　　“谢谢你，老师。”弗尔科奇由衷道，“谢谢。”

　　“你考虑一下？”科尔维抬眼。

　　“不必了。”弗尔科奇从容一笑，“他们让我去室罗婆耽学院，无非就是等到学成回家去给附近的村子当一个老师，众所周知，沙漠的子民很难受到教育，让我当老师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

　　“弗尔科奇，有同理心是件好事，想要帮助沙漠落后的教育我也能理解，但我不得不对你申明，你并不是沙漠里的人，比起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我更在乎眼前的学生，我并不希望你服从于未曾获得知识而缺乏远见的父母的决定，身为你的老师，我会给你时间，如果你想通了就来找我，老头子的笔随时都可以写出那封信。”

　　弗尔科奇弯腰，“多谢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