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让我从零开始》占得一味愚

55、蛟龙情 海潮生

　　说来也有趣。
　　这是京笙在潮生间待的第七日了，她竟然被感动哭了。

　　她看着眼前亲密无间的两条交缠在一起的蛟龙，总算是知道真相了。
　　原来应龙鼎不仅是神器，里面还封印着一条红色的蛟。
　　都说大蛇成蟒,大蟒成蚺,大蚺成蛟,大蛟成龙。
　　这蛟已经存在好几万年了，可是一直不得修炼成龙，但它依旧在海底踏实修炼。
　　直到遇见了岸边的青龙，彼时青龙是最厉害的神兽，刚化成人形，也不得青云掌门召唤，偷偷跑出潮生间来在空中驰骋。
　　红蛟在海底看得极为羡慕，破海而出。
　　青龙化成了原型，一蛟一龙在空中交缠。
　　彼时青龙心高气傲，误以为红蛟要开战，可红蛟并无此意，于是被青龙误伤，掉到了海岸上。
　　青龙化成人形，看着被他伤到后变得更小的红蛟，挠挠头：“原来你不是想和我打架啊。”
　　红蛟却只能无助地挣扎。
　　青龙最后小心翼翼把它捡回了潮生间，日日喂养它，还一起修炼，给它取名:红栖。
　　他说，“鸾凤终非枳棘栖，蛟龙曾是池中物，既然你这么喜欢成为神兽翱翔，那就叫红栖吧，不管栖息在何处，终能飞天成龙。”
　　慢慢的，它们的感情也越发深厚了。有了青龙的帮助，红蛟灵力进展飞快，也能开口说话了，是个声音好听的雌蛟。
　　“我能说话了！那我是不是能离成为大龙，化成人形不远了！”

　　青龙见状，宠溺地拍拍它的头：“还早呢，但我会陪你的。”
　　只是好景不长，仙魔大战要爆发了，青龙会被蓬莱掌门召唤去与魔帝抗衡。
　　红蛟担心：“魔帝是神之身躯，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青龙为了让她宽心，和它缔结了命灯契约，“有了此契约，我之生死，你就能感受到了。你不必担心，我定然会活着回来。”
　　“大战期间，你就回海底吧，泉氏一族并不参与纷争，定能护你无恙。”

　　红蛟不肯：“我要同你一起去。我们生在一处，死也在一处。”
　　她鼓起勇气：“等我修炼好了，化成龙身，定然是要与你日日在一处，生很多小龙宝宝的。”
　　青龙笑着说好，还承诺：“你放心，魔帝不会真的杀我。你只要见命灯未灭，我们就有重逢之日。”
　　然后他陡然把红蛟弄晕，放入了海底，施了一个结界，不让它出去。
　　毅然决然回到了青龙牌中，等待大战时，掌门召唤，他便出击对抗魔帝。
　　青龙知道，这是他作为上古神兽，必定的使命。

　　可是大战四起，难免伤亡。青龙也受了重伤。
　　这时海底的结界也随着他重伤破碎了，红蛟感应到青龙的命灯微弱了几分，于是想要去救他。
　　可是它只是未成龙形的蛟而已，能力实在薄弱。这时它想起了泉氏的法宝神器应龙鼎，它想借用神器去帮助青龙。
　　可是神器为神所创，最多可被有仙缘的人所使用，它只是一介妖身，只能被牢牢锁在里面。

　　红蛟痛苦地发出吼叫。
　　它知道只要它老实不动弹，神器也许关它千百年就放了它，也不必有性命之忧。
　　可是它越感应到青龙，越是难过。它才不信什么他会活着回来。它只知道，大战很可怕，他的命灯也越来越微弱了。
　　它拼命与应龙鼎纠缠，可这应龙鼎连对抗神兽也是不在话下的，于是红蛟生生晕死了过去，几乎只剩一口气来修养。

　　与此同时，正在大战的青龙感应到红蛟的命灯极其微弱，想要去救它，可是它是神兽，它岂能逃离？
　　于是他的原型，巨大的青龙在空中不停盘旋，他自请入魔，只愿去见他心上的那条小红蛟。

　　可是仙门中人却发现了他的异常，认为青龙已被魔帝策反只会帮着魔帝对抗人界，拼命把他封锁了。
　　自此，潮生间内封印了一条魔化的青龙。
　　世人都说青龙是被魔帝魔化的，可是没人知道。
　　他只是为了去救小红蛟。
　　她不用化形，他也可以不和她生很多小龙宝宝，他就像这样看着她，陪着她，只要感应到，她活着就好。
　　在其他人眼里，这只是一条修炼蠢笨的妖蛟，可在他眼里，她是最美丽的，是他最喜欢的。

　　京笙早撤了应龙鼎，听他们讲着故事，哗哗掉着眼泪：“太感人了！你们一定要百年好合。”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握拳：“怎么人人都把屎盆子往冥煜身上扣！明明就不是他做的，结果坏事儿都往他身上想。”

　　青龙和红蛟依旧交缠在一起。
　　“姑娘，在这个世界上，好坏善恶皆是有标准，总有人要去承担所有的罪恶，人们才能心安理得去发扬他们以为的大义与纯善。”
　　“我们都有各自的使命罢了。”

　　京笙不解，抬头看着青龙。
　　青龙继续道：“我感受到你身上有魔帝的气息了。姑娘，你之所愿，也许并不会达成。”
　　京笙：“什么？”

　　“但是，就像我和红栖一样，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重逢归期又在何处。”青龙说，“你助我和红栖相见，来日若有要我相帮之处，不必费力召唤，亮出青龙神牌，我必现。”

　　她最终还是带着疑惑出了潮生间。
　　他们久未见面，应该有很多话讲，这小红蛟也需要继续慢慢修炼了。
　　她不愿意去打扰他们。可是对青龙说的话……总是觉得不对劲。
　　什么叫我之所愿不会达成？
　　还有，到底什么是使命？
　　她忽然想起那日她出空遥居时，冥煜表现出的一瞬脆弱。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字眼——使命。

　　这实在让她心中不安，忽然想起今日就是第七日，她连着使用瞬移符，打算去梓州城看看，他们诛朱勋等人的计划进展的如何。
　　等揭穿了他们的阴谋，完成这档子事，她就要回空遥居和冥煜问清楚。

　　第一个瞬移符将她挪到了海岸。
　　蓝色的瞳孔，深邃的眼睛，是泉泽浮了出来。
　　“京笙。”他唤她。
　　再次见到泉泽，只觉得恍如隔世。还记得，就在这岸边，她拒绝了他的求婚，青云与泉氏达成盟约。
　　她道：“原来是你啊，怎么了？我今日有急事，若要喝酒唱歌，来日我们再同弟子门一起。”

　　他却再次叫住了她。
　　京笙发现今日的泉泽和往常并不一样，神色有些不对，正要再询问，却听他说——
　　“你有事，我不拦你。”
　　“但我有些话想要告诉你。说完我便离开。”

　　京笙收了瞬移符，点头：“好。”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不叫泉泽，也不是鲛人。我不长现在这样，但和现在，也有几分相像。”
　　她疑惑地看着他，听他说奇怪的梦？

　　“梦里，我叫花千夜，是皇宫里天子的近臣，手握兵权的提督。一心为国，忠君不二，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可以牵绊我，因为我有我生为花家人，应该担负的责任。”他的目光幽幽。

　　京笙：“这和现在的你也有些像，你现在也是以同族为先，是当之无愧的泉氏首领。”
　　泉泽：“是。连我当初想要娶你，也是因为我发现，我不仅对你不反感，而且，你若是我的首领夫人，必对我的族人，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总归是不一样的。”泉泽道，“梦里，你还叫京笙，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瘸子。”
　　他忽然笑了一下。
　　京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梦，她竟然觉得有些熟悉，可又记不清了。

　　“可是我们第一天见面的那个夜晚，我好像就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直到后来，又次、再次、相逢相见，一起查案，互相信任，我对你……我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就是男女之情。”
　　“可是，人，终归有他的束缚。身份之别，君臣之分，使命所在，我始终不敢承认。”
　　“这样的不敢，直到你死，也直到五皇子死，都还留存。”
　　“这样的一生，困在使命里，从不为自己活过，太过挣扎，他最后为新皇挡箭而死，方才解脱。”

　　京笙有些触动，但依旧觉得模糊，“所以，你来告诉我的原因是？”
　　泉泽摇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而今对你也没有那种心思。”
　　“只是大梦浮生，心意难平。我想要替花千夜告诉你，他压抑的心意。”
　　“以及，我确认。京笙，你就是她，你们是同一个人。”

　　她猛地瞪大双眼去看泉泽。
　　莫非她被系统抹掉的上一世里，也有泉泽？
　　她喃喃：“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泉泽道：“你想问什么？五皇子吗？想来你最大的牵挂就是他了。”
　　“你死后，他安排好一切，就殉情了。”

　　京笙心中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升起，“那个五皇子叫什么……？”
　　泉泽：“梦里，他叫李永煜，一双桃花眼，迷醉整个京城。你们……很好。”
　　她心里陡然一沉。
　　连泉泽同她告别她也没听清，迷迷糊糊说了再见，脑瓜一直嗡嗡的。
　　她下意识甩出瞬移符就往梓州城赶去。

　　明天，最迟后天，她解决完事情，就要去见冥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