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Flank

27、樊田

　　“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

　　乔治·珀森一把拽住周韵，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抵达她颈边，高声喊道：“都别动！”

　　季凡看到这一幕快被吓死了，他不知道周韵跟他谈了什么以至于王恒现在这样暴走，而抵在她颈边的刀刃已经染上了红，“你别乱来！先放开她！”

　　乔治·珀森非但没放松还更加用力地靠近周韵的皮肤，他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他还挺在乎你。”

　　周韵余光睨着他，“你想怎么样？”

　　乔治·珀森悄声说：“我跟你走，但你得救我。”

　　杰治·杰瑞森举起枪，“王恒马上放下武器！”

　　乔治·珀森突然自曝，“那个女人是我砍伤的！”

　　华国警方站出来问他，“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乔治·珀森坦然道：“因为我的童年经历，我怨恨所有女人！所有争吵！要不是他们两个在崖边争吵我根本不会动手，况且我只是砍了她一刀而已。”

　　他在扮演王恒。

　　“不管事实如何，你先放开这位小姐，其他的我们自会查明。”警察耐心劝导。

　　乔治·珀森摇摇头，“不，你现在去把何景找来，我们当面说清！”

　　周韵低声呵斥，“你干嘛！”

　　乔治·珀森勾起一抹笑对她说：“帮他认罪啊。”

　　周韵：“你！”

　　乔治·珀森：“哦~你也没有那么正义嘛，周韵，承认吧你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什么正义天平什么真相，你根本没那么在乎。”

　　周韵偏移视线没接话。

　　“现在！”乔治·珀森冲他们喊道，“快去！不然我杀了她！”说着又将刀刃紧了两分。

　　何景下来了看到这个场景本能的要逃跑。

　　“站住！你这个懦夫！”乔治·珀森喊住他，“你眼睁睁看着我把她砍伤推她下海，而你却什么都没做，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何景背对着所有人，低垂着头，“我不是、我没有。”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不救她。”乔治·珀森的语气缓和下来，像是在剖析一件艺术品一样，“你的家境和她有差距，从她戴的珠宝首饰来看她应该很有钱，但你却不是。你对她有很多不满，那天晚上你们的争吵声很大，我听到你对她的质问。”

　　“何景承认吧，你一开始就不希望她活着回去。”

　　周韵的余光只能看见乔治·珀森兴奋的半张脸。

　　“她指责你不懂她，指责你不是她最好的选择，但她还是选择了爱你，跟你在一起，可你呢？你干了什么？我是砍伤了她，可是推她的人真的是我吗？”

　　周韵皱起眉咬牙切齿，“你在误导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对周韵的话不予理会，继续说：“你想的是如果她死在樊田，你就彻底解脱了，你其实比我更希望她死对吗？所以你推了她，她掉下了悬崖，溺死了，你就看着她被海浪冲走，雷雨中一直有她呼救的声音，你在岸边的，你后悔过的，但是你都没有伸手。对吗？”

　　他循循善诱到连周韵都要相信是何景推了廖倩。

　　还没完，乔治·珀森继续引导，“警官，请你走到桌子那儿，拉开抽屉那儿有一张保险单。如果廖倩死了，他可以得到保单上面所有的钱！”

　　杰治·杰克森踱步到桌前谨慎地拉开抽屉，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他愣住了。很快他明白过来，他在炸他，“是，这上面清楚地写着何景与买保人廖倩的个人信息。”

　　何景震惊极了，转过身看向乔治·珀森：“不是！你胡说！我没有买过！”继而又垂下头不敢看任何人。

　　乔治·珀森还在咄咄逼人，“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何景浑身都在打哆嗦，“是、我是…不喜欢她了，我甚至讨厌她，但是我从没想过在这里杀她。来樊田真的是意外，是她说要来的！我、我只是从了她的意而已。”

　　这几天，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他快要被逼疯了，每次闭上眼都是廖倩向她求救的模样，每个晚上都是那些呼喊，巨浪不但吞噬了廖倩还吞噬了他。

　　他哭了，抽泣着，“我本来是想等她生日动手的、在国内我们都准备好了，但是…”

　　季凡深深皱眉，语气很冷，“你说‘你们’？”

　　“对。”他点头，“前两年我为了缩小跟她的差距跟几个朋友出钱创业，但是被骗了，银行贷款没了不说还欠了高利贷，时间长了根本还不上…所以我们就……”

　　听到这些周韵竟然没有很意外，“所以你买了保单？”

　　何景实在无奈，刚才警察已经审了他一个多小时了，来来去去不过是那几个问题，可他早就做不出镇定的回应了。

　　“我本来是不想走到这个地步的，但是…我跟她借钱她不给，还把这事告诉了她爸妈，她爸妈本来就看不起我这下就更不拿正眼看我了，他们每天都在怂恿廖倩和我分手。”

　　“我本来也想分手但是我朋友说分了就更还不上钱了，所以好多次她无理取闹我都忍下来了，每次不高兴，提分手我也都挽留了，但不论我怎么哄她她都不肯借钱给我。”

　　何景心中的怨恨一触即发，“我是买了保单，但没带过来。本来想着她生日那天造势后更好的伪装成意外，但谁让她大半夜的拖我出去吵架！”

　　“她拖我到崖边，我们吵了挺久的，她骂我了，骂我不知好歹，说我就是靠着她的小白脸！没有她我什么都不是！我很生气就推搡了她几下，然后…”何景忽然用一种很恐惧的眼神看他，“然后他就冲过来了，我吓了一跳，廖倩躲在我身后，他就追着我们砍，再后来我发现他只砍廖倩，于是…”

　　“于是你就把她推出去了，眼睁睁看着我砍伤了她的左手，啧啧啧。”乔治·珀森全然没有愧疚之色，反倒是玩味地品尝这一段，“她向你求救了很多次，你都没有理她，然后你就把她推下去了。”

　　“不是！”这会何景清醒了，“我没推她，是你推的，我只是没救她而已。”

　　至此所有真相都被揭开。

　　众人的沉默让何景惶恐，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把一切都说了，还把自己描述得那么像凶手。

　　“不是、我看那悬崖不高的，真的！我觉得她…她应该不会死的，所以我才没救她，而且我当时在气头上我、”何景，“凶手是他才对，廖倩是因为溺水死的，而造成她溺水的罪魁祸首是他！是这个男人！抓他啊！”

　　警察把手铐拷在了何景手上，“你的情节到时候自然会有法院给你量刑。”

　　季凡还惦记着对面这个疯子，倒不是怕他跑而是怕他发疯，毕竟周韵还在他手里。

　　“你想要什么？”他凝视乔治·珀森的眼睛。

　　“放我走！我就放了她！”乔治·珀森，“给我准备一艘快艇！我要在崖边海岸入海！”

　　杰治·杰克森：“这路都走不了上哪儿给你找快艇！”

　　“我不管！快！你们只有一刻钟，不然我杀了她！反正我杀人了也活不了了，能多拖一个是一个，你说对不对啊季总？”乔治·珀森故意挑衅他，又对另外几个警察说，“不要给我耍花样，我说要一艘就一艘如果让我发现不止一艘，你们就等着看她跟我一起死吧！”

　　季凡攥紧了拳头，出去拨通了一个号码。

　　一刻钟后他拖着周韵小心翼翼地移动到岸边，临上快艇时他将周韵奋力一推，警察们解除了桎梏手中的子弹快速飞出，但显然他们低估了乔治·珀森的应变力，他坐上快艇利用蛇形走位成功躲过子弹后，开足马力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追！”警察开走了遮蔽处的另外几艘快艇。

　　周韵被人用力抱在怀里尽情感受着他的温度，她能感觉到抚着她发顶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在抚摸一件瓷器。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关心到害怕。

　　“没事吧？”

　　那人放开她，眼睛不断在她身上寻找伤口。

　　对比他的慌乱，周韵要平静很多，她不是第一次被挟持，乔治·珀森比她遇到的任何一个犯罪分子都要理智。况且她明确的知道乔治·珀森不会真的伤害她。

　　而这些季凡不知道。

　　周韵竟然萌生了哄哄他的想法。

　　她向来想什么做什么，于是她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说：“别害怕。”

　　季凡就像被定住了，一动不动。

　　周韵冲他笑了一下，是一个很轻松的笑容，不带一丝杂质。

　　她想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立场不同，也许她跟季凡真的会是好朋友。

　　快艇上乔治·珀森还在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完美逃脱，此刻他已经开到了一片无人的海域，突然脚下的板子在震，从快艇站板底下钻出来两个人。

　　“珀森，找到你了。”

　　他回过头，是两个女人。她们的出现一下子浇灭了他全部的好心情，他不咸不淡地评价：“缩骨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