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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要逃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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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幸村精市的病情其实在全国大赛前就已经痊愈了。
关东大赛决赛时的那个手术,应该彻底治好了他的病吧。那么,我是不是也有希望呢?
对,我不能放弃。我知道结果,所以没有刚开始的慌乱,反而镇定了下来。
可是幸村呢?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次和那些原本朝夕相处的队友们再次一起上场,再次为了王者这个称呼而努力抬起骄傲的胸膛。
一路问护士医师,直至问到他的病房门前。
幸村精市
门牌上这四个字,却阻碍了少年的梦想。
我轻轻扭转门把,希望不会打扰到少年的休息。
没人。空荡荡的单人病房整齐干净,那扇窗随意开着,轻柔薄透的窗帘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也让床头柜上那支花瓶里的花摇曳下花瓣,轻轻地飘落在瓷砖的地面上。
拾起百合花花瓣,决定去天台找他。
樱花花瓣飞舞,一两片顽皮地落在他的发间。粉红和蓝紫,给了他更加妖媚,却也更加悲伤的气质。低垂的眉眼,显露了他悲伤的不安和绝望的无奈。
“幸村。”我虽然不忍心破坏这种绝美的画面(某瑾:“那你还出声打碎……”马上遭到某微的暴力威胁……呜呜呜……),但是为了接下来谈话的顺利进行,我还是出声把他的注意力拉到我的身上。
“微微?你怎么来了?”他原本悲伤的面容被很好的收起,换上了那副熟悉的笑容。
该死的!怎么不二的那套你也学来了。
“精市。”我一脸严肃的样子让他的笑容收敛。
“到底……?”他原本想要问出的话,在看到我递给他的东西后,硬生生收进了嘴里。
一个网球。
黄色不到巴掌大的小球,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他专注地盯着这只球,似乎,回想到了遥远的过去。
“精市。是在担心你的病吗?我听熏(某瑾:“就是咱家微微的主治医师尚藤熏啦~”话音未落,就被梁书微同学满额头十字路口地踢去了遥远的西伯利亚……末了,还狠狠地甩出一句:“你当每个人都像你那么笨吗!”)说,你不愿手术?”
“……”不愿面对她这个太过直接的问题,一直处于顶峰的男生,终于垂头,选择了逃避。
“精市,看着我。”我用手掰过他的脸,让他的视线内充盈着我的样子。
放下手,我看着他手中的网球。再度抬起头,我坚决的声音已经脱口而出:
“精市,你在害怕。”这是事实。
“精市,你相不相信你的医师?相不相信我?最重要的是,相不相信……你自己?”我一连三个问题,让他的脸处于震惊。
“精市,如果你逃避,什么梦想,什么网球,什么可能都没有。套一句中国的俗话:做了还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的可能,可是不行动,连那个百分之五十都没有。你的手术,要么成功,要么失败,都是百分之五十。就算以后不能再打网球了,但是你还活着不是吗?没有了心跳,灵魂带来的勇气,都不会有,一切,也就真正结束了。最坏的不就是死亡吗?你的手术,根本不会面对如此糟糕的状况,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从来没有失去过和你一同奋斗的战友,立海大的网球部,不是王者吗?你真正懂王者的涵义吗?”我一旦开口,就如湍急的江水无法回流。
“我…我以为自己是不会害怕的。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不安。我怕手术的结果是失望。不能打网球,不能和大家一起站在最高的顶峰,我真的很怕这样的可能性。”他的紫眸里盛满了不安,身体因痛苦而颤抖,这样子,让我一时头脑冲动……抱了他。
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就如母亲安抚孩子般温柔。
我明白这份不安,和不安所带来的悲伤。
“精市,想和大家一起打球吧?那就努力!他们在赛场上努力,而你的战场,就是这个手术台。”我指着楼下蚂蚁大小的,正被推进院楼的滑动手术台,坚定地告诉他。
“收起你的不安吧。你知道吗?他们打球的时候,想着的,担心着的都是你。你是幸村精市,立海大的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压力有多大,我明白,但是就是这样沉重的责任,必须要有坚强的臂膀来担当,才能造就不恐惧的心。那样,才是王者。王者,是不会倒下的。”我继续安慰着他,拍着他的背脊,希望聪明如他,能懂我的一番苦心。
立海大,永远是青学最好的对手!
突然感到指尖传来的针刺般麻痹感,我放开幸村。
似乎有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拽着我的手指,并狠狠地把针一根根深深刺进我的手指。
“微微,是不是发病了?”我只能用仅剩不多的气力稍稍点了点头。幸村反应过来,马上横抱起我,把我送进了病房并叫来了尚藤熏。
“微微的病情……恶化的速度比我预计的还快。”检查过后,尚藤熏担忧地向我和幸村说明。
“熏,不是能做手术吗?”我期待地看着她。在原著里,幸村就是通过手术才痊愈的。
“可是……这种手术,风险太大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能治愈的比例目前还不足2%。”
“什么?”一道另外的声音插了进来,把病房里三个人的注意力全部向门口看去—
“你们来了。”我微笑着点头示意。是手塚带正选来探病了。
“微微……”刚才的声音原来是桃城啊。
“我没事。你们看,我现在不是站在你们面前吗?”试图缓和这种压抑的气氛,我轻松地说。
“可却不是好好站在我们的面前。”越前加重了“好好”两个字,让我开始咬咬牙,切切齿。平时怎么不见你话这么多!
“是啊,微微,不要勉强自己。”不二温柔的声音也插了进来。
“欸?”看样子,他们似乎还不知道我……
“我真的没事。”朝他们安抚地笑笑。
“微微。”幸村的声音此时出现在这个因青学网球部正选而略显狭小的空间。
“嗯。”我朝他点头示意。
“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幸村精市,我的朋友。这位是越前龙马,这位是……”一一为双方做了介绍,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窜上脊背。似乎看到幸村精致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可是里面是什么,却无法捉住。
“手塚。”幸村精市和手塚国光,两所学校两位帝王,都君临天下地望着对方,眼眸中强烈的对胜利的渴望就那么呈现在病房紧张的气氛中,不,应该说,正是因为他们,病房的气氛才剑拔弩张。
“幸村,怎么了?”为了缓和气氛,更为了被吓到的其他队员,我出声制止了他们无声息的战争。
“熏找我们,一起去吧。”他面对我时,笑得春暖花开。
“好。大家,早点回去吧。谢谢你们。”忽略身后那些或探究或担心或不满的目光,我和幸村走出了病房。
“熏。”走进诊室,尚藤熏背对着我。幸村喊了她一声,她只是“嗯”回应我们的招呼。
“怎么了?”我不禁问。她一向坚强,看到过很多悲痛的事,面对各种疑难病症都会努力让患者减轻痛苦直至痊愈。可是这次却似乎……
“你们先坐下。”她转动转椅侧面面对我们,指了指那张检查的床。
我和幸村坐在床沿安静地等她的话。
“我知道,你们都不想放弃。”她一脸严肃。
“中国有一位专门治疗运动性损伤包括急性神经根炎的专家关晟,和我是复旦大学附属医学院的校友,他是我的学长。我昨天已经打电话给他。说了你们的情况后,他同意飞过来跟踪治疗你们的病。”
我和幸村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她。
“呵呵。”她扑哧一下,温柔地看着我们。
“不过不要高兴太早。他治疗过五十九个急性神经根炎病人,也只是有二十八个成功的病例。”她继续说。
“没关系,毕竟治愈的希望大大提高了不是吗?”我难得兴奋地打断了她的说话。
“是啊。太好了。”我和熏都看呆了:那个如冬日暖阳般的男子此时散发着阳光的气息,热烈却不灼灸,仿佛身上有着光芒一样。
“但是,”熏换了一幅难过的表情看着我们两个。“他只能治疗你们其中一个。如果分散到你们两个人身上,他的把握就会减少一半。”
“让他治疗精市吧。”我马上接话,深怕会失去这个机会。在全国大赛前,幸村精市,这个立海大的网球部部长,一定会重新回来的。
“微微!”精市震惊地看着我。
“精市。你一定会好的。”我微笑地看着他。比起我,他更需要这份脱胎换骨。
“嗯。”他的笑容第一次如此让我深信:他是帝王。
走回病房,我似乎瞥到楼梯转角滑过一抹熟悉的身影。龙马?是我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