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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东临城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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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风带着凉意卷起无数的灰尘,最后又纷纷落在各处,继续闹的人不得安宁。
东临城的天空在秋意中变的萧瑟,这场萧瑟给东临城铺了一层灰扑扑的颜色,这灰扑扑的颜色同时染上了每个人的脸上。
城内主街本来热闹繁华,商铺林立,可现在商店已经关的七七八八,还有开着的那么一两家也病怏怏的在支撑着。
店铺老掌柜已经起不来床,换了个年轻力壮的,可也是咳嗽连连,病怏怏的年轻掌柜,病怏怏的店。掌柜的看着冷清的街道,门可罗雀的铺面唉声叹气,然后忧心忡忡的说了句,“秋祭刚过,怎么就变成这样呢,难不成真的是那平山上的冤魂在作祟,希望三天之后的祭祀能镇压住,否则这日子该怎么活哟。”
东临城的哀嚎与期望在东临城内飘飘荡荡,落入了西巫和东巫的人眼中。
西巫老巫长那张藏在面具之下的表情平平淡淡,可目光却更亮了。
另一边,东巫这天夜里很热闹,巡逻队长‘羁押’着两个闯入的人,当然这‘羁押’也不是真的羁押,那巡逻队长是和李真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这羁押里面多少带了些水分。
东巫的老巫长从那一闪而过的星光中被迫的收回了目光,他沉声的道,“你们。。。”他刚说这两个字,在看到其中一人的那张讨打的脸之后,话锋就卡顿了,然后习惯性的用手捏了捏眉头,挥退了尽职尽责的巡逻队长,这才再次看向。。。那个让人头疼,又让人心疼的人。
虽然李真是东巫的人,可从小他就是个脱缰的猴子,管不住,折腾完东巫,还不知死活的去折腾西巫,差点拐跑了西巫的祭子,惹得西巫和东巫差点开启一场大战。
最后东巫舍弃了他,西巫驱逐了他,这才消弭了那场危机,而他本人之后则消失的无影无踪。
东巫老巫长当年没想真正的放弃李真,只是想着等事情缓和就去接他回来,可是,等他去找人时,他却找不到他了,李真的那命运多舛的命运之线变的微弱而叵测,以他东巫老巫长的实力居然也算不出他的踪迹,和未来的走向。
东巫老巫长压在心里绵延的情绪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落入这夜空之中。
西巫和东巫各在东临城的西北和东边,就像西巫难以寻找一般,要找到东巫也颇费一番力气。李真花了两天的时间翻山越岭,终于带着他的救命恩人,摸索索的闯入了东巫的领地。
再回东巫,已物是人非。被尘世中的红尘来回翻滚之后,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爱闯祸的毛头小子。以至于再见到老巫长时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老人家,那声长长的叹息,听得的他那颗长大了的心一颤,头更低了,然后朝着老巫长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爷子,不孝孙李真回来了。”
老巫长本能的想上前扶人,可非要来一套长辈的威仪,哼了一声,开训道,“还知道回来,这两年都去哪了,人都找不到,你知不知道你李大婶担心的两年都没睡过什么好觉。”其实他是想说他没睡什么好觉,死鸭子嘴硬的让别人替代了。
说了这一番训斥之后他又后悔了,这孩子瘦了这么多,黑了这么多,在外面不知吃了多少苦,万一他觉得委屈又跑了可如何是好,遂说完上一句之后又赶紧补了一句,“起来吧,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呆着,别到处惹事了知道了吗?”
可老巫长这个愿望注定是不可能实现的,他这位已经成熟的乖孙这次回来就是要朝捅破天去的。
“老爷子,我有个请求。”
李真问的一脸认真,老巫长听的也认真,“你说。”
“请让我作为东巫祭子参加天选。”
东巫老巫长刚想点头,瞬间反应过来,一口气从心头涌起,整张脸都快憋的通红,可看到那个跪在地上倔强的与他对视的孩子,那要喷薄的怒气还是落了下去,“西巫现在还不愿放过你,你一旦出现在人前,将会再次被驱逐,更有甚者会死,你可有想过?”,老巫长并没有把他所有的顾虑都说出来,有些责任,不应该这个孩子去承担,比如西巫和东巫历来已久的关系,是经不得被人触碰的。
“我知道,我愿意为我今日所做的决定付出代价。”
老巫长沉默着,他知道西巫和东巫的宿命总会到来,或早或晚罢了,也不差一时半会,这个孩子的身上的命运线已经神秘莫测,那有可能解的了这由来已久的结呢,既然他要去,那就去吧,算是他为这两年所力不能及做的补偿,“你要做的事,从来就没人阻止得了过,你要去就去吧,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李真没成想老爷子这么爽快的答应愣了一下之后又磕了一个大响头,这才想起站在一旁看了好久戏的卖货郎。
他毫无存在感的人站在这灯光下之外,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
直到李真将他拉了出来,兴致勃勃的给老巫长介绍,他这才有了存在感,“老爷子,这是我路上遇到的恩人,我这次大难不死得亏他的帮忙,货郎兄来,这是我们东巫老巫长,也是我们东巫所有孩子的老爷子。”
在李真兴致勃勃的从一旁扯出一个人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老巫长那略微惊讶的表情,这个一个形象奇特的卖货郎就站在一旁,他堂堂一个东巫实力高深的老巫长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足以看出这个人实力莫测。
老巫长听说这个卖货郎还是李真的恩人,快步的走近,拱手做了一礼,“多谢兄台救了真儿,不知恩人贵姓?”他孙子介绍的名字实在不忍入耳,他自动忽略了。
卖货郎表情淡淡的受了他这一拜,再无波无澜的回了一礼,“老人家好,你家孙儿已经还了这救命之恩,您不用客气。老人家叫我卖货郎便好。”
卖货郎说的认真,可听在老巫长的耳中就是:他不愿说真实名字那就算了,他也不是要真的知道,这救命之恩才重要。
救命之恩能还的就只能以命抵命,难不成他们是过命的交情了,老巫长心中又心疼又高兴,心疼这孩子的经历,高兴他遇到了如此共同经历的朋友,他那命运多舛的孙儿可能会少受些蹉跎。
老巫长依旧客气的道,“一日为恩人,终身为恩人,恩人还没吃晚餐吧,来,我让人给你准备,先进屋,喝喝茶,我们慢慢聊。”
李真看着这不是一个级别的待遇,有些后悔没先将恩人推出来,可能会少费不少口舌。
虽然他也没费多少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