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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傀儡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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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货郎那双过于雪亮而直白的眼睛让巫轸不敢与之对视,他眼神悄无声息的挪到茶壶上,抬手给卖货郎斟了茶。
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巫轸的想法已经绕着他那深深浅浅,曲曲折折的脑回路转了好几圈,最后才道,“呀,都怪我没提前跟货郎兄说清楚,其实这次来桃源县是陪着我一朋友来的,他说桃源县山好水好人更好我便想着来看看,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情况。”
“至于为何知道你可以帮我,货郎兄,你的事迹可是在一大早便在镇上传开了,根本不需要我多去打听,货郎兄,你我都是误入者,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卖货郎听后无波无澜,平静的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巫轸看心平气静的等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却烦躁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卖货郎才慢悠悠的开了口,“公子的另一位朋友呢,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总该见见面才对。”
巫轸等的燥火焚心,抓肝挠肺,最后等来的是这句,实在有些。。。有心无力,但目的总要达到才行,遂接着道,“我那朋友有事出去了,如果货郎兄不放心,你先等等,我去寻他回来。”
巫轸说这句只是客气话,就想要卖货郎一句不必麻烦,可此卖货郎非彼卖货郎,脑回路比巫轸的还要深。
“好啊,公子快去快回。”
巫轸那张完美的笑脸差点没保持住,可说出的话总要自己吞回去,他起身颇为有礼数的做个了躬,道了句告辞,便出了门。
巫轸当然不可能去找雇主,这个雇主看着年纪轻轻,可是心思比那大海还要深沉,到现在他都捉摸不透他的心思,雇主请他来的时候说只是驱除这里的邪祟,可同样心思颇多的巫轸可不相信,虽不相信,可毕竟人家出的价钱实在让人没理由拒绝,跟着雇主到了这,他那第六感就更深了,雇主以前似乎提前了解过这里的情况,知道这个村子的部分规则,比如那个舞台、笑和打斗。
刚刚他跟卖货郎说了慌,其实他们就没看过那场木偶戏,在鼓声开始之前他们就躲开了,至于脸上的笑,只怪他演戏精彩,装的。
至于他那位雇主顾淮,无论他隐藏了什么事秘密,他总会知道的。就像昨晚上他的雇主斩钉截铁的提出他不想见卖货郎。
巫轸的笑意更深了,这片天空可比他想象的要有意思。
巫轸先在外面晃荡一圈,盘算着时间回去再寻个其他由头说没找到人,等把卖货郎拉上了船再说。
另一头,巫轸一走,卖货郎便背起了他的大背箱,戴上了斗笠,慢慢来到了庭院中。
昨晚的痕迹似乎已经消失,可一些蛛丝马迹却没能逃得过卖货郎那双平静而铮亮的眼。庭院的地面上希拉的印着一两点半圆形的痕迹,就像了是有人用圆木点在地上,然后又恶作剧般的擦去一般。
留在庭院墙上的擦痕就更明显了,粗略一看像是小孩恶作剧在上面划的,可细看就能看出这种深度刻痕可不是小孩子能刻出来的。
卖货郎伸手在细痕处摸了一下,一股带很轻微的诅咒之力从指尖传来,如触电一般,那股诅咒之力得寸进尺迅速的蹬鼻子上脸攀爬到了卖货郎的眼中。
沿着这股诅咒之力卖货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股诅咒之力在他的眼中回旋着最后消失不见。
院子里随处可见的的石头,看似随意,但只要稍微动一下其中的一颗石头就能完成一个破伤阵法。看来,他说他是巫师倒是真的。可他说第一次见他,他却是不信的。
卖货郎又折身回到了屋内坐着,安静的无动于衷,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现。
巫轸闲逛了一圈回来,那张笑脸上带着歉意,脸不红气不喘的道,“抱歉了货郎兄,我那朋友实在找不到,不过你放心我那朋友心思单纯的很,我可以以人格担保。不知你还有什么顾虑请说出来。”
巫轸的眼神与卖货郎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神一不小心撞上了,那个眼神就像有一股漩涡似乎要将他灵魂都吸出来。
眼看着巫轸那张笑脸就要破裂,冷汗都要留下来了。
这一刻巫轸脸上的表情终于让他有了一丝真实感,这莫名的压力就像在惩罚他的不诚实和他那一塌糊涂的人格。
就在巫轸快要顶不住的时候,卖货郎移开了目光,巫轸总算得以喘息,心跳的史无前例的快。。。那个眼神他居然觉得有点害怕。
就在巫轸快速的平息那股心慌意乱之际,听到了卖货郎不疾不徐的话,这话又在他刚平息的心里丢下了一颗炸弹,掀起了万丈波澜。
“我们是不是见过?”
巫轸的心咚咚咚的跳,似乎下一秒就要飞出胸口,矢口否认,“怎么会,我是第一次见的货郎兄。”
卖货郎也不纠结这个问题,面无表情的转开了话题,道,“你这里似乎发生过打斗?墙壁上的痕迹很明显。”
巫轸演技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好,即便心里快被狂浪掀翻,脸上依旧不显,笑意依然,“不错,我们初来这里不懂规矩,晚上和镇上的人发生了冲突,引来了傀儡,也幸好,我的巫术还行,躲过了一劫,不过躲过了这一劫,可下一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你也一样,如果不能融入这里,我们这些异类迟早要被清理掉。”
卖货郎无波无澜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巫轸想要传递的危险论,他的眼中只平静的盯着对面人身上的因果线,又问,“可以,我也想知道困扰在这座城镇上的因果是什么,不知公子有什么计划?”
巫轸以为还要多费口舌,心中那浪还没退下,就收到如此的中听的答应,一颗石头落下,终于将最后的浪压平,他笑道,“货郎兄,有你我就放心了,成事的几率就更大。是这样的,经过这些天的调查,我们发现镇子所有咒力的来源都来自于县老爷家。我们初步定的计划就是我负责布阵,在镇子的东南西北以及风水线上布下大阵,而我的朋友负责将县老爷引开,我们趁乱进入县老爷家破了里面的咒力输出。”
卖货郎点了点头,也不在乎其中过多的含糊其辞,他只是对那位未见面的同船者越来越感兴趣,“好,那么我要做什么呢?”
巫轸端着那张越发自然的笑脸,道,“货郎兄到时候只需要帮忙破了他们老巢就好。”
卖货郎颇为配合的点了点头,就在巫轸以为一切都谈妥了,又听到了卖货郎说,“你那位朋友现在是在县老爷家吗?不知姓甚名谁?”
巫轸思维又开始活跃起来,在脑回路里来来回回的跑了几圈之后,终于衡量出了一个答案,“是的,我那朋友名顾淮。”
卖货郎得到答案站了起来,道了句,“好,今天晚上我就去县老爷家,协助顾淮公子。”
他留下了这句话,让巫轸在空中凌乱了起来,他刚刚说的话似乎都白说了,心道这个人莫不是来捣乱的。
那边,卖货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已经四平八稳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