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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南国篇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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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罩了下来,似一张网,将所有人都拢在其中。
将军府一盏灯都没开,黑漆漆的。
两个人站在黑夜中摸索着。
嗒啦嗒啦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有规律的响起,似乎融入不了这环境,最后安静了下来。
小符点了点落在地上的铜钱,“乾为天,天山遂。。。”
他喃喃完,开始跑到对应的方位一通捣鼓。
卖货郎就在一旁看着夜幕慢慢的让出了道,他走了上去。
小符一叉腰想要个夸赞,可惜一转眼人眼看着就要不见,他摆了摆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快步的走了上去。
鬼打墙是破了,可是庭院挺大,他们走了很久才堪堪看到灯光。
偌大的将军府只缀这一盏孤零零的灯光,远远看去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像是藏在夜幕中睁着一只眼的怪兽。
小符看向唯一亮着的那间屋子,站住了,“卖货郎,不对啊,他好像知道我们要来故意在这等着我们呢。”
卖货郎无所谓的说了句,“他知或不知都不会改变我今晚来这的结果。。。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此时慕容将军正一脸深沉的玩着蜡烛,忽明忽灭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诡异莫测。
噗的一声,他眼前的蜡烛测底熄灭,他人也彻底陷入黑暗中。
卖货郎和小符一脚踏进亮光的院子门口,那盏唯一亮着的灯就熄灭了,而他们一瞬间就落入了黑暗中。
黑暗兜头而来,世界似乎都在一片的静谧中。
无声,无色,虚无飘渺。
小符往旁边一抓,没抓到刚刚站在一旁的卖货郎,他瞎摸的往前走了去,喊着卖货郎的名字,可这地方就像个无边无际的,连回音都没有,更别说卖货郎的回复了。
人在黑暗中失去了视觉,按理说嗅觉和听觉会更加敏锐,可即便小符再怎么努力竖起耳朵耸着鼻子,也闻不到,听不到任何的异状。
这么个小小年纪就见过不少世面的小符敢跟卖货郎夜闯将军府也不是全无准备,他设想了很多可能,其中最有可能的,要么是落入了某种幻境,要么是他们进来之后触碰到了某种阵眼,他和卖货郎被传到了某个地方,只有破阵才能离开。
想去这一路走来碰到的各种阵,小符试都不用试便能确定这肯定是触发了某种阵法,特地的将他们分开好逐个击破呢。
那么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触发了这个阵,小符想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他们刚好跨过了门槛以及屋子里的烛光突然灭了。
看来,触发阵的十有八九不是他们,而是那位神通广大的将军早知道他们会来找他,特地为他们做了这个请君入瓮的阵。
一阵凉风略过脸,小符虽然笑着,可手中已经捏着好几张符纸,黑到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方突然从地下冒出了一簇簇的青色的火苗,那火苗印入小符的眼中,他的眼中染了寒光。
无数的头顶着绿光的鬼魂不知从地府哪条野路冒了出来,冷幽幽的盯着唯一的一个异类,然后呲着嘴露出了黑黝黝的口锋利的牙,疯一般的扑了过去。
小符自从遇到桑山那档子事之后回了趟老家将祖师爷的不少宝贝薅了出来,符纸带的一沓一沓的,此时正有恃无恐的说了句,“正好,今天就拿你们练练。”
随着他念出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这一次的咒语,要比他在桑山念出的更有威力,每一个字出口皆形成一阵排山倒海之势轰然的炸向四方,那些飞扑而来的阴间怪物瞬间被炸成粉碎。
那些绿幽幽的光一灭,天地又恢复了黑暗的颜色。
可还没完,在这方法阵中它们似乎扑不灭般,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唯一能离开的办法就是破阵,小符也不恋战,早用符纸铺了一个结界,掏出了小龟壳开始占卜。
另一边,卖货郎的境遇要比小符的更为诡异莫测。
布阵的人相当聪明,这个阵非常的智能,会对进入阵中的人进行判别,能力大的福利待遇也就不一样。
卖货郎一来,兜头就是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直接天雷来接待,称得上是最高规格的待遇。
除了天雷,还有拔地而起的高山海啸,卖货郎一个小小的人影飞掠其中不过一瞬间就被赏了无数的雷电、泰山压顶和大浪滔天。
要不是他整个人够沉静,没有被这突变乱了阵脚,否则光那霹雳似的雷电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接了这么多招,卖货郎依旧不慌不忙的落在泰山之巅上。
他那身影在闪电中忽隐忽现,就连他那张平静到极致的脸也在风雨中忽明忽暗。
天地欲与他斗法,他哪有不接的办法。
当卖货郎抽出长剑,长剑还没完全开封,可已经能看见它闪的寒光,特别是在雷电的映衬下,那几道刻痕如狰狞的蛇吐着信子,寒光更胜了。
天地似乎都在瑟瑟发抖。
无论是闪电也好,滔天大浪也罢,或者是泰山压顶,所有的招式在长剑露出之际都不约而同的砸来。
面对这毁天灭地之势,卖货郎只是抬了抬斗笠,长剑在他的手中兴奋着,被卖货郎牢牢的握在手中,只见他抬手剑落的瞬息之间,连着闪电、大浪、高山都被一分为二,就连那虚空都被割裂开来露出了空隙。
卖货郎一跃而起,似乎连破阵都懒得做,直接划破虚空而出。
刚刚来时还冬雨淋淋,现在天上居然挂了轮明月,卖货郎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出现的月亮又看了一眼附近,没发现小符的身影,他只是平静的收回了目光接着往里走去。
将军府的深处又亮了起来。
那亮处就像是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手,站在那里朝着卖货郎招手,好像在说,“来啊,来我这。”
既然是别人的盛情邀请,卖货郎又怎么可能不去。
卖货郎就这么一步步的朝着那唯一的亮处走了过去。没多久他便来到唯一灯亮之地,他抬头看了眼横匾,上面写着:慕容宗祠。
卖货郎想都没想一抬手便打开了那扇大门。
黑色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卖货郎纹丝未动,被糊了一脸死亡气息依旧无动于衷,正常人似的走了进去,顺着那条因果线迈步进了深处。
身后的门无声无息的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