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不了[SD泽深]》寸寸

9、第九章 逃离鬼屋

　　怪物嗅到人类的气息，露出一口尖利獠牙，发出爆裂般的嘶吼，带来一股恐怖的腐败味。
　　深津提议：“我们一个吸引它注意，一个刺它弱点咧。”
　　“别出来。”泽北把深津按回阴暗处，胳膊挡着他。
　　“你当打球呢，拦我干嘛？”
　　“你别动。”泽北说完，独自带着尖锐金属走向怪物。

　　怪物的躯干卡在入口，爪子却行动自如，挥动利爪，迎向泽北。
　　他驾轻就熟地避开，趁它张嘴时，修长结实的手臂伸入，将金属深深扎进它口腔的软肉，又嗖的拔出来。
　　怪物嘴里血流如注，爪子拍向泽北。
　　泽北闪身，躲过了它锋利的爪子。

　　深津看着眼前一幕，明白了泽北不是莽撞。
　　他动作熟练、预判精准，如此的游刃有余，靠的不仅是极高的运动天赋，还有长年累月的练习。
　　也就是说，那个世界的自己死后，他就开始钻研此事了。

　　怪物那边，吃痛得扭动身躯，背后尖刺“嘭”的脱体射出，速度极快。
　　泽北对它相当了解，全数躲过了尖刺。
　　尖刺打入了墙壁，几乎整段没入。
　　泽北丝毫不给怪物喘息的时机，一有空隙就再次发动攻击，显然想要尽快放掉怪物的血，让它虚弱不堪。

　　深津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走到他身旁道：“我来帮你咧。”
　　“不需要，你回去。”泽北拉着深津的胳膊，想把他藏到自己身后，藏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泽北的手腕受伤了，拉扯中流出更多鲜血。
　　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抬着淌血的手，挡在深津身前。

　　深津的心从未有过的柔软，轻拍他的脊背道：“放心，我应付的来。”
　　深津知道自己强壮聪明，无需躲在他人身后。逃亡的队友也是因为他有用，才跟着他的。
　　但他对别人会喜爱自己这件事，就没多少自信了。
　　他一贯认为，自己是值得依靠的，却没多少性魅力，所以当初告白失败，他能理解，能接受。

　　然而泽北的行动，比告白有力多了。
　　泽北那么明亮耀眼、光彩夺目，没有人不喜欢他，没有人会不想帮助他。他在半年后的世界，一定能过的好，比绝大多数人都好。
　　他竟然放弃了这一切，冒着生命危险，历经千辛万苦来救自己。

　　原来对他而言，自己不仅是有用的，还是特别的。
　　他喜欢自己。
　　深津光是想到这一点，死亡的恐惧就消散了。
　　求生欲却越发强烈，他要活下去，和泽北一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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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空的泽北急疯了，他眼见两人进入鬼屋，又眼见一只怪物堵在了入口。
　　靠，深津还在里面。
　　一旦这怪物冲进去，深津会死的。

　　这时空的泽北坐不住了，再怎么怄气，也要先救人。
　　他第一想法是找其他出口，可惜转悠一圈，发现此路不通。
　　要救深津，只有引开怪物，如何让怪物离开入口？

　　这时空泽北打量四周，很快有了主意。
　　过山车断裂的车轨上，有半截车座挂在高处。
　　如果车座坠落，动静一定很大，足以吸引怪物。
　　那就爬上去，把车座踹下来。

　　泽北冲到车轨边，跌跌撞撞向上攀爬。
　　车轨由于断裂，不太牢固，晃个不停。
　　他没被吓退，马不停蹄爬到车座边，抬腿一踹。
　　嘭，车座纹丝不动，他自己一个趔趄，险些坠落。
　　泽北忙抓住轨道，向下一看，才发现自己已在十米高空，脚下车轨左右晃动，宛如踩在钢丝上，直叫人腿发软。

　　不行，不能退缩。
　　时间紧迫。怪物喊得撕心裂肺，玩命晃动。
　　入口处的墙壁，岌岌可危，支撑不了多久了。
　　泽北不敢耽搁，蹲下查看情况。
　　原来车座一端连着车轨，没有完全脱离。

　　他一只手抓着车轨，另只手去掰连接处的钩子。
　　好紧啊。
　　他卯足了劲，脸憋得通红，手腕和掌心给断裂金属划伤，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流到衣袖内。
　　他没工夫关心伤口，手指全力一顶，钩子脱落。
　　太好了，车座与轨道的链接断开。

　　他再次踹车座。砰砰砰。
　　车座松脱，咣当，高空坠落，重重砸在地上。
　　怪物听到动静，躯体向后一拔，脱离入口，转向了这时空的泽北。
　　它嘴里插着一根金属，鲜血混合着唾液低落，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叫人不寒而栗。
　　过来，来我这里，别堵着前辈！

　　怪物却停在原地，身躯侧面仍挡着鬼屋的出路。
　　它怎么还不过来？
　　怪物扫了眼坠落的车座，显然没有兴趣，再一次转向了入口。
　　它疼，想报复刺伤它的人。

　　怪物面向鬼屋后，似乎受到了更猛烈的攻击。
　　它痛苦得摇摆躯体，发出震天咆哮，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
　　入口的裂缝猛然变大，混凝土扑簌簌向下掉。
　　轰隆，怪物冲垮了入口的墙体。

　　泽北眼睁睁看着鬼屋入口失守，不由发出哀号，却淹没在怪物的惊天怒吼之中，变得悄无声息。
　　他急匆匆向下跳，离地两三米时，脚一滑跌落在地，疼得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位了。
　　他痛苦地趴在湿漉漉的泥地上，摔得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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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屋内。
　　怪物给外面的动静吸引，脱离入口，视线投向了他处，只有半边身体还挡着入口。
　　未来泽北与深津对视一眼，从地上抄起金属棍，悄声靠近怪物。
　　两人一左一右，躲在岩石后面。

　　怪物扭头，重新面向鬼屋时，毫无防备。
　　泽北没有丝毫犹豫，握着金属棍子，刺向怪物的眼睛。
　　另一边的深津同时行动，给它致命一击。
　　怪物猝不及防，双眼给扎中，血花和玻璃液四溅，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它咆哮带来的气流极具冲击力，两人踉跄着向后跌倒。
　　泽北顾不得疼痛，迅速爬起，握住深津的手，一同向鬼屋角落跑去，那里有藏身的凹陷处。
　　身后怪物果然冲垮了入口，墙体碎石砸在它背部，一时之间，烟尘四起。
　　泽北忍着没咳嗽，拉着深津跑到凹陷处，躲了进去。
　　他握着深津的手，指腹反复摩挲他的手背，既像是安慰深津，也像是安慰自己。

　　怪物在鬼屋奔跑，地面强烈震荡，幸亏两人都是体育生，才能勉强维持平衡。
　　怪物跑近了，途径两人时，躯体扭动，粗糙的外皮擦过两人。
　　近距离之下，泽北能看清怪物身上的纹理和粘液，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这是泽北离死亡最近的时刻，内心却平静下来了。
　　无论如何，这一次他们在一起。

　　怪物给疼痛削弱了嗅觉，没有停留，与两人擦肩而过，向鬼屋更深处前行。
　　机会，离开的时机到了。
　　深津拉住泽北，向入口跑去。
　　怪物听到脚步声，察觉异常，在狭小的鬼屋通道处，艰难地转动身躯。

　　两人双手紧握，默契地冲刺，逃出了鬼屋。
　　他们在鬼屋外，找来大块石头和金属，推到入口，堵住怪物的感官。
　　怪物瞎了，只能靠感觉来判断方向。
　　入口一堵上，它彻底丧失辨别能力，在鬼屋乱撞，引得地面晃动。

　　两人没有停歇，向游乐场出口跑去，才跑一半，声响消失了。
　　怪物没动静了，是死了么？
　　两人警惕地站了一会儿，稍稍靠近入口，观察片刻，确定怪物死了！
　　得救了，他们活下来了。

　　泽北看向深津，又看看自己的衣服。两人都是脏兮兮的，满身的狼狈。
　　那又如何，他们还活着，这就够了。
　　“你的伤。”深津指了指泽北。
　　泽北的手腕和掌心划伤了，需要消毒。
　　深津从校服衣兜拿出两张酒精棉片，抓过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擦拭。

　　雨已经停了，雨过天晴。
　　空气给雨水清洗过一般，清新怡人。
　　宁静的月光洒在深津的身上，或许是因为劫后余生，深津和平时不太一样，那张缺乏表情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把整个游乐场都点亮了。

　　泽北的眼前仿佛不再是末世，而是昔日的游乐场。
　　幻想中，有孩童欢笑嬉闹地跑过，踩出了一圈圈的小水花。
　　喷水池洒出的水雾，在灯光下变幻出各种造型。
　　热闹的人声在空气中回荡，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而深津一成就在自己身旁。
　　今晚的月光好美。

　　月光下，深津脸上还有些水雾气，周身泛起一圈淡黄色的光芒。
　　他的厚嘴唇在雾气中湿润，充满了人类的原始欲望。
　　泽北望着他的嘴唇，听着他的呼吸声，再也不控制不住，悄咪咪地凑近深津，想要咬一口他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