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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二十章 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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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津果然变成安然无恙了,只是饱满的嘴唇稍微有些干,穿着已经磨损了的校服,居高临下地望着跌倒的泽北。
自己时空的深津,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泽北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视线也因此模糊起来。
深津瞧他这模样,蹲下与他直视,语气也柔和了一些道:“怎么了?受伤了没法回来么?”
黄昏的日光照进庙宇,深津的脸庞在逆光之下,少年特有的绒毛光边若隐若现。
风从敞开的门外刮了进来,带着他的校服衣摆轻微晃动。
泽北望着他,哽咽到说不出话。
深津打量他道:“伤哪儿咧?”
“没……”泽北发现自己太久没喝水,嗓音都哑了。
“渴成这样,出门也不带水。”深津掏出自己的水壶,打开瓶盖,想给泽北喂水。
泽北没去看水瓶,还是牢牢盯着深津。
深津见他没有喝水的意思,收起水壶道:“行咧,带你回避难所吧。”
泽北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夺过来,大口地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喝得太着急了,一些水从嘴角漏了出来,呛得他直咳嗽。
深津困惑道:“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泽北又咳嗽了一阵。
“还是受伤了吧。”
泽北嗓子还是有些哑,又有些湿润道:“没有伤。”
“那你咋奇奇怪怪的,给夺舍了么?”
“坐太久,脚麻了。”
“……”深津表情快要绷不住了,吐槽道,“脚麻,怎么就一脸生离死别的?”
“看到你激动。”
“?”深津怔了怔,随后恍然道,“迷路咧?还以为回不去了吧。”
泽北觉得这台阶不错,忙不迭地点头。
他点了两下后,觉得确实是差点回不去,点得更用力了。
深津习惯了他的奇奇怪怪,只道:“那回去吧。”
“好。”泽北说着起身,脚仍旧发麻,身体又要往下摔。
深津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转而蹲下道:“我背你。”
“不用的。”泽北嗓子还是有些哑哑的。
“要知道客气,就别玩失踪啊。”深津吐槽道,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担忧。
显然,他是很担心泽北,找了好一阵子,才在庙宇找到了他。
所以最初一见面,他才会有些怒意。
其实深津不知道,自己找了他更久。
深津不耐烦了,说道:“还不上来,是要我抱你回去么?”
泽北见状,别扭地趴到深津身上,由他背着往避难所走。
他伏在深津耳畔,感受到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忍不住用下巴轻轻蹭他的脖子。
他回到自己的时空了,随便做什么都不会有惩罚的,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于是,他干脆贴在深津耳畔,轻声道:“我好喜欢你啊。”
“不用谢。”深津显然曲解他的意思了。
泽北为了提醒他,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终于,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了,可以放任自己亲近深津了。
深津却给这动作搞蒙圈了,走路的动作都有一瞬间停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泽北趴在他背后,又重复了一遍:“我好喜欢你。”
深津不说话了,安静地走着,耳朵似乎还有点微弱的泛红。
两人之间维持着静谧的默契,逐渐的,他们从都是杂草的野外,慢慢到了接近避难所的小道。
泽北伏在深津背上,留意到地上深津的脚印,脚后跟那块有一些血渍。
他向下仔细一看,才发现深津的鞋子破了,脚也给划破了。
这肯定是他出来找自己,到处跑动,才会磨破的。
自己居然还趴在他背后,让他驮着回去。
泽北愧疚不已,忙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我的脚已经不麻了。”
“快到咧。”
“我下来!”泽北挣扎着想要下来。
深津给折腾的受不了,只能放下泽北。
泽北平稳地站在地上,看上去腿麻确实是好了,只是他盯着深津看,不知不觉地眼眶红了。
“那个……”深津斟酌了一下道,“不能讳疾忌医,要不,你去接受心理辅导吧?”
“???”
“???”
“我……我是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恩?”
“真的。”
“好吧,说咧。”
“有点长哦。”
“没事,不着急。”深津看来是真的累了,顺势坐到路边休息了。
泽北坐到他身旁,开始将原本他的死亡,以及自己在寺庙经历的种种,都一五一十说了。
说话间,他有些担心给当成疯子,时不时偷偷瞥深津一眼。
深津垂着眼眸,没有太多表情,甚至有一种漫不经心、昏昏欲睡的感觉。
泽北有些尴尬道:“那个,是不是觉得我在编故事,很无聊啊。”
“在听,你继续说吧。”深津语气很平淡。
泽北怕他听得无聊,就加快了速度,隐去了第一次深津死亡前的种种,只重点把第二次穿越的解救说了。
他这样快进着,说完了最后深津安然度过了那几日,自己回来的事情。
泽北看深津没多少反应,小声补充了一句:“所以,我才会失踪那么久的。”
“知道咧。”深津反应平静,好似才听了个故事。
泽北泄气道:“你就当我为了解释失踪,编了个借口吧。”
“当然不是借口。”
“你相信的么?”
深津笑了起来道:“如果这是借口,怎么解释我初一遇到个奇怪的小哥哥,长得和你一样,还六年都不会变老,最后突然消失了。”
泽北怔了怔反应过来,是哦,自己回到过去,深津的经历自然也增加了这段。
“好了,再坐,你腿又要麻咧。”深津站起身,伸出手给泽北,示意要拉他一把。
泽北把手递给他,感到深津掌心的暖意,真实而强烈的触感令他激动不已。
深津稍稍凑过来一些,在他耳畔低声道:“谢谢。”
他突然意识到,深津在为自己救了他而道谢,先是一阵激动,又想起其间种种,忍不住有些愧疚。
深津拍拍他的背道:“走啊。”
“可是……”
“你是腿还不能走么?”
“有些事情的经过,我还没告诉你。”
“那你说咧。”
“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说!”
泽北干脆边走边说,将第一次最后一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
这一路的叙述之中,两人已走回了避难所。
深津一直没打断他的话,安静地到了门口,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径直向内走去。
“说完了,就是……对不起。”泽北终于说出来了,然后盯着深津,等待他的回应。
“没事。”深津走进自己的宿舍,在屋内忙东忙西,态度不冷不热的。
泽北又有些怕了,期期艾艾地等着深津,鼓足勇气问道:“那你……”
“你不吃饭了么?”深津拿出了饭票和两只饭盒,塞了一个给泽北。
“啊?”
“一天没吃饭了,去食堂啊。”
“那你还生气么?”
“这不是我该生气的吧,另个我,另个你,才该是解决这事的人。”深津已提着饭盒出去了。
泽北追出去,大声道:“那,那既然不生气的话,我们能在一起么?”
深津的脚步顿住了,握着饭盒的手指发白,似乎在忍耐着内心的强烈情绪。
“之前你对我的告白还算数么?既然我也喜欢你,就在一起好么?”泽北说完,发现气氛不太对。
其他房间的门都打开了一些,一颗颗的脑袋探出来,好奇地盯着他和深津。
他俩就像站在了舞台中央,周围是一大圈的观众,实在是很尴尬啊。
靠,忘记这避难所人多门薄,喊大声点就引来一堆围观群众了。
深津握着饭盒的手指都发抖了,显然在爆发的边缘了。
深津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泽北开始怀疑,铁制饭盒很快就会扣自己脑袋上了,自己又只能躲,不能还手,别砸出脑震荡啊。
深津扫了眼附近的观众,跨一步上前,嘴唇轻轻在泽北唇上点了下,说道:“好,一起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