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
-
淡淡的月光从窗缝溜进房内，悄悄围观两人的拉扯。
许寂一个没注意扯到了后背的伤口，唉哟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不顾疼痛，大声对楚箓说道：“人有三急！我只是、只是想如厕罢了。”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声若蚊蝇。
楚箓被许寂这一叫，停住了脚步，声音虽小却也停了个清楚，他为自己误解许寂感到羞赧，脸颊霎时间红彤彤一片。
他不敢转回身去面对许寂，声音弱弱的，“想要如厕说一声就好了嘛，我扶你过去。”
许寂神色一惊，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楚箓抿着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转回身，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怎么？都是大男人，害什么臊？”
许寂额角处的冷汗更多了，“没，没害臊。或许你扶我过去，我自己来就行。”
“就你现在手臂受伤、背部流血的样子，如何自己来？”楚箓白了他一眼，“别磨磨唧唧的，我来扶你。”
许寂没敢再回话，他怕再说错话惹恼了楚箓，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只能默许楚箓扶他去茅房的决定。
楚箓返回床边，慢慢地将许寂搀扶起来，小心翼翼的，担心触碰到他的伤口。
两人缓慢地移动到许寂房间旁侧的茅房，许寂想让楚箓在门口等他，但楚箓径直将他扶了进去。
待许寂站稳，楚箓松开搀扶的手臂，返回去关上茅房门，便一刻不停地就要去解他的腰带，脱他的裤子。
许寂受惊，赶忙伸出未受伤的手，按住他想往下探的手，勉强说道：“楚箓，我自己来就行。”
楚箓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一只可以活动的手，别犟了，安分点吧！”
许寂不敢动了，他松开了楚箓的手，任由对面的人松开他的腰带，又褪下他的裤子。
腰带有点难解开，楚箓靠近了一点，低下头，仔细盯着系的很紧的系扣。
许寂垂眸盯着他细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身体里没来由地感觉燥热，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竭力压抑住心头上的燥火，努力控制住自己，缓慢地深呼吸，不让正低头的人发觉自己的异常。
楚箓废了一番功夫才将系扣解开，为了撇清不是自己双手不利索的责任，边脱，边嘟囔道：“这扣子系得也颇紧了些。”
他替许寂将衣服褪到膝处，不经意间瞄了一眼许寂，不自然地咽了一口唾沫。
楚箓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之举时，已经看了好几眼，他立马收回视线，停止自己的想入非非，侧开身子，背对许寂，面色潮红地说道：“你上吧，你上完我再帮你穿裤子。”
许寂想找块地把自己埋起来，这世上有什么还能比心上人在旁边看着自己上厕所更尴尬的事情吗？
但他不知道的是，楚箓也有想把自己埋起来的时候，比如楚箓话不过脑，说出“日日成亲，夜夜笙歌”的时候，还有现在看着许寂那东西的尺寸对比自己那儿的尺寸，盯着看很久之后。
许寂感觉自己要被憋出病来了，身体器官却不听使唤，发挥不出其中之一的作用，或许因为心上人在旁边，实在是抹灭了自己一直以来勤勤恳恳维护的高大形象，撇了撇嘴，“楚箓，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上完再唤你进来？”
楚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散发热气，一经旁边人的提醒才晓得自己是可以先出去的，随即哦了一声，赶忙逃了出去，带上了门。
他一出门口，立马呼吸了好几大口新鲜口气，试图让自己冒热气的脑袋和脸颊降下温来。
茅房内，淅淅沥沥的水声开始响起。
待楚箓出去之后，许寂没了心理负担，身体的器官也开始正常工作了，顺畅地上完了厕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感到无比畅快。
但是他不想再让楚箓帮他穿裤子了，十分担忧自己忍受不住，使用之物不听使唤，便打算自己亲自穿衣服，毕竟还是有一只胳膊是好的，小小裤子能耐自己如何？
于是乎，许寂慢慢蹲下去，背部受伤无法弯腰，蹲下去伸手才嫩够着挂在膝盖的裤子。
门外的楚箓听到茅房内的水声停止了，又稍微等了一会儿，觉得许寂应该差不多上完了，便一把推开门，闪身进来之后，又立即将门紧紧关上，神君的如厕之姿可不能让外人偷窥了去。
此时的许寂正想把裤子提上来，被楚箓推开门的声响一惊，手中的裤子掉到了小腿处，愣愣地瞪着眼睛，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
楚箓看着许寂蹲下去的模样，脑子有点转不过弯，脱口而出问道：“许寂，你还要出大恭吗？”
许寂无奈地摇了摇头，笑容苦涩。他当场想把自己溺毙在那一泡尿里，但他宁愿面子丢光也不会那样做的，因为太脏了，虽然现在的情形是面子早就碎的稀巴烂了。
最后，楚箓还是帮许寂穿了裤子，扶他去净了手。两人别别扭扭地回到了房中，扭扭捏捏地吃完了晚饭。
楚箓再给许寂喂了清文端来的汤药，便又回到了藏书阁挑灯夜读。
他一眼看到了自己留下的标记，抽出那本书继续翻阅起来，快速将目录浏览了一遍，还是没寻到智髓相关的内容，叹了口气，把书籍放回原位，继续翻看下一本书。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好几日，一本又一本，楚箓眼皮发沉，视线模糊。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查看了多少本书，不知道在多少册书籍里无功而返，多少次的叹息之后继续打起精神，坚持阅览下一本，不论书籍的新旧与流传是否广泛，他都没有为了轻松一点，而放过任何一本书籍，因为每一本书籍里都有可能蕴涵解决现下困境的希望。
渐渐地，夜深了，藏书阁门外的弟子已经换了好几拨，弟子悄悄进来添了三次灯油，都没能将楚箓从无边无际的书海里唤出来。
楚箓双腿盘曲，坐在地板上，背部靠在书架前，双手捧着《大道之医》，双眸看似盯着书中内容，目光却已经开始涣散，眼皮开了又合。慢慢地，他的意识陷入了沉睡，眼皮紧闭，双手无力地垂到大腿上，手中的书籍被甩到了地面。
突然间，外面的撞钟声传来，惊醒了睡梦中的楚箓。楚箓打了个激灵醒来，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往窗外一看，时辰还早，许寂休养期间没这么早醒来，还可以再翻阅会儿书籍。
他把那本书从地上捡起来，翻开第一页目录，右起往下仔细查阅，倏地，他的视线停住不动了。
楚箓望见了“颅顶失魂”几个字，眼睛霎时睁得大大的，严离闪着亮光，即刻翻到对应的页面，细细阅读起来，但越往下读，脸色从原来的愉悦慢慢变成了凝重。
他看完之后，合上书，从肺里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扶着书架起身，活动了一下腿部因长时间盘坐而血液不流通导致的发麻，嘴里念叨着，“时间到了，得去给许寂做早饭了。”
楚箓将《大道之医》揣在怀里，从藏书阁出来之时，被门外强烈的太阳光照射得微微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脚步坚定地朝许寂的寝殿走去。
早餐是简单的白粥和几种小包子，楚箓端着它们，不紧不慢地来到了盼禄苑。
何为盼禄？楚箓曾在吃饭的时候问过许寂这名字的由来，但许寂支支吾吾的，找了个话题扯开了。楚箓那时候在心里想了想，禄是福气、福运之意，盼禄不就是盼望好运的到来嘛，或许是许寂觉得盼望福运的寓意太过于俗气，没好意思说出来吧！
楚箓站在房门口，紧了紧嗓子，空出一手，敲了敲门，听到房内传来一声“请进”，便推开门踏了进去。
刚开始的时候，楚箓不敲门就私自进去，是他觉得许寂都受了伤，行动不便的，还费那力气开口说话干啥，就应该老老实实休养生息。后面，许寂恢复了许多，自己能慢慢地下床了，楚箓才恢复日常的礼仪——进别人房间先敲门。
楚箓将托盘放到桌上，拿出白粥、包子还有碗筷摆放好，给许寂盛了粥放到对面，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他盛好粥的时候，许寂刚好从里间出来，慢吞吞地挪到桌旁，缓缓坐下，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好喝！”
楚箓嗤笑一声，“不管什么，你都说好吃、好喝！”
许寂摇了摇头，不赞同他的话，能吃到心上之人亲手为自己做的食物，这食物当之无愧成为世上珍馐，“就是好吃，不要怀疑自己的厨艺。”
楚箓当然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只是觉得许寂顿顿这么夸，太过浮夸罢了。他看着许寂夹起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津津有味地嚼着，眼眶霎时有点发酸，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记得住自己学过的厨艺了，不知道以后的手艺会变得多差，到时候怕是连颠勺都记不住。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