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
启由镇上，家家闭户，哀嚎震天，白幡悬于门框，冥纸漫天飞舞，洒落各处。
第二天，许寂陪楚箓吃了早饭，然后随李小立、徐凛他们一起来到了病患安置处。但楚箓注意到今天小师弟谢致还是没有来，看来是旧疾还没痊愈，想着晚上回去看看他。
在出发之前，杨梨梨已经将面巾分给了他们，所以进入病患安置处的时候，每个人都戴着面巾，以防感染。
病患安置处大门口，四个戴着面巾的士兵全副武装，肃穆而立。一行人跨过门槛，一进去，便是来来往往的同样佩戴着面巾的侍女和仆从，病人的痛苦叫声从各个屋子里传出来。
这时，两位仆从抬着一担架从右手边的厢房出来，朝后门走去，担架上盖了一层白布，白布上洇了血迹，一只手从白布中无力地垂下来。
旁边的几位大夫看到都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瘟疫不知又夺走了哪家的至亲。
李小立领着他们去了正堂，这是各位大夫停脚休息和商讨事宜的地方。杨大夫将他们前面所采用的药方给楚箓和许寂察看，看看如何进行修改，现行的药方只能暂时抑制病人患病的进程，但是却无法根治，病人最终在每日的折磨中数着剩下的日子，十分痛苦。
现在李医官和杨大夫他们已经到了束手无策、期待天赐奇迹的地步了，楚箓和许寂的加入，没准儿是个希望。
许寂接过药方一看，分与楚箓一看，滑石一钱，麻黄一钱、苍术三钱半、甘草二钱、熟地一钱、连翘三钱，两碗水熬成一碗，很正常的瘟疫治疗药方，但是对此次瘟疫没有任何助益。
两人看罢，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高烧昏迷最后导致七窍流血，很奇怪，并不像以前所见到的疫病，七窍流血很像中毒，若是中毒却让医官和大夫都察觉不出来，人间怎么会凭空出现如此厉害之毒？
楚箓眉头皱起，百思不得其解。
李小立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两人，见两人皆静默不语，表情甚为凝重，心中的希望又破灭了。
许是没见过此种疫病，时间稍长，没准儿集两人和大家之力，就能找出应对之法。李小立心里安慰自己，勉强笑了笑。
许寂先开口说话了，“李医官，我们两人看了你们的药方，中规中规，对症下药，理应没什么问题。但病人并无法痊愈，并且七窍流血的症状很是蹊跷，有对此症状找过解决之法吗？”
杨梨梨抢先答道：“李医官和我爹都注意到这一点了，但七窍流血很像中毒，原来加了一些解毒的草药进去，却并无疗效，反而让整副药剂都没有了效用，后面祛除了那几味药材，才有一些延缓病情的作用。”
听完，楚箓深思，中毒的草药适得其反，其他的只能延缓发病时间，真是奇怪。
许寂也在思考，总感觉这次疫病与人有关，但哪个人是幕后推手，现在没有一丁点儿线索，甚为棘手。
李小立见众人都在沉思，便说道：“我们大家去看看病人，没准儿就会有新的发现。”
众人纷纷点头，李医官带他们去了安置病情最为严重的病人的东厢房。众人刚到门口，两个仆从又抬了一副盖着白布的担架出来。
仆从正想避开一行人，绕道离开，没料到许寂和楚箓同时出声，让他们停一下。
仆从停下脚步，将担架放到地上，退到一边。楚箓跟着许寂上前，掀开白布，死去之人脸上全沾满了血，口鼻处的血喷涌出来，蜿蜒流淌到了脖颈上，染红了衣服。
徐凛和李小立他们就在旁边，没上前来观察，他们在之前就已经检查过多次死者的遗体，想检查出异常之处，却全无收获，渐渐地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许寂和处楚箓两人仔细观察了病人面部各处，还有脖子、头部和双手手腕，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许寂重新盖回白布，让仆从将死者抬了下去。
众人先后抬腿迈进了东厢房，东厢房内密密麻麻摆满了病床，病床上毫无虚席，床与床之间只留几条狭窄的小道供大夫和侍从出入。小道之中，几位侍女端着药碗走来走去，停留一会儿给一位病人喂药，又移动到下一个病人处。
李小立上前察看一位昏迷不醒的病人的情况，其他人也凑近来一齐观看着，都想找出这瘟疫的原因。
众人又仔细看了看，还是毫无头绪。许寂上前，又看了一下患者的头部，与刚刚抬出去的死者一样，在头部颅顶处被头发掩盖着的地方，皆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大血痣。
许寂假意去观察其他病患的清情况，也细致检查了头部，同样也发现了一个大血痣。楚箓立在一旁，打眼望过去，发觉患者都是二十多岁至三四十岁年龄段的青壮年。
这就奇怪了？瘟疫只挑特定年龄的人传染？
众人看完病患的情况之后，李小立增加了两味清热解毒的药，让侍从在午时按照新药方，重新煎药再喂与病人。
李小立又带他们去了西厢房，染病症状较轻的病人安置处。楚箓和许寂又详细端看了病人头部，有血痣，但是还只是小小一个。
楚箓又细细扫了全屋病人一遍，患者年龄仍旧处在二十多岁至三四十岁之间，有点意思，瘟疫专门攻击青壮年啊！
巡完了所有的病房，已经将近午时，大家都回到了正堂，侍女端来了午饭。众人吃完午饭之后，去了里殿的小床小憩。
楚箓借机上厕所，跑了出来，站在远处等着许寂。许寂随后也跟了出来。
两人走到小角落处，开始讨论早上所见的异常之处。
楚箓随手拽了旁边树上的几片叶子，捏在手中，“这可奇了怪了，每个病人的脑袋上都有血痣，还都长在同一位置。一个两个的有，还可以说是从娘胎带来的胎记，但现在是所有人都存在，就有问题了。”
许寂点点头，“这次瘟疫破解之处看来就在那颗血痣上。还有……”
“还有病人的年龄。”楚箓抢先答道，撕碎了手中的树叶，“病人的年龄都在二十多岁至四十岁之间，十分异常。”
“你说的没错。按理来说，应该是老人和幼童受感染的机率更高，刚刚在病房中却没有这两类人。”许寂左手支撑着右手，右手缓缓摩挲着下巴，思考着这两点诡异之处。
两人没有讨论出这两处疑点之间的联系，为了不让其他大夫引起怀疑，就先回了正堂，但两人约定今晚子时去镇上各处查探查探，看看是否能找出什么其他的线索。
夜半子时，在房间门口，楚箓和许寂按点碰头，为避免惊动医署里的其他人，两人脚尖一跃，腾空而起，飞檐走壁而去。
不多时，两人轻巧落地到一条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几声哭喊从街边闪着亮光的窗内传来，几片冥纸随风飘荡在空中，十分瘆人。
楚箓和许寂沿着街道慢慢走，一路上四处看了看，没什么可疑之处。
就当楚箓以为两人这次要无功而返之时，许寂眼睛犀利，发现一个黑影快速地闪了过去，两人抬脚正想跟上那个人影，又发现另有一个人追了上去。
两人不再迟疑，双脚一抬，风驰电掣般，飞快地跟上前面那两个人影。
楚箓和许寂两人紧紧追赶，距离前面两人越来越近，为防止打草惊蛇，他们故意保持着一定不会被前面之人发现的距离。
他们追着人影来到了启由镇外的小树林，前面的被追的人停在了空地，追赶的人也停了下来，但离那人尚有几步的距离。
楚箓和许寂找了棵不近不远的大树，借着大树阴影藏匿，准备看看这两人有什么纠缠，为何大半夜的你追我赶。
被追的那个人戴了个面罩，在夜色中分辨不清衣服颜色，“追我有什么用？治愈之法不在我的手上，在我师父那里。”
听声音是个男人，但声音莫名有点耳熟。
另一个身形高大之人冷冷说道：“那就乖乖地告诉我，你师父在何处，我便不会过多为难于你。”
这个人也是个男人，声音更为熟悉，像是刚刚还回荡在耳边。
“哼，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啊！”面罩之人轻哼一声，傲慢答道。
“那留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另一人狠厉的话语刚落，便利落抽出长剑，剑身微微抖动颤抖，反射着天上落下来的月光。
高大男子的第二次出声一下子勾起了楚箓的记忆，是大师兄徐凛的声音。
为何大师兄深夜追着一人，那人又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徐凛紧追不舍？
楚箓心中震惊，并闪过很多疑惑，这是小师弟谢致所说的偷盗他玉佩的面巾男子吗，徐凛帮小师弟来讨回玉佩，但不至于痛下杀手？还有，面巾男子口中所说的师父为何人，徐凛为何要寻他师父？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