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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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松苍派之后，楚箓在路上一直念叨着严霏所患的病，对此十分好奇，还顺带提了一嘴与严霏相约的人，他对那人持有相当高的怀疑度。
“神君，你说严霏是不是被那人欺骗了，所以伤心到生了病？不然为什么严霏生病这么久了，那人都没现过身。那人缔造的谎言可把严霏害惨了。”楚箓一股脑将自己的疑问倒了出来。
许寂偏过头看着滔滔不绝的楚箓，安静地倾听，对此不发表任何见解。
由严霏的事情联想到自己，自己也有谎言在身，是否也会伤人至深。
楚箓见没人回答，转头却对上他的双眼，立马撇开头，“神君，如果你也被人欺骗，也会像严霏那般伤心生气吗？”
许寂笑了笑，从容答道：“在那人冒出欺骗我的苗头的时候，我会惩治他，不会让他有撒谎的机会。”
楚箓惊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要是让许寂知道自己撒了这么大的谎，还因此扰乱他的接班人培养计划，不知道会被他大卸八块还是五马分尸了。
他觉得还是先打探一下许寂的口风，给自己留个底比较好，“神君，要是弟子欺瞒了你，你会怎么做？”
许寂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是指我不会欺骗他，还是不会将我大卸八块？
楚箓犹疑地问：“神君，你的意思是我不会骗你？”
“没有。”许寂看向前方，“你不会骗我的。”
楚箓觉得许寂太过自信，认为给他打个预防为好，以免他以后太过于生气了，“神君，假设我以后对你骗人骗心，怎么办？”
许寂的眼眸亮了，又看向楚箓，“怎么，你打算骗我人骗我心了？”
楚箓的老脸一红，“神君，我是假设、如果和假如，请正经回答，不要跑题。”
他嘴角往上一勾，“没有偏题。你对我的隐瞒在我这里不会有任何惩罚，但如果你因伤害自己而欺骗我，我就会很生气。”
楚箓的脸颊更红了，耳尖红得快要滴血，“神君，你讲话真好听。”原来沉默寡言、高冷在上的外在形象分明是个假象，许寂根本就是油嘴滑舌，让听者像吃了口饴糖，甜滋滋的。
两人慢慢悠悠地走啊走，原本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两人硬是花了三个多时辰才回到剑启派。
这次不同于往常，许寂没有将楚箓扔在小木桥上，而是将他送回到自在苑的门口，叮嘱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楚箓将房门关上后，嘴巴朝两边咧开来。他拍拍自己的嘴唇，强行将嘴角往下拽，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飘。
怎么回事？刚刚许寂就像送情人一样，腻腻歪歪的，但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楚箓又扑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包成个大粽子，只露出脸来，嘴角一直压抑不住，都要扬上天了。
第二日清晨，楚箓按时按点到达训练场，远远看到宋齐和田瑜，挥挥手向两人打招呼。
宋齐和田瑜两人跑过来，跟楚箓说严离回松苍派了。
楚箓一副我早已预料的样子，眉毛挑了挑，说道：“我早就知道了。”
对面的两人同时啊了一声，田瑜问道：“楚览，你怎么如此神通？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两个，我们拿两个馒头和师兄们换的消息，亏了。”
能有什么神通，只不过是那崽子抢了我的东西，跑了而已。
楚箓笑了笑，掩饰道：“嘿嘿嘿，神机不可泄露嘛。”
向来心细的宋齐发现楚箓有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大胆问道：“楚览，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事情啊！你怎么如此问？”楚箓十分疑惑。
“就是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宋齐摇了摇头，认为自己多心了。
此时，田瑜绕着楚箓来回转了两圈，打量了一通，“不对，宋齐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你有点奇怪。”
楚箓皱着眉头盯着两人，作势举起拳头要敲他们两个的脑袋，“你们两个才几天没见我，是认不出我？还是觉得我是别人假冒的？”
两人一齐拨浪鼓似地摇摇头，宋齐抿着嘴说道：“不是，你的面色好像红润了许多。”
田瑜嗯嗯了几声，点点头，附和道：“楚览，你现在容光焕发，不像刚来时那样，周身都是怨气了。”
楚箓轻轻敲了田瑜的脑袋两下，反驳道：“我哪有？你们莫要冤枉我。”
宋齐啧啧啧了两声，“真是当局者迷啊！”
楚箓还想出口辩驳，清文在高台上吆喝，“云渊仙翁到。众弟子集合训练。”
白胡子老翁不好得罪，楚箓只好将话咽回肚子里。
剑术训练课之后，便是绘画课。楚箓愁眉不展，忧愁这画工的练习任重道远，和宋齐两人并排走在一起，往绘画课堂走去。
清文赶上来，叫住了楚箓，“楚览，神君对你的绘画课程另作了安排。从今以后，你跟着神君学画画。你现在去政事堂找神君吧。”
不知道为什么楚箓现在不排斥与许寂接触，在听到可以找许寂的时候，心里反而十分愉悦。
楚箓没有根究原因，脸上的阴霾只是霎时一扫而空，眉开眼笑，“好嘞，弟子现在就去。”
望着楚箓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宋齐和田瑜肩并着肩，两只脑袋倚靠在一起，为楚箓的未来忧心忡忡。
一人说道：“神君果然要对楚览下手了。”
另一人点点头，“嗯，我一直觉得楚览的晨功无，午训无，晚课无的训练安排有问题，看来神君是憋了大招，想出个狠招，驯服楚览了。”
“唉，楚览兄，保重！”两人共同为楚箓祈祷，期盼他不会被神君整得太惨。
楚箓很快抵达了政事堂门口，在门前特地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跃动的心平静下来。
他跑到门一侧，悄悄探出个脑袋，想瞧瞧许寂在否，没预料到抬眼是一人削瘦锐利的下巴和淡粉的双唇，再往上一看，正是许寂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怎么不进来？”
楚箓第一次注意到许寂的嗓音，磁性低沉，中间还夹杂着几分柔情。
“正要进去呢。”他越过门槛，撇下许寂，大大咧咧地往里走。
许寂落后楚箓一步，视线一瞬不瞬黏在他的身上。楚箓刻意忽视身后的灼灼目光，径直坐到一看就是为他准备的书案前，笔墨纸砚加颜料，一应俱全。
许寂站在书案前，垂眸望向他，“今天，你做写生练习，你可以任意绘出你所见所想。但要注意你所观察事物的特点，以及事物周身光线的变化。你先试着练笔，有问题，随时询问我，可以吗？”
楚箓摊开一张宣纸，点点头，“没问题。”
许寂坐回批阅事务的案牍前，从一摞案卷中随意抽出了一本，细细察看。
楚箓咬着笔杆子，眼珠子转来转去。
写生练习？嘿嘿，现下不就有一位可观察的对象嘛。
他取下笔，沾了墨，大笔一挥，纯白无暇的纸上浮现一个端坐的人的轮廓，手中还摊开一幅卷轴。
楚箓又添了几笔，飘逸的长发从头颅垂下，下手有些重，头发很粗。为了挽救，他将头发空隙全都填上墨，变成了一团大墨块，咋一看头发十分茂密。
轮到脸部五官，楚箓先画了两个小圆圈，在圈里面各点了一点。往下是鼻子，一竖一折即完成，最后是嘴巴，大一点的圆中间加条缝。
许寂阅完了将近一半的卷轴，抬头望向楚箓，那人正埋头苦画，挥笔泼墨。
他很好奇楚箓绘画的内容，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挪到了书案旁边。
已经对许寂不设防的楚箓沉浸在自己的画画世界中，没察觉身边站着个人。
“你画的是谁？”许寂眉头皱起，左瞧瞧右看看，愣是认不出楚箓所绘为何人。
突然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楚箓手抖了一下，笔尖往右一划拉，衣服上的褶皱一下子超出了衣服边界，。
楚箓抬起脑袋，幽怨地望着罪魁祸首，“神君，你看不出来吗？”还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让我的佳作平白添了一处瑕疵。
许寂看着他的眼睛，愣了一下，凉意霎时从背后升起，直觉告诉他如若不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将会带来难以预估的后果。
“呃，你画得稍微有一点点抽象……认不出。”何止认不出，哪个人的眼珠子会像绿豆那么小啊，鼻子只有两条线那么扁平，嘴巴也过于大了些。
楚箓垂下眼睫，哦了一声，双手捏着宣纸的两头，瓮声瓮气地哼哼，“我用心画、努力画，都画得这么好了，竟然还认不出来。”
许寂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了几滴冷汗，赶忙找补，试探性问道：“额，你画的该不会是云渊仙翁？”
楚箓扬起脸，狠狠剜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竟然看不出来？我画的是神君你啊！”
许寂当场石化，愣在原地，嘴巴紧抿，不知如何反应、如何作答。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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