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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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背脊刚靠稳柔软的椅袱，快到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到身形的残影便飘然至眼前。
“怎么，”
少年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桎梏在两侧，劲｜瘦｜的双｜腿｜强｜硬｜地｜抵｜在王座之前，漂亮的眉眼间极为难得地染上了一层焦急之色。
付言尘似笑非笑地搁起了眼角，不动声色地扫过他紧绷的唇线，“看你这态势，是想要把我现场就给五花大绑回去吗？”
“……不是这样的。”
少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让师兄像以往一般再逃走了而已。”
“逃走？”
付言尘玩味地咀嚼着他颇为严正的申诉，“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的话，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让你进来了。”
“那么师兄这一次，”
少年敏锐地捕捉到了此番话语里的重点，“是愿意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你是准备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继续跟我说下去？”
原先若无其事的轻瞥不再遮掩，略显露骨地落在身侧近乎可以称得上是密不透风的禁锢旁。
“不可以吗？”
少年似乎对他的意指毫无自觉，异常认真地阐述道，“我只是想跟师兄的距离更近一些而已。”
“……”
这般格外坦荡的回答反倒让付言尘有些无言以对，他轻咳一声，索性略过了这个再纠缠下去怕是没了个止境的话题，“……既然不是准备把我五花大绑回去的，那我倒也愿意洗耳恭听一下你想说的话。”
“师兄，”
少年见他默许了此刻两人保持的位置，又不自觉地向前倾身了些许，清冽的气息几乎拢至付言尘的额角，“我想和你在一起。”
“……”
付言尘脸上先前还显得游刃的神色因为少年过于直白的请求骤然一冷，继而连名带姓地叫着眼前之人的名字，“燕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即便被他声色俱厉地严肃责问，少年仍是极为笃定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坚持的诉求，“师兄曾经说过，三界之内所有的对立也只不过是基于彼此间不同的立场而已，没有所谓绝对的非黑即白。”
少年无比沉着地对上付言尘的视线，每一个郑重其事的音节都贴着他的耳廓沉甸地坠入心间，“我明白，师兄此番不被仙盟所容的叛逃一定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骨节分明的手掌不自觉地收拢，桎梏在两侧的禁锢又敛得更紧了几分，“也许是我还不够强大、把我带上也只会碍事，所以师兄才会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这么悄然离开。”
“我清楚这只不过是自己妄为的任性请求，但是比起被师兄抛下，我更不想让师兄在这里孑然一身。”
直至此刻，付言尘才真切地看清隐在那双澄澈眼眸深处与正在心口涌动的灼热同频的滚烫热流，“可以让我，留在师兄的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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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言尘猛然从梦境中惊醒了。
明明已然是复生之前的陈年旧事了，那人的声息却好似仍在耳际环绕。
“醒了吗？”
关切的问询在付言尘意识回拢的下一秒仿若跨越了恍如隔世的分界线，与方才梦境之中的沉吟轻然地重合了起来。
“……阿”
决？
有那么一瞬间，俨然镌刻在神魄里消抹不去的习惯和被惊醒的惺忪朦胧让付言尘险些就要下意识地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是渴了吗？”
低声的呓语似乎让对面的人产生了误解，柔软的被褥被那人小心地垫在了付言尘背脊之后，盛水的茶盏顺带凑到了唇边。
付言尘就势浅抿了几口，温热的茶水润过干渴的喉咙，也让一时混沌的思绪骤然清醒了许多。
“……实在是太过劳烦仙长了。”
虽然从小对他的言传身教是要认真望着对方的眼睛好好给予回应，但此刻的付言尘却不能保证此刻的自己在对上他的视线之时仍然能保持先前那份波澜不惊的从容，于是不自禁地在说话的间隙低垂下了眉眼。
眼前每个举措都过于贴心的少年甚至远要比意识的清醒还更先一步……这是因为他一直守在身边的缘故？
余光滑过覆在膝上的柔软绸缎，取鲜艳朱红代之的是清雅的湛蓝色调，勾勒的丝线隐隐泛着细微的银光。
“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之处？”
饮空的茶盏置回于桌台之上，与落回之声一同响起还有一道轻声的询问。
“托了仙长的福，草民感觉并无大碍。”
付言尘有板有眼地应出逐渐熟练的公式化模板，悄然从识海中放出一簇灵息探寻被曾被指尖紧攥的那抹妖冶晶莹现下的所在。
“燕诀，”
分心的中途冷不丁地听见由这道再熟稔不过的声音报上的早已烂熟于心的名字，萦绕于指尖的灵息都不甚自禁地缓了半刻，“这是我的名字。”
“……草，草民岂敢直呼仙长尊名！”
因为清楚他此番的意图，所以付言尘才会将嘴上的车轱辘套话又再次晋升了一阶，“不过草民定将铭记于心，以待来日再报仙长的救命之恩。”
少年并没有立刻接过他的话茬，难得的沉默长久地横隔在两人之间，正当付言尘以为此番的车轱辘对话差不多就要在此画上一个句号之时，一枚温润的令牌被托举到了他的眼前。
“若有需要，可以带上它来摇星宗寻我。”
有意避开的视线不得不在此刻对上少年清湛的目光，方才的那些话是由自己亲口说出去的，若是在少年主动缔结的节骨眼拒绝，只会显得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客套的虚情假意而已。
……相较于身下这幅躯体所谓的外界评价，付言尘更不想让他为了这点无端举措而感到心寒。
“如此贵重之物，仙长真要将其交付于草民吗？”
付言尘心里虽明白这样的迂回多半起不到什么效用，却仍是深吸了一口气企图上了最后的挣扎。
不出所料的是，在听见他的话之后，少年悬于半空的手不仅没有收回，甚至又贴离得更近了一些。
“那草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