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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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言尘姑且就当“绝世妖孽”这四个字是在夸赞自己的魅力好了。
搭建的桌台被群情激奋的造谣群众手动拆卸，处于漩涡中心的说书人也被密集的人海骂骂咧咧地给推搡了出去，今日看样子多半是要到此为止了。
本以为赶巧撞上了当下最需要的情报，结果到头来从中提炼出的关键信息也不过仅有“孟浮雪叛逃后行事异常低调，三界之中无人知其行踪”和“成为救世主的燕诀受到了人界民众的狂热崇拜”这两条而已。
落在一般评判的标准里稍微四舍五入一下都可以算作是毫无进展了。
付言尘浅抿了一口盏中的茶水。
既然孟浮雪并没有像日前的自己一般选择高调地站在魔界的阵营与其“沆瀣一气”，那么比当刻手中凝魄的换命石优先级还要更高一层的事情究竟会是什么？
围绕着让曾经那个殒命的自己重生的主旨，答案反而明晰到几乎呼之欲出的程度。
燕诀穿心的一剑将整副｜肉｜体｜躯壳连带着神魂一并搅灭，连一缕残存的灰烬都未曾留下。
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想要用换命之阵复生，除了由换命石掠夺而来的万人之魄，还必须要有一具能够承载住凝结了万人之魄的躯壳。
……仅仅只是稍微设想了一下，沉重的压迫负罪感便如潮水一般翻腾涌来，几欲压得付言尘有些喘不过气。
他故作镇静地将手中托着的茶盏放置回桌面，搭在边沿的指尖却止不住的轻颤。
自己如今能在这一瞬理清的脉络，那个人也一定能够想到。
眼下留给付言尘的无非也就两种选择，一是先于那人之前寻到孟浮雪，另一种则是在孟浮雪主动找上换命石持有者时提前截胡。
倘若选择了第二种方案，免不得让先前抽身的努力打了水漂。
和那个人重逢的第一面险些失态，且不论隐蔽气息会不会被他觉察，单方面追踪的自己还不知道会动摇到何种境地，身为年上者的尊严又该往哪里搁置。
直至提及此处，付言尘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存有几分惦记这些无足轻重细枝末节的闲心。
如若直接向孟浮雪袒露真正的身份便能够阻止这场没有任何一丝意义的生灵涂炭祸局，他是绝对不会多犹豫一秒钟的。
倒不如说，付言尘其实并不怎么在乎所谓的保密守则，前世的一切就算悉数全部暴露出去他也并不是很有所谓。
——唯独那个人不可以知道。
自己已经将他既定的人生干预搅乱得近乎乱七八糟，付言尘衷心地希望他可以在没有那个不像样的师兄留存的世界里获得幸福。
这也许是他最后的私心，些许微不足道、或许称得上是自我满足的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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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急的光芒落在氤氲的寒气之间，一位红衣女子正源源不断地将周身汇聚的灵力输送进通体透明的冰棺里。
“怎么提前布了传送阵却还是这么慢？”
察觉到身后染着浓重血腥味的可怖魔气，埋头的少女甚至连都没有往后回看一眼，她咬了咬被闪烁的寒芒衬得略微苍白的唇畔，“躯壳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好。”
孟浮雪言简意赅地应了一个字，明明仍有暗红的血色不断地从划破的手腕蜿蜒涌出，他却像毫不在意一般地唤出墨色的锋刃抬手便捅进了胸膛。
“哎呀，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听见锋刃清晰的入骨之声，红衣少女轻轻地皱起了眉头，“若是手抖撒出来几滴浪费了可怎么是好。”
孟浮雪没有像先前一样继续接过她的话茬，而是操纵着将心头血包裹着的墨色魔息，缓缓地将其灌入进安然沉睡在冰棺的躯壳之中。
红衣少女见状也立刻止住了话头，配合着他的步调用磅礴的灵力进行封存。
澎湃的灵息卷过鲜红的色泽将透明的冰棺映成了同样的色调，红衣少女凝重的神色比先前缓和了不少，一锤定音地落下收关的结印，“嗯，到这个程度差不多就可以放心了。”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余光浅浅地掠过棺旁碎得歪七扭八的极品容器，轻啧了一声，“虽提前存了备用，到底还是不如现取的效用。”
思及此处，又歪过了头认真地嘱咐道，“你下次出门最好还是不要离得太远。”
“晚辈知道了。”
与在当时一行人面前的狂傲姿态截然不同的是，孟浮雪在这位红衣少女的面前格外谦卑，“有劳前辈费神了。”
“都说了让你不要铺张浪费。”
红衣少女轻飘飘移来的视线陡然定在孟浮雪胸前醒目的染血白衣上，她顺手勾起一抹灵力，飘逸地覆其之上。
“……是晚辈太过心急了。”
孟浮雪没多辩解，承下了这份心意，哪怕最初的启念也不过是为了珍贵的材料，“多谢前辈。”
“折腾了这么一天，我倒也有些乏了。”
亲眼确认过鲜红的血迹并未继续在雪白的衣料上扩散晕染之后，红衣少女稍显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的同时，骤然掠起的灵力拂带过清浅的风息，那抹艳红的身形陡然消失在了眼前。
孟浮雪保持着毕恭毕敬的姿势，暗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腕一路无声地滴落。
红衣少女只用灵力将他的心头血止住，压根没有察觉、也没有顾及到他手腕处的伤痕，而孟浮雪自身却也仿佛失去了痛觉一般，放任着它如此流淌。
“……师兄，”
孟浮雪怔怔地望着安静沉睡在冰棺里的躯壳，即便那是他和前辈二人不管再怎么翻阅禁忌古籍、再怎么费尽心思也捏造不出的，和刻印在记忆深处师兄完全一致的容颜。
“……那般决绝惨烈的离去，真的就是你心甘情愿寻求的终末吗？”
虽然他并未轻信燕诀今日开诚布公的所言，但也并未像表现出的那般无动于衷，低声的轻喃微到最后不可闻地颤抖了起来，“你当真是自愿……消逝在燕诀剑下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