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合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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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程舍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了。
他习惯于穿梭在各个世界，代入身份，但不会缴纳灵魂。
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和任务世界放在同一个维度，看待那些人和事，也像隔着层玻璃看望摆尾的金鱼——
顶多花上那么一两分的心思，驻足一瞥罢了。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没什么情绪，大多数的表情还要靠表演。
这次不一样。
程舍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就好像有个巨大的斧头从高处落下，狠狠砸在他心脏上，痛意自是不必多说，更多的是疼过之后、延绵不尽的震颤感。
怒火，自责。
茫然，愧疚。
心疼。
好疼……
他在那些交织又翻涌痛苦情绪中，勉强拽着最后一点理智，慢慢直起身，把房温州半扶半抱的拉起来。
他这人也是奇怪，明明愤怒到了极致，脸上却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我真的没事，放心。”他抬起右手，轻轻抚住房温州的后颈，慢吞吞的轻揉、安抚着。
和房温州说话时，程舍的微微侧头，看向阶梯上对峙的男女。
他表情极冷，像是在看某种死物。
本来在吵架的两个人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同时侧目，对上程舍的视线。
施语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几秒后才如梦方醒似的站直，瞪着程舍，嗓音一如既往的尖锐：“你放开我儿子！”
说着，她踩着高跟鞋疾步而来，没走两步又被身后的丈夫拉住。
男人有些挂不住脸，神色隐隐约约是不耐和愠怒，但声音压的很低：“别发疯了，非要让别人看咱们家的笑话是吗？”
在他们再次爆发争吵之前，程舍淡淡开口：“可笑的不是你们家，是你们两个。房总，我的患者我可以治好，前提条件是人我必须带走。”
他顿了顿，像是觉得可笑，轻轻嗤了一声，道：“毕竟对他来说，换一个生活环境也是良药之一，你说是吗。”
“……你要带他去哪？”
房四季把手里不停挣扎的女人按回书房，并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这才回来，顶着满脸的疲惫问程舍。
“私人医院。”程舍不咸不淡的吐出几个字，说话却没什么商量的意思：“一年治疗，两年康复，全程必须在我身边，没意见吧？”
房四季有些怀疑：“你真的能让我儿子痊愈？”
“能。”程舍干脆利落的打下包票。
男人低下头，发缝之间隐隐露出没太染好的几缕银丝，他最在意的面子已经在今天被撕成碎片，整个人都是颓废的，仅仅思考了几秒便做出了选择：“……行。”
“但是我要签合同。”他又补充。
“可以。”程舍毫不犹豫。
他低头，凑在房温州耳边，声音顷刻间又变得低沉而温柔：“房老师，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这明明是马后炮，事情都定下来了，还假模假样的询问当事人的意见。
当事人说不出话来，只伸手慢慢攥住程舍的腰后衣摆，把自己慢慢缩进程舍的怀里，像是筋疲力尽的倦鸟，终于找到了他的归巢。
他们若无旁人的抱了一会儿，程舍这才拍拍房温州的脑袋，神色放松了不少：“那房老师先回房间里等我一下好吗？我很快就能结束。”
房温州慢慢点头，不太情愿的退出来，右手摸索着去找楼梯扶手。
他想自己回去，却不想身体刚站直几分，便被人握着腿弯抱起来，整个人猛的腾空了。
房温州惊了一下，下意识圈住程舍的脖子，紧紧的依附着。
程舍抱着他，无视身后震惊又懵逼的房四季，大步下楼。
把人放在沙发上，程舍随手拿了个抱枕过来，塞到房温州身后，又给人倒了杯糖水，盯着他抿了两口，这才放心的起身。
“等我。”他说着，在房温州额头落在蜻蜓点水的轻吻。
白纸黑字，清晰而鲜红的手印。
程舍往后靠了靠，抽了张纸擦手，看着对面男人做同一套流程，签字按章。
在对方落下最后一笔时，他心里松了口气，面上纹丝不动，称得上是冷硬的开口：“既然签了合同，就还麻烦房总一定要管好自己家的事，不要让我和我的患者受到打扰。”
“自然。”房四季脸色难看，强撑着面子：“一年之后我要看到成果，如果你没做到，后果你清楚。”
“好啊。”程舍轻笑，面含三分讥讽，“欢迎房总监督，如果你能在数不清的情人里抽出时间的话。”
程舍没给房四季反应和愤怒的时间，话说完了，便轻飘飘的起身，往二楼去了。
他人已经迈上楼梯，听到身后房四季压着怒火的质问：“你和我儿子是什么关系？”
程舍头也不回，冷冷笑着，挑衅和敌意都刻在声音里：“你猜？”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合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