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chapter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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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外面有工作人员敲门。
“请问下夏小姐在吗？上场时间就要到了，要是再过五分钟没上场，就会被视为弃权。”
黎伊人看了夏瑜一眼对外面的人说：“我们知道了，你先走吧。”
那人走了，黎伊人看夏瑜依旧站在原地问：“你还要继续吗？”
夏瑜依旧沉默不语。
黎伊人见她没说话觉得她怕是没有心思上场了，转身想离开时，夏瑜却开口了。
“伊人我要去。”她攥着那只录音笔，目光坚定。
夏瑜思考了很多，夏家能没有自己，自己也不能失去萧嘉荣，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岌岌可危的夏家，她不能为了萧嘉荣就对夏家不管不顾，夏清淮、红姨还有容姨…
她了解萧嘉荣的性格，萧嘉荣从不想自己为了他牺牲最重要的东西。
而沈就这个内心冷漠的人就是要逼自己在两者间做出选择，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纵使前面有刀山火海，夏瑜也要拼过去赢得这次活动的胜利。
黎伊人看着她又说：“你放心，萧嘉荣的事我会找人帮忙。”
“不用，”夏瑜想起一个人。
她来甬城之前萧嘉荣曾给过她一个人的联系方式，那人叫勇叔是个警察，如果有他去的话事情会好办很多。
她把联系勇叔的事情告诉了黎伊人，然后抹掉了脸上的泪眼神坚定地推开了门，黎伊人又喊住她。
她从包里掏出粉饼和气垫来走到夏瑜跟前说：“妆有些花，等会说不定还有采访环节，别让人觉得我们逊色于她。”
夏瑜看了眼黎伊人，感谢的话卡在嘴里难开口，她点点头重新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脸上挂着生硬的笑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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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就神色平和地坐在评论席上看舞台上的动静，因为夏瑜的迟迟未出现，底下有很多观众已经有些不满。
站在台上的主持人看着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两分钟，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夏瑜还未出现，那获胜的人就是旁边的彩乐。
坐在沈就旁边的黎自坚侧过头来问他：“听伊人说，你对这个夏瑜有意思？”
沈就并未否认，语气淡淡开口说：“只是有点感兴趣？”
“哦？”黎自坚私底下调查过夏瑜这个人，简历和经历都很优异，她上次的作品充满了灵气，相信以后一定会在艺术节有所成就。
见沈就没开口，黎自坚又问：“还以为你在这里是为了让我照顾她一下。”
沈就听完浅笑一声后开口：“要是我开口，黎叔叔会答应吗。”
黎自坚摇摇头原先和蔼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的脾气你知道的。”
沈就依旧保持着笑容说：“夏小姐她要比我想象中的更能带给人惊喜。”
黎自坚眼神平视着前方问：“不过如今看来你怕是看不到今天的惊喜了。”
沈就沉默了会，过了一会突然问道：“黎叔叔，你说在极大的伤痛间灵感会随之而来。”
黎自坚思考了一会，痛苦是创作的本源这句话确实适用，他之前见过许多处在极大困境和痛苦中的人，那些人被痛苦折磨得遍体鳞伤，但笔触间有着常人很难拥有的天赋。
黎自坚自己也有很多优秀的画作是处在人生极低谷的时期。
还有最后一分钟，沈就看了一眼表，指尖轻敲在桌面上，一遍遍轻声扣着也像是一种倒计时。
最后三十秒，主持人开始倒计时，底下的观众也唏嘘喧闹起来，大家都以为夏瑜是因为害怕而不敢上台。
彩乐站在舞台中间看着下面攒动的人群，扫视了好几圈以后也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一种失落感陡然爬上心头，她之前去过很多展览会，这次是她觉得最好玩也是最具有挑战性的一次，那个姐姐也是她遇到过的最厉害的对手，她对色彩和线条的理解要远比自己更为深刻，彩乐能从里面学到自己以前从未见到过的
彩乐耳边听着倒计时，想着自己以前是不是太过冷漠了，她是真的想跟那个姐姐再碰撞一次，她低着头有些懊悔，想着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冷漠与自大失去了如此优秀的对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想到这里彩乐心间涌出一股失落感。
“最后十秒，要是夏瑜小姐还未出现的话，那么本次活动的获胜者就是我身旁的彩乐。”
底下观众开始大声呼喊彩乐的名字。
沈就看了一眼倒计时，心中觉得既欣喜又失望，他没想到夏瑜真的会为了萧嘉荣而放弃最后的一次机会，又觉得一味陷入感情羁绊的人只会是一个无用者，而夏瑜就是如此。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沈就起了身，他让人给李诚发了个消息准备好合同，准备离开时，一侧的观众中突然出现了哄闹声。
沈就向那边望去，眼神一愣看到了从侧边缓缓走上来的夏瑜，她全身都陷在无比柔和的光中，在各种议论和讨论声中一步步迈向了舞台，她掩盖不住的悲伤神色中有股藐视一切的信念感，她攥着拳头站在舞台上，灯光也全都汇聚在她身上。
夏瑜身上环绕着的舞台灯光仿佛就是她的盔甲，沈就感觉她此时就是一个战士，而她要战胜打败的就是自己。
但她有胜算么。
沈就浅笑的眼神移向她，两人对视了片刻后，夏瑜那股灼热坚定的眼神让沈就败下阵来。
沈就眼神忽而躲开了，沈就从没料想到自己会被眼神吓到，他低头笑了笑坐在了原位置上，突然内心很期待这次的结果。
夏瑜的出现给比赛增添了更多的悬念，随着支持人公布了此次绘画的主题，底下也都噤声不语。
绘画主题是关于死亡。
夏瑜脑海中一下子就蹦出了萧嘉荣被困在车底的画面，那只录音笔里他孱弱的声音以及爆炸轰烈的惨叫声。
夏瑜手中拿着笔，心底原本压抑着的情感现在突然一下子全都迸发了出来，她闭着眼企图让自己冷静一下，可那些可怖阴暗的画面此刻正缠在夏瑜的脑海里，她无比清晰地知道萧嘉荣现在生死未卜，可她做不了什么，她只能看着脑海中的萧嘉荣慢慢死去，一点点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任凭夏瑜怎么喊怎么哭，萧嘉荣都已经听不见了。
夏瑜心头感觉到一种无比强烈的窒息感，这种感觉让她继续呼吸不畅，她大口喘着气，努力稳住自己勾在画布上颤抖的手，咬着唇留下无声的泪。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
彩乐从未感受过死亡，但幸好她之前看过许多关于这种死亡主题的话，所以照搬他们其中的核心不是难事，她画已经勾好了线，打好了底。
彩乐忍不住向身旁的夏瑜看去。
夏瑜画布上还是空白，她似乎很痛苦手一直不停摇颤着，好像真是切身感受到了死亡。
彩乐手一顿，她闭上眼睛也去联想自己生命中最悲伤最难过的事情，企图向夏瑜一样真正的与死亡感同身受。
可她尝试了很久后只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彩乐低垂着头像是明白了什么。
在作画的这一个小时内，夏瑜仿佛体会到了人生中最艰苦悲痛的时刻，她不仅想到了奄奄一息的萧嘉荣，还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母亲还有那个临终前才忏悔的父亲。
夏瑜感受到身边的人正在慢慢离开自己，她不想面对死亡跟离别，她永远接受不了这种由内而外的悲痛无力感。
到最后的夏瑜情绪已经临近崩溃，原本压压在心中的悲痛也随着最后的手笔不断地的下落，泪划过脸上，绕到嘴角最后滴在了画布上。
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
夏瑜站在台上情绪不能自已，主持人打圆场说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是常有的事。
结束后的第一件事夏瑜就是去找黎伊人打听情况，她刚走下台就看到彩乐喊住了她。
“喂！”
夏瑜停下脚步，还以为她又是像从前那样嘲笑自己，便苦笑着说：“我还有事，要是你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彩乐双手纠结地缠在一起，看到夏瑜要离开，忙喊住了她：“有事，我有事找你。”
彩乐看着夏瑜已经红透了的眼眶，慢慢踱步上前从攥着的手掌心中拿出纸巾，低垂着头看着地面递给她说：“给你的。”
夏瑜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还会主动关心人。
见夏瑜没接彩乐又觉得难为情，急忙要收回手，嘴边傲娇说：“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想给你。”
彩乐要收回手时，夏瑜伸出手轻拉住了她。
“谢谢你。”
夏瑜拿到了她手里的纸巾，脸上扯出生硬的笑容来。
彩乐看到夏瑜的笑容，愣神过后突然变得紧张不自在，她往后退了一步，环着胳膊傲娇说道：“你可别误会啊，我不是特意给你送的，就是看你太可怜了。”
“嗯，我知道。”夏瑜点头，没有再进一步戳穿她，夏瑜知道这算是彩乐一种别扭式的关心，心底突然感觉她也没那么冷漠。
夏瑜弯下腰来，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再次感谢你，彩乐。”
彩乐没有拒绝她的动作，在夏瑜收回手后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她脸红了点，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不要摸小孩的头，会长不高的。”
站在后面的沈就走了过来。
看到两人如此和谐，他开口说：“没想到平常那么无情的天才小画家还有那么温柔的一面。”
彩乐不屑地瞥了沈就一眼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夏瑜盯着沈就的目光带着敌意，她收回笑容，正了正神色说：“这下子如你愿了。”
“我可什么也没干。”沈就依旧是那副无辜的表情，他平淡的话语更让夏瑜觉得厌烦增恨。
夏瑜瞪着他说：“还说不管你事，萧嘉荣出事的录音你怎么会有？”
沈就说：“我说那个录音不是我弄的，是有人给我的你会相信吗？”
以前的夏瑜在听说沈就有过悲惨的身世后还有些同情，但现在只要满眼的厌弃，他总是高高在上玩弄一切，甚至用生命和事业来作为赌注，这样的人可怜又可恨，夏瑜对他的信任感已经降为了零。
夏瑜已经没有心思再跟他纠缠下去了，开口说：“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有数，至于结果我自己会调查清楚。”
夏瑜说完没看沈就一眼离开了这里。
沈就看着夏瑜离开的背影怔了怔，他想起了夏瑜在台上悲痛的样子和哭红的眼睛，心里有些波澜未定，甚至沈就心里有过片刻的质疑，质疑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李诚出现在他背后。
他看着沈就愣神的样子开口说：“沈老板，我们合同的事情…”
沈就收回目光，脚步也调转了方向说：“合同的事情我还要再考虑一下。”
李诚来找他就是听说沈就准备签合同，他准备好了一切可是现在就因为沈就的一两句话又得搁置，公司还在等着投资的钱运转，李诚觉得自己不能听他的话再等下去了。
李诚先是态度软下来和声细语地说：“刚才我听您的秘书说准备跟我们签合同，不知道现在怎么又……”
沈就神色很平淡地往休息室走，回道：“我反悔了，我觉得你不适合跟我们合作。”
李诚听完一愣接着换了一副面孔，怒目盯着他，咬紧牙关说：“沈老板，为了合同的事情我们公司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现在你一句不合作了…”
李诚怒火中烧，自从跟沈就谈合作后，他们公司就放弃了之前的生意听从沈就的意见重组转型，甚至李诚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私底下干了许多脏事，可沈就一句不合作了，不就是把自己往火坑上推。
李诚耐心已经用尽了，他看着沈就的背影大骂道：“我们公司为了这次合作几乎停下了所有的工作，你一句不想合作了就想撇干净，沈就啊沈就，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沈就听到良心两字，忽而笑了一下，他停下脚步，眼神平视着前方，俨然一副上位者不容侵犯的姿态。
“李老板干了那么多坏事，还跟我讲良心，真是可笑。”
“我干那些事都是因为你！沈就，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你不能那样对我，你不能放弃跟我合作！”
李诚大声呼喊到最后面容已经扭曲，他看着沈就一直不停地背影，从西装里拿出了一把小刀，眼神愤恨地直接向沈就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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