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chapter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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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不是因为你难道还是因为我？”
夏瑜这人直性子，听不出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但她眼不瞎，病床上萧嘉荣狐狸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得意忘形的样子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夏瑜在心里吐槽着，也没去管沈就，她看着桌子上的水果问：“想吃哪一个？”
萧嘉荣看了桌上一眼，又看了她一眼，装作不懂问：“你要亲手给我剥吗？”
见他越来越得寸进尺，夏瑜随手拿起一个柑橘，扔向他。
“自己爱吃不吃。”
“好疼啊。”萧嘉荣手捂着胸口，闭眼喊着。
夏瑜之前被他这句话骗过好多次了，这次决定再也不上他的当。
夏瑜坐在旁边看着他表演，哼了一声说道：“疼也是你活该。”
“伤口都裂开了，你都不管我。”萧嘉荣身体靠在床后，眼底硬生生挤出一点泪来。
“别装了，”夏瑜看他垂下的眉眼，伸手又拿起了一个黄灿灿的橘子，“吃橘子吧，补维c。”
“好。”
萧嘉荣一下子变了脸，接过夏瑜剥好的橘子就往嘴里塞，这精神的样子哪像是出了车祸的病人。
夏瑜给他剥着，自己也不忘吃几口，没过多久剩下的几瓣也全都吃完了。
“还想吃什么？”
夏瑜语气难得温柔，也只有在萧嘉荣生病的时候，她才会变得有点贴心。
“不吃了。”萧嘉荣摇头，边缓慢移动了身体。
“出车祸伤哪里了？”夏瑜看他痛苦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胳膊还有腿。”
像是在哭诉委屈一样，萧嘉荣举起了侧边有些红肿的胳膊。
斑斑点点的红印像是一笔一笔刻在皮肉上一样，加上萧嘉荣胳膊白中显出长期日光晒照的黄金色，那些红印看起来更触目惊心了。
“这也是出车祸弄的？”夏瑜看着不像是撞击，更像是人为。
萧嘉荣没直接回答，反而是把卷起来的袖边又捋了回去，藏住了伤口，把话也藏住了。
病房的门从外面敲响，推出来的门缝里探出一双细细洞察的眼睛。
在门外脑袋探进来时，夏瑜问：“怎么不直接进来？”
“害怕打扰你们。”林岁倪闪亮的眼睛中还显出一丝的嬉笑趣意。
“我们又没什么。”
夏瑜嘟囔一声后，觑了萧嘉荣一眼，看他脸上盖不住的笑意，嗔怪的眼神也变得温温和和的。
“我来拿个东西，马上就走。”林岁倪小跑进来，在病床旁的桌子上很快找到了一张暗红色的小本。
“学生证忘拿了。”她晃了晃手中的证件，正要走，门口又走来一人。
是个男人，身材高瘦留着寸头，眼睛圆溜溜的像嵌上去一样。
他先是跟萧嘉荣打招呼：“萧哥好。”
接着看向林岁倪问：“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是说让你在外面等我，你怎么还进来了。”
“怕你找不到，就跟着你上来看看，顺便来看看萧哥，”那人走进来，面对病床说，“萧哥你身体没事吧？”
萧嘉荣摇摇头，语气变得自然，“没事，不用担心。”
他说完又对着夏瑜解释道：“这是展成恺，以前组队打过几场篮球赛。”
“你好，”夏瑜向他打招呼，谁知道他脑子机灵一转，脱口而出：“这就是嫂子吧。”
林岁倪走到他身边拍了他一下，“你胡说什么。”
展成恺尴尬地挠挠头，“不是吗？我刚才见到程哥，他说萧哥…温柔乡……”
林岁倪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那个，他胡说八道呢，别理他。”
夏瑜看了眼萧嘉荣。
他听完眼角露出藏不住的笑，接着在瞅到夏瑜紧盯着自己的眼神后，神情变得正式起来，接着附和林岁倪道：“就是，别瞎说。”
林岁倪把手拿下，又和他们道别：“既然我学生证已经拿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拉着展成恺就往门外走，在离开前，展成恺还是不怕死的小声说了句：“嫂子再见。”
之后被林岁倪在胳膊上使劲一拧，不断的惨叫。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夏瑜看到萧嘉荣恋恋不舍地还盯着门口看，向他扔去一个枕头，
“眼睛都快拉丝了，怎么对你偶尔打球的兄弟那么恋恋不舍。”
“我不是，我没有。”
萧嘉荣坐直了身体小声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滚蛋，”夏瑜又伸手打了他一下，“都住院了，嘴怎么还是那么贫。”
她说完又觉得林岁倪和展成恺说话时的动作和神情不一般，便问萧嘉荣两人之间的关系。
“男女朋友。”
“她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夏瑜想到林岁倪从来没对自己说过感情方面的事情，她也一直以为她单身。
“刚谈的，”萧嘉荣又提起了之前的事情说道，“上次她绣的香包你有印象吗？”
夏瑜点头，当时她还以为那个香包是林岁倪给他的，为此心里稍微有些不痛快。
“是林同学托我给他的。”
难怪那个时候夏瑜问起萧嘉荣时，他总是支支吾吾的。
“当时他们刚处于暧昧期，林同学觉得让别人知道了会打趣她，她会不好意思，所以……”
所以他才向夏瑜隐瞒了这件事。
“我说她前段时间怎么总爱在朋友圈发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你太特别了，我再等等。
拜托不要对小狗冷冰冰啦。
喜欢吗特别拍给你看的。
……
原来不是莫名其妙，是特意给那人看的。
年轻人的恋爱啊，可真够奇妙的。
“两人算是相互暗恋吧，我之前听展成恺说过，他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林同学了。”
“那他还挺长情的。”
“确实，人有时候要比想象中的长情多。”
萧嘉荣目光沉下去，像是在低语又像是在自言自说。
“展成恺要比大多数人幸运，有些人暗恋着却一直没胆量开口，他简直就是一个失败者……”
夏瑜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低落，她目光移在他身上，却正好与他投来的视线交汇。
热烈的视线烫得人心里发慌，那一小片的灼热蔓延开来，要把人内心的最后一点怯弱全都烧光，到最后一点不剩了，变成苍灰色的轻飘飘的灰烬。
全都堵在人心里。
夏瑜觉得嗓子干涩缓慢开口：“萧嘉荣，你，也有暗恋的人吗？”
“有。”萧嘉荣目光没有躲闪，就这样直白的强烈的，注视着她。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突兀的铃声响起。
夏瑜拿起手机一看是夏清淮打来的。
“小瑜，在忙吗？”
电话那头是夏清淮疲惫不堪的嗓音。
夏瑜心中隐隐觉得不妙，便问道：“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咱爸，他，情况有些严重。”
夏清淮说夏安庆的身体状况愈发严重，前段时间他就被诊断出了脑癌，住进最顶尖的医院仍不见好。
夏瑜想起夏安庆才知道自从回国后，她没回过家，也没见过夏安庆。
唯一一次谈话时，是他从国外打电话对自己的谩骂。
之后夏瑜赌气似得直接拉黑了他的电话，自此以后两人再无交集。
所以这次夏安庆生病，夏瑜是完全不知情的。
听夏清淮说是以前的老毛病了，他工作时总是头疼不停，最严重的那次是开会时直接晕倒了，在家修养了几个月，是容姨一直在照顾他。
容姨是夏安庆第二任妻子的妹妹，也就是夏清淮妈妈的妹妹。
她长得很温婉，总是在夏瑜跟夏安庆吵架时两边劝和，但夏瑜很讨厌她，因为是她带着小时候的夏清淮来家里认亲，所以自己的妈妈才会急火攻心，撒手人寰。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夏安庆。
是他没跟夏瑜妈妈坦白一切，是他为了接手夏瑜妈妈家里的事业抛弃了他的初恋，让夏清淮小时候没有爸爸，是他们，他们合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夏瑜怨他，恨他。
夏清淮又发给她一张夏安庆躺在病床上的图片。
他整个人陷入了昏迷，戴着呼吸机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小瑜，其实他背地里也很关心你，有时候总会问关于你的生活情况……”
夏瑜握着电话不肯出声，在妈妈还没死以前，他的确是一个好爸爸，会辅导作业，带自己去游乐场，买好多零食和漂亮的衣服给自己，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和丈夫角色。
夏瑜无法否认之前的幸福，但也很难忽略他后面的态度转变。
“恐怕就是最后一面了。”夏清淮在最后补充道。
夏瑜靠在墙边，听着那边时不时传来的医疗机器响声，那么轻，需要人努力辨别才能听清，但同时又那么重，像是生命最后的摆锤。
夏瑜跟萧嘉荣说明了家里出事，她要回家收拾行李，这段时间恐怕不能在这边。
萧嘉荣也从刚才的电话中猜出了大概。
“我没事，很快就会好的，你先处理你家的事。”
夏瑜点头要走，身后迟迟又传来声音。
“夏瑜，记得回来，我在这边等你。”
“还有那个，你要是难过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永远会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