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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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你什么意思？”
夏瑜很警觉，刚才这话她不止一次听萧嘉荣说过，上次他说这话时，还是高中，两人正组队参加一个省内的物理竞赛。
在比赛前夕和人聊天时，夏瑜认识了一位其他省的物理天才，那人不像萧嘉荣那么木讷，说起话来幽默有趣，夏瑜和他聊得很开心，竞赛结束后，他断层获得了第一名，而夏瑜和萧嘉荣并列第二。
庆祝的那天晚上，那人邀请正逛完博物馆回来的夏瑜和萧嘉荣一起去吃饭。
结果萧嘉荣不知为何生气，拽着夏瑜的手就朝住宿的地方走，甚至还冷言冷语地问她：“看不出来你和那个人关系挺好的。”
夏瑜盯着十分异常的萧嘉荣看，觉得他要不就是因为成绩不理想生气，要不然就是……
妒忌自己，妒忌自己人缘好，在学生群里吃得开。
可那次是有原因的？这次他说这话是因为什么？
夏瑜思考了一会儿，又想起他刚才的话，突然警惕性地往后退一大步。
不会真是他在暗处偷窥，看到自己如此惨烈的生活，在私底下偷偷嬉笑窃喜吧，没想到他还是没变，还是如此阴暗。
萧嘉荣看她保持距离的退步，又瞥到她表情的变化，知道自己刚才问的话有些失分寸。
“我不是要质问你的意思。”他解释。
“那你说这话干嘛？”夏瑜沉思，难道自己又想歪了？
“那你高中时候只记得那些吗？”萧嘉荣依旧跟她保持着距离，收回视线。
“什么事情？”夏瑜转头看着他。
“就是……”萧嘉荣话说半刻，突然低头笑了笑，笑容不像原先般的那样温和，从夏瑜的视角看，像是多了几分无奈和苦涩。
难道他又想起高中的伤心事？夏瑜思绪飘远。
她所知道的萧嘉荣，他在高中的生活并不好过。
他们所在的高中是全省最好的学校没错，但很多人都仅仅是因为家庭富裕，捐点钱买点器材就能进去，而夏瑜是例外，萧嘉荣更是例外。
刚开学时，大多数同学都是家里的豪车司机专送，说话投足间都是豪阔气，每个人讨论的大都是新季的衣服和放假后到世界各地去游玩。
夏瑜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普通，背影孤单落寞的萧嘉荣，他穿着学校古板的校服，走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只麻雀闯进了凤凰的庄园。
他因为穿着和家世，受过不少的嘲笑，每次他都是隐忍沉默，直接忽略，可夏瑜见多了，就开始打抱不平，每次他走后，她和江颖两人凶神恶煞地再去教训那帮人，因为夏瑜家里权钱更盛，所以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
每次他们被痛打之后就会问她，为什么要护着那个穷小子，夏瑜拿他的成绩说事，说他总爱抢走自己的第一名，而他只能自己欺负。
她当时用这个借口挡话，实际上她也分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帮他，可能是觉得他太可怜了，也可能只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又或者是他跟夏瑜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他勇敢坚毅，就像踩在脚下的小草，永远不会死。
后来帮的次数多了，没人会来找萧嘉荣的麻烦，而夏瑜却一语成谶，在学习上他却成为了自己最大的麻烦。
夏瑜想起这档事，就像是想起曾经和江颖一起留过的非主流刘海那样，很尬也让人很难堪。
“应该不会吧，”夏瑜小声嘟囔，又凑过来身子向他低着的脸看去，“真想起伤心事了？”
她观察间，不远处突然驶来一辆黑车，飞快地从低洼处驶过，溅起很大的水花。
“别动！”
夏瑜突然被捞进怀中，顺转一圈后，温热清香的气息窜进她的鼻子，她感觉自己的头靠在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就像小时候受委屈时靠在哥哥胸膛处那样，给人带来安心，但此刻又不仅仅是安心，还有紊乱没有规律的跳动，咚咚咚，像是击打闷鼓一般。
夏瑜有些木讷，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处又传来了声音。
“你，没事吧。”
声音过后，手上腰间的力道也随之松紧，夏瑜回了神，身体利落快速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我……”夏瑜低着头，看着眼前的人，想起刚才的拥抱，话有些卡壳。
萧嘉荣用关心的眼神询问：“被吓到了？”
“没，”夏瑜拨正了有些散乱的头发，摇头回答，“没事，就是太突然了。”
“我们站的太近马路，而且最近下过雨，地上还有水洼。”
萧嘉荣看着刚才的案发现场，又看了眼她没染上泥点的衣服，宽慰地笑了笑说：“你衣服没弄脏就好。”
夏瑜看着他还一脸乐的样子，觉得他脑子也像被车轱辘碾过一样，
“你还笑，衣服上都是泥点，刚才那人没长眼吗，这是学校门口，开那么快干嘛……”
夏瑜掏出包里的纸巾给他擦拭，萧嘉荣看她鼓气骂人的样子，嘴边的笑从没下去过。
“你怎么还在笑，是不是傻了。”夏瑜停住动作，看了眼他带笑弯着的眼睛，反而是觉得现在的他比刚才开心多了。
“你不会被吓糊涂了吧？”夏瑜见他不吵不骂，像是精神异常，伸出就去探他的头，疑惑着，“还是说发烧了。”
“没。”萧嘉荣没拒绝她的动作，反而是半蹲下身子，把额头靠近她，“不信你摸摸，我真的没发烧。”
夏瑜看他这个顺服的样子，还有心情跟自己逗乐，哪像是什么生病，他手停在半空，坏心思地用刚才擦泥的纸巾，在他头上抹了黑黑的一道，笑着跑开了。
“哈哈哈哈哈，萧嘉荣，没想到吧，你已经被我袭击了。”
萧嘉荣后知后觉才发现她干了什么“坏事”，佯装生气，皱起眉头去抓她，喊道：“你别跑夏瑜，我要逮到你，把你关进小黑屋。”
夏瑜才不管他，她笑着蹦着，看着他滑稽的动作和神情，只觉得畅快极了。
天半黑，两人跑累了，搭出租车准备回家
害怕弄脏坐垫，萧嘉荣把身上的外套反过来垫在坐垫上，司机见状心里也欣慰，在路上一直跟他们搭话。
先是看着两人的隔着不远的距离，语重心长道，“小情侣间吵吵架，日子才有滋有味，没过多久就和好啦。”
夏瑜在听音乐没听到，萧嘉荣只是听完点头浅笑，没说话。
司机又继续说，“看你们住在一起，是不是也快结婚啦。”
夏瑜头靠在窗户旁眯眼听歌很沉浸，萧嘉荣看她这个样子，解释道，“叔叔您认错了，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我们现在暂时还是朋友。”
司机愣声后说抱歉，接着从车视镜里打量他，呵呵一笑说，“我开车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看你对这个女孩心思不单纯吧。”
萧嘉荣点头没说话，答案也很明显。
“要我说，你们年轻人就是考虑得太多，什么她要是不同意怎么办，什么我们有差距我还要努力，要我说，还是不够喜欢，直接了当地就告诉人家，我喜欢你，不同意就继续追，烈女怕缠郎。”
萧嘉荣只是沉默，并未回答。
车停在了小区门口，两人下车，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夏瑜摘下耳机问，“刚才看你跟司机大哥聊得挺好的。”
萧嘉荣眼神一紧，“你听到了？”
“没有，”夏瑜摇头。
“有时半睁着眼看到他一直在和你搭话，你们聊什么了？”夏瑜很好奇。
“没什么，”萧嘉荣按电梯楼层，“就是聊些家常，”
“哦。”夏瑜没多想，也没问。
回家后，夏瑜回屋工作，顺道在手机软件上看美食外卖，而萧嘉荣在外面叮铛哐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夏瑜看着手机上的外卖发愁，她刚租这个房子时，附近的外卖都点过一遍了，吃都吃腻了，思来想去烦得很，穿上鞋准备到冰箱里吃泡面算了。
她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人走近一看，就看到萧嘉荣在厨房外忙碌。
“要尝尝吗？”萧嘉荣向她提出邀请。
“你在做什么？这么香。”夏瑜干脆走到厨房门口。
“面和一些小炒菜。”
厨房里的萧嘉荣早已换洗上了新衣服，头发像是没吹干，后脑勺湿漉漉的还撮在一起，他腰间系着围裙，背对着她，各种菜在他手里像是艺术品，被雕刻成了美味可口的食物。
恍然间，一盘菜已经被盛好端了上来。
“你还会做饭啊，萧嘉荣。”
夏瑜震惊之余，伸手拿起一小块肉放到嘴里，菜的热乎劲烫到她不停嘶哈。
“你慢点，”萧嘉荣递给她纸巾和筷子，看她这么心急的模样，浅笑着。
“没想到你还藏着一手。”夏瑜干脆坐在餐桌旁，大快朵颐起来。
“都是跟我妈学的，她以前腰不好，就在旁边指点我做饭。”萧嘉荣手撑在餐桌旁，目光柔和。
“不错！”夏瑜咽下一块肉，给他比了大拇指，“那我就宣布你在做饭这方面胜过我，比我厉害。”
萧嘉荣看她这个认真劲，笑着摇头，转过身去又说，“等会锅里还炖着鸡，一会儿给你下面，你别吃那么饱。”
“好！”夏瑜往嘴里填着肉，表情满足，看到眼前人忙碌的背影，她嚼肉的动作停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萧嘉荣对于她来说，好像不仅只是她以为的敌对关系，遥想以前，她只是单方面认为他的自大、无趣、冷漠是刻意针对自己，所以她讨厌他得第一时无关紧要的样子，讨厌他出现在自己的高中生活。
但实际上呢？夏瑜好像从未认真了解他，她单方面为他判上了“死刑”，她不想去知道，不想去认识更多的他，只是一味的讨厌。
而现在，他更多的生活呈现在自己眼前，一切鲜明的、生动的，都赤裸裸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夏瑜对他了解得更多，才恍然明白那时的自己，对这样一个他太有敌意。
夏瑜放下筷子，看着柔和暖意的光打在他身上，就像是鲜丽光彩的油画展现在她面前，夏瑜内心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感，她盯着他的动作，突然开口叫他的名字。
萧嘉荣疑惑，转过头来看她。
夏瑜不再躲避与他对视，目光直冲冲地闯进他的视线，很认真地开口说道：“我发现，我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你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