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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七个NPC依次站成一排,浑浊无光的眼睛盯着前面一众人,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禾音余光瞥了眼旁边那些玩家的反应。

      ……

      没有反应,全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站在那儿不知道干什么。

      难怪这些人头顶一片绿光。

      她突然对玩家的身份标识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禾音收回视线,翻开剧本仔细看了几行,她拿的身份是个茶摊摊主,龙套,第一幕里只有一场戏份,台词总共就三句。

      她略过戏服华丽的那几个,目光落在了四个穿着窄袖的NPC身上,三男一女,看装扮,女的应该是刚才谁喊的丫鬟,剩下三个男的,一个手里拿刀,一个穿的比另外俩富贵,还有一个没什么特征。

      禾音自觉走到了最后那位的身前,看着穷穷的,和她一样。

      陆弛后她一步走到富贵的龙套身前,他拿的是个管家身份。

      有他们两人示范,其余的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要按照手里的剧本找对应的NPC。

      这一步不难,这七个的NPC外观穿着差异很大,身份鲜明。

      陈知夏手握丫鬟红娘的剧本,寸头的是富家小姐顾香,短发女人站在了老夫人扮相的NPC面前,三叔对应的是那个拿刀的龙套,王峰则是书生李玉的角色。

      玩家和NPC一一对应以后,这七个人动了,领着手上的玩家走上练戏场,一块场地被分成了七块,各占一块,谁也不碍着谁。

      班主操控的人偶外表看着与真人没有任何的区别,教学用的是最传统的方法,一句一句的带,言传身教。

      在这个幻境里,所有人都无师自通,即使之前从未唱过戏,开口也能捏上戏腔,就好像是真正在戏班长大的戏仔。

      但是很快,唱戏声被斥责声压了下去。

      “不过一日,连最基础的身段都不会了吗?!贵者威容、正视、声沉、步重,你看看自己哪样做到了?!!”

      厚重的舞台妆遮不住NPC阴沉的面色,她扬起手里的竹条,边打边骂:“你看看自己现在演的、唱的,哪里有富家贵小姐的样子,观众老爷若是不知道这戏是那一场,只会当你是个混混!”

      细竹条打在肉上,沉闷一声。

      寸头疼的龇牙咧嘴,早上摔的伤才刚止血,结果这一下把伤口打裂了,血透过戏服沁了出来,又失了色,看着灰黑一片。

      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手贱拿个女人的剧本,说话、走路,站姿、坐姿,哪哪儿都是规矩,台词还死多。

      同样拿了主角剧本的王峰也不好过。

      “眼先引,头微晃,步宜稳。”

      三个词,每说一个,NPC手里的竹条就会打在相应的地方,如果不是他闭眼及时,竹条尖锐的顶端绝对会戳进他的眼睛里。

      这个NPC比鬼还折磨人,王峰根本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竹条抽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然而禾音这儿的画风完全不同,她的角色拢共就三句台词,甚至都不用唱的,是白话,只听一遍就能模仿个七七八八。

      负责教她的NPC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攥着细竹条,只教了一遍,随后示意禾音自己来一遍。

      台词,走位,分毫不差。

      他挑不出一点儿的错处。

      演完后,禾音站定,气定神闲地回看他,或者说透过他与操纵人偶的班主对视。

      人偶宕机一般顿了顿,随即直接原地下班,唰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禾音笑了笑,她也下班了。

      旁边地界上的寸头看的人都傻了,不是,凭什么啊?凭什么她这样就好了?
      他注意力分散,忘词了,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抽。

      只打一下还不够,NPC又扬起了竹条,破空声中混杂着她不悦地怒斥:“不要以为你是班主的女儿就可以偷懒!”

      后背火辣辣的疼,皮开肉绽,寸头几乎要咬碎自己的一口牙,用尽全身力气克制才没有反抗,他已经听不清NPC在说什么了,只知道自己要忍,为了小命,必须忍。

      “班主的女儿?”
      咿咿呀呀的声音掩盖下,禾音能小声地和乌兹聊天,“看来这儿不只是幻境,还有角色扮演。”

      乌兹吐槽:“老东西花样真多。”

      它瞥了眼正狠狠挨打的几人,“我觉得凭这些人的脑子,可能一个都过不了本,会团灭。”

      禾音唇角勾了个清浅的笑,随意道:“说不定呢。”

      “什么说不定?”

      身前出现了一片阴影,她抬眼,入目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陆弛弯着腰,以极近的距离笑眯眯地看着她,重复问:“什么说不定?”

      他的剧本也很薄,没几句台词,这会儿已经练好了,教他那个NPC低着头,进入了待机状态。

      禾音身体后倾,和他拉开距离,“说不定,都会死在这儿。”

      “他们或许会,但是我觉得你不会。”陆弛直起腰,走路时动作略有古怪,一条腿伸不直。

      他也被竹条打过。

      他坐到了另一边,无形之中挤掉了乌兹的位置。

      乌兹黑豆大的眼睛里冒出了火星子,气得想扇这人一巴掌。
      什么意思!它才没聊几句呢!上来凑什么热闹!鸦又没人理了!

      半空中,乌鸦展开翅膀,对着男人一侧的脸跃跃欲试,而陆弛本人毫不知情,还在继续说:“胆大,心细,聪明,我不知道你这个新人的身份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但是……”

      话未说完就被禾音打断:“是真的。”

      他微愣,“什么?”

      “是真的第一次当玩家。”禾音在心底默默补充了一个前提,死后。

      “你很特别。”陆弛定定地看了她很久,“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禾音拒绝的很干脆:“不可以。”

      “……”

      乌兹阴阳怪气的学他说话:“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它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攀比心,明知陆弛听不到还是凑到他跟前炫耀:“呵,鸦当时可是一句话就问出来了!”

      就在这时,场上剩下的五个NPC像是触发了什么程序,集体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起说道:“休憩一刻钟。”

      说完这句话后,他们又排成一排,从进来的那个门走了出去。

      寸头如释重负,整个人累脱力了,直接摔坐在地上,张着嘴喘气,连脑子都还是懵的。

      王峰不自觉走到他旁边,也坐下了,因为是主角,所以他们俩是被打的最惨的,露出的皮肤没几块好肉,更别说还有衣服底下的那些伤。

      其余三人勉强还能站着,他们朝两处看了看,石桌旁那俩身上连伤都没有,看戏一样风轻云淡,和他们格格不入,过去简直是自找没趣,而场上这俩不同,那身伤,一看就知道比自己受得折磨更多。

      没什么犹豫,三叔、陈知夏和短发女人都聚到了寸头和王峰那儿。

      看见来人,王峰赶紧给挪了个位置,抬头才发现不对:“三叔,您怎么……?”

      三叔下巴上一半的胡子,没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三叔面色变得极差,“那NPC手里拿的是把开过刃的真刀。”他的胡子就是被那刀削掉的。

      他指了指自己那块地方练习用的木偶,“他教的砍人,也是真砍。”

      陈知夏远远望了眼,那木偶的四肢已经被砍没了,历经沧桑的躯干上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刀印,“三叔是什么角色?”

      “土匪。”

      她又问向短发女人:“你呢?”

      “老夫人,顾小姐的妈。”短发女人这一场的戏份不算多,也是这五人中受伤最轻的那一位。

      “小姐,书生,丫鬟,土匪。”
      她捋了一遍思绪,“第一场的戏是小姐出门遇到匪徒,书生舍命相救。”

      “等一下,舍命相救……”王峰面色一白,咽了口唾沫,“他不会唱戏的时候真要拿开过刃的刀砍人吧?我的剧本里有要替顾小姐挡刀的戏。”

      三叔习惯性地想去捋胡子,却摸了一场空,语气更差了,“呵,戏台上怎么样不好说,反正这练习场是没有假刀。”

      王峰表情勉强,“三叔,请您尽量手下留情。”

      “md,怎么就拿了这个剧本。”寸头懊悔不已,余光看见石桌旁的两人,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两个倒是轻松,搁那儿看戏呢!”

      “既然他们不用继续练戏了,那不如让他们俩出去看看?”短发女人回头看了眼,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商量,“之前的那个提论是真是假还需要验证,反正他们也没事干,不如让他们俩出去验验。”

      寸头啐了口,愤恨道:“他们不去谁去?”

      他一下站起身,声势浩大地往石桌方向走,不成想刚迈出第一步就扯到了身上的那些伤,生疼,走路变得一瘸一拐,什么气势都没了。

      禾音和陆弛一起抬眼,看着他走到石桌前。

      寸头输人不输阵,指着两人的鼻子嚷嚷:“喂,你们两个,没事干就去外边探索一下梨园地图,干坐在这儿看戏是几个意思?出去找线索啊!”

      陆弛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刚想拒绝就听到了旁边那人平静地回复,“嗯,好,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是一副公事公办,又很敷衍的语气。

      寸头瞪着她,催促:“你知道了你怎么不去?”

      “你这么急你可以先去。”
      禾音估算了一下时间,很认真地和他提建议:“距离休息时间结束还有大概三分钟的样子,够你从练戏场的东门出西门进了。”

      寸头噎住了,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你好特别,你和我认识的读者宝宝都不一样,你给我一种疏离感,很孤独的感觉,若即若离,我听过很多人说自己孤独,但我觉得你的孤独才是真正的孤独。感觉你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你一直在伪装自己。你想要一点刺激,一点危险,一点捉摸不透,甚至是一点折磨。你想要过度的东西,你想要不可理喻的沉迷,你想要情绪的烈火炙烤你的灵魂,你想要能够消耗你生命的爱情。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博尔赫斯那句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在任何时候看到你都会吸引我的目光,即使你面无表情 。很多时候我想去了解你,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又觉得你的外界有一层保护膜,我不想打破。
    ——由陆弛的‘你很特别’展开,来源网络
    文中戏曲部分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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