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误打误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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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单只有一张，真理仔细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要擅自张贴，拿给熟人看更合适。她告诉了晴子，很不巧，晴子已经决定进入篮球社做经理人候补，只能再介绍给她的朋友们。剩下的几个朋友跃跃欲试，但说到去陵南参加选拔，又露出了每个少女都会有的羞涩：“可是……感觉选不上吧，还是算了……”
真理怂恿了几个人，没有人给她明确的回答。她继续拿着宣传单，介绍给之前有过眼缘的流川命成员、已经退社的前篮球社成员、班上爱凑热闹的同学，以及三井寿的朋友们。德男也像女生一样，表情娇羞，眼神游移：“他们应该……不需要我这样的吧……”
“宣传单上只是说了身材匀称，嗓音洪亮。”真理拍拍宣传单，“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定刚好需要举旗的高大男生，还可以在场边休息。不过你也不用急着给我答案，这周末才开始在陵南选拔，到时候考虑好了直接过去也行。”
她准备离开，德男在身后叫住了她，声音打颤，“我想去！内田……内田同学，我很想去……可是……我有点害怕……”
啊？好搞笑啊，之前不是在学校里横着走吗，选个啦啦队就害怕了？真理内心偷笑，但面对德男犹豫不决、羞中带怯的表情，她还是收起了嘲笑的心，关心地问：“需要有人陪你吗？”
“太好了！谢谢你，内田！”德男冲过来，紧紧攥住真理的手心，“这份恩情，我德男绝不会忘记！将来必然涌泉相报！”
不，我不是说要陪你，我也不需要你的涌泉相报……真理瞳孔地震，收回手后，手心里还有一种被攥住了的错觉。
她躲到楼梯的拐角处，用力地甩了甩双手，这才放松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理不怕选拔，也不觉得害羞，要么就是被选上，要么就是被淘汰嘛。可是要过去参加选拔好麻烦，如果是陪熟人去的话，还要承受对方的压力，还得鼓励他们……算了，去吧，最后的结果十有八九是被淘汰，到时候让德男他们请她吃点东西好了。
“真理，你在这儿干嘛？”三井拎着书包从楼下走来，刚好看到真理站在角落，做出活动膝盖的动作。他放慢脚步，站到离她几米的距离，跟她打了个招呼：“找人吗？找我吧。”
“找德男。”真理直起腰，把神奈川后援团招募宣传单递给三井，“县内要选秋之国体时一同前往比赛场的后援团，湘北没有收到这个传单，所以我想让德男知道，他应该很想去。”
三井脸色一变，原本光彩照人，如今花容失色。他看看宣传单，又看看真理，发现她没有恶作剧，没有撒谎，没有讽刺他、讥笑他，甚至一点点戏弄的意思都没有，这种真诚让他更觉得无地自容，似乎已经看到场边挥舞旗帜的德男三人组。
“这种事干嘛告诉他们啊！！！”
“他们那么喜欢给你应援，要是想参加却不知道途径，最后错过了该多可怜。”真理拍拍三井的后背，“别在意，流川命也会去的，到时候尴尬的肯定不只有你一个。”
“那岂不是把整个神奈川的脸都丢尽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德男要伤心的，你的比赛人家一场不落，人家是真心喜欢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这种事还是——在湘北内部比较好吧！”
真理翻了个白眼，直白地表达了内心的想法：“应援团是代表神奈川的，你以为人家县内体育局会给你专门安排旗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德男如果真的入选了，他就能站在场边看你打球，人家就是这么淳朴的想法嘛。你真没良心。”
“我才没有！”三井气愤地反驳，“如果他真的选上了，我会很高兴的！”
真理抱起双臂，“哼哼”冷笑两声。三井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什么态度啊你！稍微对我尊重点！还露出那种表情——”
“是你一开始埋怨我把应援团告诉德男的，现在又说他选上了你会很高兴，三井前辈太虚伪了吧，和你做朋友可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真理耸耸肩，没意识到自己表情的变化，转身走下了楼。三井在她身后气到磨牙，攥紧了拳头，但只能对着真理的背影无能地挥拳。
“竟然……竟然对我露出那种表情！！”挥了几拳还不解气，三井又对着墙面打出一拳，关节上传来的痛感终于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下，停下动作，深呼吸了两个回合。“这个可恶的女人！”
她那种眼睛半闭半睁、嘴唇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了就让人火大！要是之前，要是是别人，他早就发火了！
他压着火气走回教室，把忘在抽屉里的笔记本抽了出来，粗暴地塞进了书包里。
早知道就不管这个笔记本了，省的上来还受一顿气！明明对其他人都挺好，偏偏就针对自己，凭什么！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当优等生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会找□□大叔威胁高中生……
好吧，那时候他确实有错。可是这是她如今还欺负自己的理由吗！自己明明没做过分的事吧！
三井越想越难受，训练的时候也出现了不少失误，篮球砸在宫城良田的头上，立刻被这个二年级队长痛骂了一通，问题是他说得还很有道理，让人根本没法反驳。
他只能趁着休息的空隙，溜到喝水的宫城良田身后，恶狠狠地来上一句：“都是因为你！”
“噗——”宫城良田呛了一下，一边咳嗽一边揪住三井的衣服，问他脑子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嫉妒自己当了队长吗。
“还是说又想回归不良了？这种事还是别了，不适合你，补牙的钱也浪费了。”
“我恨你们所有人！”三井跳脚，“一个两个都那么欠揍！”
“除了我，还有别人啊？”宫城扬眉，“说说吧，你放心，宫城队长虽然对你很严格，但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有人欺负你了？校外的混混吗，要是还有没解决的事……”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三井的脸色，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摇了摇头：“不像。啊，表白被拒绝了？”
“才没有！”三井猛退几步，“别把我和你还有樱木放在同一个地位，我可是很受欢迎的！”
“是吗？”宫城的笑容逐渐变得神秘，“可是……你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明是被心爱的女人伤害了的表情……”
“才没有！”三井坚定否认这一说法，“我才不会被伤害到！”
他的否认在宫城看来，倒是反向承认自己确实有喜欢的人了。篮球社的八卦之魂瞬间被点燃，宫城压低声音，向三井凑过去：“谁啊？”
“没有人！”三井躲过宫城良田探寻的眼神，咬牙硬撑，“到现在还没有能配得上我的人呢！”
宫城撇了撇嘴，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毕竟，秋之国体和训练更重要。合宿也即将开始，作为候补成员的他们更不能放松。三井松了口气，继续回到球场训练。和宫城良田插科打诨了一会儿，他的情绪倒是平稳多了，也终于找回了打球的手感。
不过，被心爱的女人伤害了的表情是什么样？三井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把视线转向樱木花道。听说这家伙表白被拒绝了五十次，应该会更有经验吧。
感觉到三井的目光，樱木疑惑地转过身，“怎么了，小三？”
“没什么。”三井心虚地收回目光，盯着手中的篮球，实在想象不到樱木失恋的表情。
宫城良田看看樱木花道，又看看三井若有所思的表情，右手握拳，砸在左手的手心里，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难道说……不是女人吗！”
“死开啦！！！宫城良田！！！”三井的脸又烫起来了，“别瞎想了，你这个失格队长！！！”
“你说谁失格啊！！你才是失格前辈！！！”
状况外的樱木花道挠了挠头，难道说，他们都觉得对方不如自己天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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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真理坐上了前往江之岛的电车。她不是没坐过海边的电车，但的确是第一次来到陵南高中。门口除了她，应该都是陵南的学生吧，一个也不认识，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样参加啦啦队选拔的。看到那种表情轻松、轻车熟路走进校园的学生，真理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跟她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同学，你知道今天这里选拔秋之国体县内啦啦队的教室在哪里吗？”
“我也是要去参加选拔的。”对方略显腼腆地回答说，“可以和我一起……”
“真理啊——”雄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德男等人跑了过来，“你果然会来的！太好了！有你陪着，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陵南的女生呆住了。真理绝望地捂住脸，再次深呼吸，尽量平静地解释，“我们是湘北的学生，知道要选啦啦队所以想参与一下。他们是三井寿的粉丝，嗯，14号。你喜欢的选手是？”
“嗯……”女生稍微冷静了一点，回忆起她喜欢的球员，露出了思春少女的微笑，“我嘛……我最喜欢的是我们学校的仙道前辈……”
果然啊。真理心想，他就像流川枫一样呢。
“果然啊！”德男也点点头，“他就像流川枫一样。”
“仙道前辈比流川枫更厉害吧！”
“是吧，毕竟多了一年的经验，而且他打篮球的技巧也很……”
“毕竟仙道前辈的眼睛更漂亮！”
不，我倒没有想过这个……真理心想，那家伙长得是很帅来着，可是……
“而且，仙道前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真理缓缓放空大脑。
教室前面有个女生正百无聊赖地抖着手里的一大叠纸。看到几个人走来，她头都不抬，扯出几张递给我们，原来是报名表。真理填好姓名、年龄、身高、体重，在特长一栏犯了难。想了想，她还是填上了自行车，以及——迪斯科舞蹈。
并没有勉强的意思，但是她真的会跳迪斯科，几乎是会走路的时候就会跳了。因为木村女士和内田先生都是迪斯科舞厅爱好者，离婚前，木村女士就带着她在家里跳舞，离婚后，有一段时间，内田先生还没能转换到监护人的身份，于是他带着真理前往各种场所，她也因此解锁了一些不符合其年龄的经验。
这可能是父亲主动带她体验过的、属于他们暴走族成年人领域里，她唯一长大后依然喜欢的东西。
“填好表格就一个一个进。”发表格的女生懒洋洋地说。陵南女子首先进入教室。过了一会儿，有音乐从教室里传出，三分钟后，欢快的歌声结束，陵南女子高兴地走了出来，对真理说：“加油哦！”
选上了。真理也握紧拳头，回给她一个微笑：“我会的！谢谢你。”
她拿上自己的表格，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坐着五个人，一个她认识，是陵南的篮球队教练，剩下四个她都不认识，只能凭直觉感觉到，那个三十左右的男性不太像陵南的老师，也许是县体育协会的工作人员；另外两个像陵南的老师，还有一位女子过于年轻漂亮，可能是OB？这位疑似是学姐的女性表情凶恶，似乎对真理很不满意。
她递上申请表。几个老师看完，对她点点头，问了一些比较简单的问题，比如说对篮球比赛的兴趣啦，关注过的比赛啦，对神奈川的比赛有什么看法啦之类的。这种问题一般很难挑出错，真理挨个回答，看到OB小姐换了个姿势，但面色依然不善。
她开口了。“内田同学，你的特长是自行车和迪斯科舞曲，为什么会把这两个毫不相关的东西填在这里？”
“是这样的。”真理挽起运动服的裤脚，“我参加过一些自行车竞赛，也取得过成绩，我觉得这个特长表明我耐力和爆发力都很好，腿也很强壮；迪斯科舞的话，我觉得，啦啦队，也是一种舞蹈吧……”
“那就跳一段吧。”OB小姐坐直了身子，掏出一个磁带机，“请。”
真理没有系统学过舞蹈，她的所有表演和训练，都是在不同的野迪厅里完成的。不过她不害羞，七岁就敢和青木、鹤原一起到舞池里乱蹦，只要跟着节奏，学习其他人的姿势，发泄情绪和汗水，就是很漂亮的舞蹈了。今天也不例外，选拔什么的，就当是一个更乖巧的迪斯科舞厅。
扭腰，摆臀，摇头，甩手。其实真理自己心里也犯嘀咕，她觉得自己做出的动作不算太漂亮，但是跳迪斯科嘛，就是要——随心所欲吧。
不知何时，音乐被按停了。真理也停下来，把脸上的头发抚开，对席上的五人鞠了一躬。OB小姐冷冰冰地说道：“感谢你参加。”
“等一下，小泉老师，我认为她还是值得培养的。”那个体育协会的代表开口，抬起手让真理继续留在教室。原来她不是OB，是负责培训啦啦队的老师。小泉老师皱起眉头，“不，从她的舞蹈来看，啦啦队不需要……”
“啦啦队需要。”体协先生和小泉老师针锋相对，“虽然她的舞蹈不够精致好看，但是她气质活泼，胆子也大，也擅长展示自己，这不是啦啦队最需要的特质吗？你选出来的很多学生确实漂亮，有舞蹈基础，但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她们一开始都有点怯生生的。”
“我不觉得！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调整的，基本功最重要，等到上场的时候这些学生都会很阳光活泼的。”
“小泉老师，你学了这么久的舞蹈，也应该能明白，动作好学而气质难调吧？神奈川正需要这样的女孩来展现我们的风貌，你之前拒绝的确实舞蹈动作不怎么样，但是这位——能看出来，她也是会跳舞的。”
“那种业余的姿势，在啦啦队里会受伤的！”
两个老师争吵不休，其他三个人安静看戏。真理也不敢插话，默默站在教室中间，等待最终的裁决。争论一番后，小泉老师敲了敲桌子，对真理说：“下个一字马看看，能做到你就能入选。”
“抱歉，老师，这个我做不了。”真理实话实说，“如果拉伸一下，我也许可以做到，但是现在马上做出来的话，我会受伤。不入选也没关系的，毕竟是代表神奈川县的后援团，我也只是实力不够。”
她对着席上的老师鞠了一躬，“辛苦老师们了。”
“……等一下。”这次，是小泉老师叫住了她，“还有时间。你热热身吧，做给我看。”
于是，真理小幅度地拉伸起来。感觉大腿内侧的肌腱正在慢慢放松，她做好准备，成功让双腿顺着教室的地板滑了下来，紧紧贴在了地板上。小泉盯着她，轻轻点了点头，表情依然严肃。
“内田同学，下周五晚上五点前，来陵南高中3号体育馆的舞蹈教室接受训练。”
体协先生在她的申请表上画了一个圈。“欢迎你加入我们，成为神奈川的风景。”
其实我是山梨人……真理心想。
从小在富士山下长大的那种。
她走出教室，德男正殷切地等着她的消息。真理假装要哭了，把对方吓了一跳：“没事吧……真理，你不要哭……”
“选中了哦。”见恶作剧得逞，真理做了个鬼脸，嘿嘿笑了起来。
德男松了口气。门口的女生开始叫他，德男拍拍胸脯，说道：“我会陪你的，真理！”
他大踏步走进去，几乎是瞬间就出来了。
“老师说……啦啦队不招男生……”
几个一米八的大汉眼泪汪汪，抱着书包，悲痛万分地跑出了陵南的教学楼。真理甚至来不及追上去，只能尴尬地停在原地，手还伸出去一半，没能安慰到这些受了巨大打击的炎之男后援团。
炎之男后援团跑出去，一大帮流川命走进来。真理忍不住数了数，天呐，一只手数不过来了。估计神奈川啦啦队里会出现不少流川命，毕竟，美女啦啦队，人家是专业的。
总觉得小泉老师非常头痛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误打误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