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弦

111、第111章

　　第111章

　　次日天还没大亮，姬发就到了太子府。伯邑考和崇应彪才刚起身，就听仆从来报，说二王子来了。互相看了一眼，其实不用问都知道是因为殷郊的事。

　　看到姬发，崇应彪先看了他身后一眼：“殷郊没跟你一起来？”

　　姬发轻叹：“他昨天一夜未睡，半个时辰前开始修炼了。”

　　“你是想问殷启的事情对吧？”崇应彪让他坐下，然后递了一杯茶给他。“具体怎么回事你也知道了。殷郊一时间心里难平是肯定的。你过来就是有你的想法，说说看，咱们能解决的都解决了。”

　　姬发叹了口气：“他想去朝歌，我知道不行。但我也想跟他一起去。这件事对他来说，一日不解决就不能安寝。我也一样。”

　　崇应彪点头：“确实。如果殷纣是个陌生人，哪怕他就不是人，是个魔物妖邪，都比他是殷启来得好接受些。我和哥哥也商量过，要不要直接潜入朝歌，把殷启给抓了，其他的再说。至少咱们可以先把义父的身体保护下来。但是……”

　　姬发瞪大眼睛看着崇应彪：“但是什么？”

　　伯邑考回答：“现在咱们跟闻太师算是君子约定。他让邓婵玉过来说暂时不要开战，他已经去了师门。那咱们就不好轻举妄动。你先别急，我当然不是为了闻太师才不做动作。而是他身后有阐教。你虽然无法修道，但这里面的门道也是知晓的。若是逼急了，跟阐教产生了对立，那这件事就可大可小了。万一引发仙人大战，最倒霉的还是普通的凡人。天谴已经祸害了不少百姓，若是再被这件事波及……”

　　姬发叹了口气。“我懂了。我会好好安抚殷郊的。但哥，嫂子，你们要是决定去抓殷启，一定要带上我跟殷郊！我知道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仙家本领。但我一定有可以做的事！”

　　伯邑考是不赞同姬发去朝歌的。他去朝歌的时机最好是当殷商灭后，他以王或者王子的身份随周军进入。但还不等他开口拒绝，崇应彪就先答应了。“行！等有了消息，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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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发去了军营，伯邑考才对崇应彪说：“小发身份不同，他最好不要在战时出现在危险的地方。”

　　崇应彪却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他是未来的天下共主嘛。他最好不要以身涉险。但他也是义父亲手教导的勇士，是一位骁勇善战的神射手。你就让他躲在所有人后面，他未来这个大王坐的也不会安心。你是他的兄长，你对他的爱护没什么不对。但在有些事情上你应该是没有我了解他。尽管我跟他以前不对付。他绝对不能接受自己是一个被所有人保护，只在最后拿取胜利果实的人。就算你、父母、丞相，再加上殷郊和义父义母让他这么做了。他也会别扭一辈子。”

　　说到这里，崇应彪又补充了一句：“他已经要承担天下的责任了。就别让他留下遗憾了吧？”

　　伯邑考看着崇应彪，目光中除了温柔，更多的还是赞许和爱意。他伸手捧住爱人的脸颊，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我的小彪真的长大了。”

　　彪哥笑着亲了回去，而后自然靠在伯邑考的身上。“更多人我可能也惦记不到，咱自家人我还能不想着么？再说了，我跟姬发和殷郊同营五年，那五年你也就是远远的看过几次而已。哪像我们天天打架斗口的。”

　　“哎。若是当年入朝歌做质子的是我，我就能护着你长大了。”

　　说到这个，崇应彪就有一点点小埋怨。“我刚刚就不该为姬发说话。从我们还不认识开始他就在跟我作对了！”

　　伯邑考哭笑不得：“是发儿不好。日后为夫替你出气。”

　　姬发离开后没多久，夫妻二人的早膳刚刚用罢，姜文焕和鄂顺就来了。

　　殷纣真实身份的事这对夫妻是不知道的，他来的目的自然跟殷启无关。

　　见面之后，二人就说了一下来意，鄂顺的祖母病危，鄂城那边是求了仙家法术传来的消息。他们二人要赶紧过去一趟，而且还希望能跟伯邑考求几张缩地符。

　　这件事必然是要帮的。伯邑考和崇应彪要不是现在形势所迫，要留在西岐随时往返前线等待闻仲的消息，他们是要跟着的。但他们不能去西岐也要有人代劳。于是这件事就落到了殷郊和姬发身上。

　　殷郊听了伯邑考的话，有些犹豫：“大哥，发发离开西岐行吗？”

　　伯邑考道：“除却天道庇护，他还有你在身旁。”

　　殷郊立刻明白了兄长的意思：“我绝对不会如此肆意妄为的！”

　　伯邑考点头：“我知道你是知晓轻重的。所以我将发儿的安慰交托在你手上了。你若是想要去复仇，那你只管带着他去。我是兄长不假，但你们夫妻一体，他愿意陪着你涉险，那也是他的抉择。”

　　殷郊连忙摆手：“不不不！我绝对不会让发发有任何闪失！我是想去捉拿仇人，但这份仇恨还不足以让我舍弃发发的安危。更何况您和义兄都答应了，来日去朝歌擒人时会带上我们，我根本不会去做多余的事！”

　　伯邑考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心有担当，为兄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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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伯侯老母病重，都求了仙家法术来送信，那必然是不太好了。文王听后哪有不允，立刻派人准备了滋补礼物给二人带上。待四人出发之后，他位老人家起了一卦，这一次鄂顺必是能见到祖母最后一面的。

　　一下子西岐城里就少了四个人。伯邑考和崇应彪就不能离开了。反正现在顾玄在界牌关留守，有师父在，崇应彪也是丝毫都不担心。

　　原本是想清闲几日，没想到伯邑考带他去了一个地方。

　　一个并不太大的小院儿里，崇应彪看到了正在院中纳凉的崇侯虎。这让他十分震惊，眼睛都瞬间瞪大了。

　　他立刻扭脸看向伯邑考：“怎么回事？”

　　崇侯虎这时候也看到了三子和儿婿。他虽然心里气恼，但他知道自己人在矮檐下。如此会审时度势的他，即便是对着自幼就不喜的三儿子，也挤出了笑脸。“应彪和贤婿来啦？快，屋里坐。我刚刚煮好了茶。”

　　伯邑考拉着崇应彪的手进了院儿，关上院门的那一刻崇应彪就看到了一道紫金色的封印。他立刻明白了。这是他家夫君把自家老子给关在这儿了。为什么？是因为之前他给自己下药？

　　进了屋，崇应彪才看到屋子里有不少温柔乖顺的猫猫狗狗。他们进来之后，那些毛孩子们就围了过来，绕着他的脚下转圈。仿佛他是它们的主人一样。

　　别看以前的崇应彪在大家眼里怎么也能沾得上“冷酷”二字。但他实际上十分喜爱这些动物。幼年时的遭遇让他不敢轻易沾染。那是怕给它们带来不幸。但自从他拥有了小金乌和六条獒犬之后，他就再也不避讳去靠近这些可爱小生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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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这些猫猫狗狗对崇应彪如此亲近，更坚定了崇侯虎的想法。

　　坐下之后，他看这次子蹲在那里跟那些畜生玩，就皱了眉头。“应彪！你如今是大周的太子妃，怎么能如此没有规矩。”

　　崇应彪完全不气恼。现在他才是上位者，他的这位父亲还想用命令的姿态来同自己说话，他是不必听从的。“在姬家，我开心舒坦就是规矩。”

　　这话说得实在嚣张。崇侯虎觉得自己再宠爱崇应鸾，他也不敢在崇家说这种话。就算是当年先王帝乙那般宠爱太子启，太子启也不敢说出这种话来。这崇应彪只是嫁给了伯邑考，怎么就能这般理直气壮？扭脸见自己这“好儿婿”一脸宠溺的看着蹲在那里的三子，他就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了。

　　有人宠的！

　　伯邑考笑呵呵的看向崇侯虎：“岳父住在这边可还习惯？”

　　崇侯虎咬着后槽牙：“尚可。只是不知道北崇情况如何。我也不适合再多留了。”

　　伯邑考却道：“岳父此言差矣。您也知道，闻太师已经派人去崇城抓您了。若是您被抓去朝歌，如今那昏君殷纣能对您怎么样也很容易猜了。当初他就想要杀了四大伯侯，只不过没能成事罢了。就连我和小彪也被他暗算多次，差点儿就没能离开朝歌。所以我在知道闻仲有这一手的时候，就派人去将您救到了西岐。这边虽然清冷一些，但闻仲也不会知道北伯侯会藏在西岐城外。这样对您更安全。而您不在，对兄长也有好处。闻仲不能让北崇群龙无首。否则北方再起祸乱，殷商可就更加无法应对。”

　　明明自己是被抓来软禁的，却被伯邑考这小子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大义凛然！重要的是崇侯虎还没办法说出不是来。可他堂堂北伯侯，被儿子儿婿关起来算怎么回事？即便这里每日都有人来服侍吃穿用度。但这样粗糙简陋的日子，他崇侯虎可过不惯！

　　于是他问伯邑考：“那我要在这里留到什么时候？”

　　这次不用伯邑考开口，崇应彪就说：“爹。您不妨跟我父亲签下同盟书，认父亲为王，那之后您作为北伯侯，又是周王的亲家，留在西岐城，跟随我们一起伐商，自然就不用再受到朝歌的威胁了。至于大哥那边，我们夫妻自会派人保护。您看，我这个提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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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侯虎即便心里百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左右不了崇应彪，而且自己人在西岐，还被伯邑考用法术困在这一方小院儿之中，连离开一步都不能，他又哪里来的底气反抗。

　　崇应彪高兴得很。回来的路上他还按捺着兴奋劲儿，等进了自家府门，他迫不及待的抱着伯邑考的脖子猛亲了好几口。

　　伯邑考搂着他的腰，生怕自家宝贝再因为兴奋从自己怀里“蹦”出去。“这么高兴？”

　　崇应彪回答：“高兴！也不是把他给捆起来了高兴，是没有后顾之忧那种高兴！”眼神看到避开他们的仆从，他拉着伯邑考的胳膊快速往后院儿走。

　　终于回了卧房，都不用崇应彪再开口，伯邑考就弯腰捞起他，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其实我关了他也有不少时日了，而且我也给北崇送了信。只不过还没得到崇应豹的回复。”

　　环着夫君的脖子，崇应彪贴着他的脸就在那里蹭。“他的回复好猜得很。必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傻子都知道，三方已经结成同盟，北崇又会被朝歌忌惮，根本不可能独善其身。现在咱们把我爹给弄走了，他正好成为真正的北崇之主。怎么做对他自己最好，那必然是要怎么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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