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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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非晚编织草环的手蓦地攥紧，她轻声问：“姐姐以前听别人唱过？”
她的声音有些发闷，却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眼眸流转，最终定格在曲向之的脸上，期待着她的回答。
曲向之道：“没有，正是因为没听过却还有一种熟悉感，才更难得，不是吗？”
洛非晚的眸光闪动一瞬，她意识到曲向之或许真的不记得了，那时候都还太小，忘记的确是正常的。
现在曲向之就在她眼前，认真专注的听她唱歌，温柔的眸光洒在她身上，此刻，她的身边只有她一个人，这就足够了。
才升起的一点小失望，在曲向之一言两语中很快被驱散，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天转凉了，寒意直冻到骨头缝里，洛非晚打了个寒颤，道：“姐姐，我们回帐篷里待着吧，外面好冷。”
见曲向之没有反应，洛非晚便抬手搭上了曲向之的肩膀，风衣的布料都透着一股凉意，曲向之感受到有人拍她肩膀，惊了一瞬，下意识的便反手甩开了洛非晚的手。
洛非晚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印记，她皮肤本来就白，便衬得那痕迹愈发显眼。
曲向之看着她胳膊上的印子，神情滞了一瞬，洛非晚抢在她开口之前，说：“没事的姐姐，一点也不痛。而且不怪你，是我先拍的你肩膀。”
曲向之没想到她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安慰自己，常年的漠然态度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崩裂，“怎么可能不疼，都红肿了。”
“对不起，下意识的反应。明天我让小陈给你送一管药膏。”
“回去吧，外面挺凉的。”
曲向之说着，站起身，掀开帘子进了帐篷。
洛非晚在她进到帐篷之后，用低不可查的声音叹了一口气，而后也进了帐篷，拉链合拢之后，洛非晚挪到曲向之身边坐下，叫了她一声：“姐姐。”
曲向之抬头，视线首先落到她的手臂上。
洛非晚将手臂往身后藏了藏，“真的没事，姐姐，你不要自责。我是疤痕体质，一有点小磕小碰就会出现红肿的印记，看着跟怪吓人似的，实际上根本没大事。”
曲向之这个人，看着挺不近人情的，实际敏感又拧巴。
曲向之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变好，她只是重复了一遍：“明天我给你拿药膏。”
洛非晚先是应了一声，而后又道：“姐姐，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
曲向之问：“什么？”
洛非晚一字一顿：“我怕你不开心。”
曲向之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为什么？”
洛非晚抿唇，脸颊旁边浮现出两个小小的梨涡，“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让姐姐一直开开心心的，姐姐不高兴，我的心情也会跟着低落，所以，就当是为了我，不要再去想那个微不足道的意外了，好嘛？”
这段话终于起了点作用，曲向之回应了洛非晚一个笑，“晚晚，你困了吗？要不要睡觉。”
洛非晚点头，“是有一点，明天估计要起很早，关灯了，姐姐。”
洛非晚拍了一下床头的小夜灯，最后一点昏暗的光线也彻底消失，洛非晚白天坐了一天车，半下午又搭帐篷，体力耗费的厉害，没多久便睡着了。
两个人的中间仍旧有着一定的距离。
曲向之翻身坐起，尽管已经很疲惫，但她却并没有睡意。
指尖一划，便打开了Pad，曲向之再次调出了赵娅给她发的邮件，从头到尾细细的读着。
思索良久，她还是主动给赵娅发去消息：“佑恒现在情况怎么样？”
时间尚不算晚，晚上九点二十五，斯洛伐克下午三点半，赵娅回复的很快：“算不上乐观，她并不信任我们，也不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只能给她买了一点补品，先从她的饮食入手。”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的，她实在是太瘦了，身体已经完全被拖垮了。”
曲向之打了很长一段话，却终究没有发出去，赵娅看出了她的犹豫，问：“你想看一看她吗，可以和你开视频。”
曲向之犹豫了一会，最终回道：“开吧。”
“等下我给你发过去。”
赵娅：“好的。”
曲向之蹑手蹑脚的起身，拉开帐篷走了出去，细微的声响惊动了睡梦中的人，万幸她只是翻了个身，并未完全醒来，曲向之松了一口气，她沿着小溪走了一段，夜间的风萧瑟，她又没有披外套，打在身上彻骨的冷。
曲向之攥着手机，指尖也不知是否是冷的缘故，有些微微发抖，她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才拨通了视频通话。
赵娅晃了一下镜头，切换视野，一个穿着白裙的瘦弱女性浮现在曲向之眼前。
视频比照片更具有冲击力。
曲向之兀自张了张嘴，终究未吐出一字。
镜头另一边，白佑恒似乎也发现了赵娅在拍她。
按照以往的情形，白佑恒该是惊慌失措的逃开，但这次，她竟一反常态的朝着赵娅这边走过来。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垂落到膝盖，曲向之一眼便看到了白佑恒裸露在外的腿部上纵横交错着青紫色的瘢痕。
她面色一沉，刚想开口询问赵娅，画面抖了一下，白佑恒夺过了手机，问：“你是谁啊？你那边好黑哦，什么都看不清楚。”
白佑恒离手机屏幕很近。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她。
像一只毫无依仗的可怜小鹿。
唇色很淡，不必请医生都可以看得出她不健康。
可怜至极。
曲向之喉头堵塞，开口喑哑的说道：“我是……曲向之。”
“哦。”病态的人，在那边冲着她笑了笑。
吹了太久的冷风，曲向之已经被冻透了，指节处都泛着红，嗓子有些痒，她没忍住，放下手机转过头咳嗽了几声。
“曲向之，你生病了吗？要好好吃药啊。”
手机那边传来弱弱一声，听着没什么朝气，白佑恒接着道：“之前我生了好久的病，咳嗽的都快要死掉了，很难受的。”
她这么一说，曲向之的心情愈发沉重，她的语调很沉闷，关心了白佑恒几句之后，便让她把手机还给了赵娅。
赵娅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直到看见房间门彻底合拢，曲向之才道：“她身上那些伤，是怎么回事？”
赵娅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精锐的光，“这点，我也不清楚，我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腿上就已经有那些青紫色的疤痕了。”
“那户人家和她是什么关系？对她怎么样？”
赵娅罕见的沉默了一瞬，曲向之已经察觉不妙，但也不开口催，静静的等着赵娅的答案。
赵娅一向冷漠严肃的语调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丝怜悯的意味：“和这户人家没有关系，他们也是看白佑恒流浪的可怜才收留她，给她提供了一个栖身之所。”
尽管曲向之那边黑沉沉的，赵娅却依然能够想象得出她是怎样一副严肃阴郁的表情。
她接着道：“白佑恒也不是一开始就在这个小镇的，据我们了解，她奔波流浪了很多地方，而且，她的情况你也知道，对过去的事完全没有印象，我们问她，她也不愿意说，状态好一点的时候，就一直念叨着，要找她的姐姐。”
一字一句，句句字字如利剑，扎入曲向之的心脏。
胸腔处一阵难捱的痛。
赵娅默了一瞬，接着道：“我想，那个姐姐，大概就是你吧。”
曲向之又是一阵爆发性的咳嗽。
良久才逐渐平息。
再开口，她的嗓子已然哑的不成样子，“赵娅，麻烦你，务必在我将她接回国之前，好好的照顾她，帮她调养身体。”
赵娅点头：“我知道。”
而后又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她似乎是想安慰曲向之，语气轻松的调侃道：“你和我们就是不一样，今天和你视频，我还是第一次听她开口说话。”
曲向之却没有如她预料的那般高兴起来，她只是敷衍的一扯唇瓣，“是吗。”
“我看她，如亲妹妹一般。所以，赵娅，无论如何，保护好她。”
赵娅无奈点头：“我当然知道，你怎么像个老婆子似的，来回就絮叨那么点事。”
“对了，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问你，你的后遗症，最近有没有再次发作？”
曲向之：“没有，再没发作过，梦魇的症状也减轻了很多。”
唯一不好的一点。
就是曲强盛遗传给她的，那恶心的病，竟然罕见的出现了难以压制的情况。
昨晚上试戏，她竟真的无比想和洛非晚做，如果不是对方率先清醒，离开她的房间，只怕她会再犯一次错误。
这点，她也告诉了赵娅。
赵娅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个很难办的事，她甚至笑道：“何必压抑？既然她对你也有所图谋，你为什么压抑？”
“别忘了我们的计划，为了白佑恒，她是要被推出去的。”
曲向之还没来得及回答赵娅，便听见帐篷那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有人走了出来。
曲向之迅速的切断了通话。
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洛非晚替她裹上外套，声音还带着几分未消散的睡意，“姐姐，你在这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