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成人那些年》成风夜行

74、拯救小流浪（2）

　　“很好听。”沈釉白讲完后，神鹿又对她说了一次。

　　梁祝跟在林昭身后，默默地想，看来她是真的喜欢。

　　三人踩点推门，刚跨进门一步，林昭就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讲得很好。”

　　梁祝和尹苏猝不及防：“……”三人偷听的事就被她这么说出来了？

　　沈釉白听到林昭的话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不乐意道：“你们站在外面多久了？”

　　梁祝和尹苏默默转头看向别处，林昭学着沈釉白的语气说：“妖精！快还我爷爷！”

　　神游白看到林昭模仿自己说话的语气，她想立刻粘上她的嘴：“闭嘴。”

　　林昭耸耸肩，把手里的东西塞给沈釉白，还添了一句：“就从这句开始的。”

　　“闭嘴！”

　　“我就不。”

　　……

　　梁祝看她们一时之间是停不下了，便不再关注这俩人，她走到神鹿面前，把两袋东西展示给她看：“我们领了猫粮和狗粮。”
　　“这袋画着猫的是猫粮，可以给猫吃，画着狗的是狗粮，是给狗吃的。”
　　“一人两袋，到时候你负责喂狗，”她把一袋塞进神鹿的手中，“我负责喂猫，我们也可以再拿点其他的食物，说不定会遇到其他动物。”

　　神鹿低眸看着手里的袋子，包装上画了一只狗的图案：“狗粮……”
　　狗粮……原来这是狗粮。
　　很不错。

　　“嗯，”梁祝看神鹿一直盯着那袋狗粮，她重复了一遍，“这是狗粮。”
　　“以后见到包装上有这两个字，就是喂狗的。”

　　因为她们明天有课，所以大家决定后天分开行动，从学校开始，然后逐渐往学校外扩散，看这活动的火爆程度，恐怕学校里的动物们还轮不到她们来喂。

　　“临与他们宿舍也参加这个活动了，”尹苏说，“好像是爱心协会与外面的救助流浪动物组织一起合作，我们也可以捐款凑钱，给它们做绝育。”

　　“听起来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活动，”沈釉白点了点头，“从哪里捐款？”

　　“在群里，”尹苏道，“在我们刚加的群里，爱心协会的负责人发了一篇活动预告的文章，你打开翻到最后就能看到。”

　　沈釉白找到群，点开打开链接，看到了完整的文章名字：【让世界充满爱，让流浪都有家：拯救小流浪计划进行时】

　　文章中写了拯救流浪组织这些年的成果，包括嘎了多少猫的蛋，如何成功地让情侣“反目成仇”，另寻新欢，怎么拯救它们，从危险的空调外机到被人扔下黑不见底的烟囱，小动物们也在尝试寻求帮助，但是有的地方太偏僻，被找到时，身体蜷缩在墙角，仿佛只是安静地睡着了。

　　如果一只动物有了意识，知道自己永远也逃不出深渊后，会是怎样的绝望？

　　文章最后是一段视频，从开始被抛弃的无助到最后都有一个好的归宿，它们的毛在逐渐变亮，眼神里不是小心翼翼，最后几百只小流浪的照片汇聚成一个房子，再一次呼应了题目：让世界充满爱，让流浪都有家。

　　沈釉白看到最后，打开捐款链接。

　　……

　　第三天一早，她们开始去校园各地找流浪动物。

　　这个活动持续两周，足够她们把手里的食物都喂完。

　　508宿舍两人一组，还是梁祝和神鹿一起。

　　“常见的地方大家都喂了，”走了大半个校园，梁祝有些累，她走到树阴下，擦了擦额头的汗，往不远处的小树林那边看去，“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神鹿一如既往地没有问题：“嗯。”

　　江海师范大学校园占地面积大，虽然她们来学校已经一年了，但是平时懒得出来，导致现在她们对有些地方感到陌生。

　　就比如她们要去的小树林，是一个人工花园，因为离教室、食堂、宿舍大家平时去的地方比较远，加上比较隐蔽，所以平时鲜少有人来。

　　因此，在这里遇到没有人喂的动物可能性大大增加。

　　“走吧。”

　　一步入小树林梁祝就特意把脚步放缓，生怕把怕人的动物吓走，到现在为止，她包里的猫粮还是满满一袋，根本就没机会喂出去。

　　小花园里很干净，路旁种着茂密的竹子，池水淙淙，曲径通幽，越往里走，越像以前隐居文人居住的地方，如果竹林里再放一把琴，一张座，简直就是能直接拍电影的程度。

　　不过，如此美景，可惜建错了地方，平时除了环卫，恐怕很少有人来。

　　“它可以察觉到我们。”

　　适合吟一首诗的环境中，神鹿突然从她身后来了这么一句，打破了所有梁祝酝酿好的情感。

　　梁祝：“……”

　　她被神鹿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她什么意思？

　　神鹿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动物的它，还是人类的他？她为什么不说清楚。

　　她还想着等神鹿的下一句，结果半天都没听到那人再说话，竹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这段时间，稍微有点动静就让她草木皆兵。

　　她现在可是非常害怕神鹿莫名其妙的预警，她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心脏总有一天受不住。

　　梁祝咽了下口水，停下脚步，往竹林里看去，她退缩了。
　　“我们要不要去其他地方？我们走吧。”她听到了细细簌簌的声音。

　　“来不及了。”神鹿说。

　　梁祝：“……？”
　　来不及了，什么来不及了？

　　竹子之间不算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动，影子绰绰，棕黄色的毛发隐没在竹林间，不过几秒，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梁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躲在神鹿身后，目光随着那个身影警惕地移动，她站在光束下，目光微闪，见到了那个棕黄色的事物。
　　是一只大狗。

　　好大一只狗，但它至少是一只狗，不是别的什么猛兽。

　　见到是狗，梁祝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原来是虚惊一场。

　　但是——

　　她的脑海中却警铃大作，她好像能感受到那只狗的敌意以及看她的眼神。

　　一预感到要出事，梁祝就下意识去抓着神鹿的衣袖，又朝她走近一步，她感觉只要待在神鹿身边就是安全的。

　　“神鹿……”她小声叫她。

　　神鹿并没有回她，而是反握住梁祝的手腕，放回她身侧。

　　遇到比自己强的动物一定不要跑，那样只会死得更快，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天生的血脉压制，老鼠跑不过猫，越是跑，越是激起猫想要征服的欲望。

　　那只狗已经做出攻击的姿势，但是它直勾勾地盯着梁祝，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与其说它不过来，不如说它在忌惮什么。

　　“别动。”神鹿说。
　　她迎着那只狗的目光主动朝它走过去。

　　“神鹿——”梁祝还想抓她的袖子，但是抬起的手扑了个空，无助地停在半空中的光束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很怕这只狗，她不敢跟过去。

　　那只狗见到神鹿走过去后，身体开始往后缩，很明显的躲避，甚至随着她的靠近，开始后退。

　　神鹿靠近狗，随后她盯着狗的眼睛微微弯腰，只用一人一狗听得见的声音说：“别动她。”
　　“忍住。”

　　梁祝皱眉看着这一幕诡异的场景，她听不到神鹿说了什么，但是看她的动作好像是在——威胁它？

　　这似乎有点荒诞。

　　如果不是威胁，那说了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她本来还担心神鹿被咬，但现在看来，狗已经开始夹着尾巴要逃了。

　　“过来。”神鹿的脸隐没在竹叶的阴影里，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是在对她说？似乎还有命令的语气在。

　　她看了看四周，也就她一个人。

　　不过，梁祝只愣了一秒，在接到“命令”后，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并且很听话地站在一旁等待下一步“指令”。

　　后来她在回忆今天这事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那天她怎么就听从神鹿的“命令”，乖乖地去完成那些“指令”？

　　她甚至怀疑神鹿是不是有角色扮演的爱好，那天玩的是高贵骄傲的小姐和她傻气听话的女仆？

　　“喂它。”她又听到神鹿对她说。

　　喂它。

　　梁祝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脑海中像是叮了一声，她才猛地一动，想都没想，赶紧把狗粮从包里拿出来。

　　等她想要把包袋子递过去的时候，她猛然抽回手，才发现自己好像被操控了一般，莫名其妙地就跟着神鹿的要求做事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尽管觉得这不合理，但她还是一脸不解地把包装撕开，把狗粮倒在了离狗有一米之远的石头上。

　　“过去吃。”
　　很好，这句话是对狗说的，不然这如果是对她说的，说不定她真要去尝一尝狗粮的味道。

　　那只棕黄色的狗在听到神鹿说的话后，和梁祝一样乖乖地跑过去。

　　那只狗朝她这边跑过来，她被狗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激灵，连忙站起来，又朝神鹿那边跑过去，老实听话地待在她身后。

　　“拍照吧。”神鹿又说。

　　她这才反应过来，从一开始被突然吓到，到神鹿开始“指挥”一切，一路上被牵着鼻子走，她真的就失去了自主性，直到神鹿再次“吩咐”，她才赶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原来她们是来喂小流浪并且拍照的啊？
　　呵呵……

　　她第一次觉得神鹿平时都是装的，什么这可以那也可以，哼，她可是很有主见。
　　不过，她依然很“听话”地把摄像头打开，默默给狗拍了几张，又录了一段视频，最后收起手机，等待神鹿的下一步“指令”。

　　结果，还没等她站起来，又听到神鹿说：“走吧。”

　　嗯，好，很好，非常好。

　　梁祝快步跟上她。

　　回去的时候，她们在路上遇到了宿舍其他人，后来两人又在校园里转了一圈，看到快到吃饭的点了，决定去食堂吃饭。

　　自从两人从小树林里出来之后，神鹿便又恢复了平时安安静静的样子，说什么做什么永远都是回一句：嗯。

　　梁祝一脸不甘，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痕迹。

　　……

　　废弃小区。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穿着一身极其低调灰的女人对着身边面容冷峻的男人说，“今天多亏了你，干得不错。”

　　女人皮肤很白，扎着低马尾，她的手上还带着专门的医用手套，手里拿着一管试剂。
　　她的气质淡然、沉静，脸上带着微微的笑。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他们站在废墟里，男人抬起头，女人这才借着余晖看到男人的脸。
　　“这是我的职责。”

　　女人看着他万年如一的冷淡表情，只是笑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