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成人那些年》成风夜行

56、小叮当与小啾咪（2）

　　金渐层被虞皓月养傲娇了，即使它对此感到很烦躁，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叫了几声。
　　“喵，喵，喵——”

　　虽然声调拉长，明显有些不乐意。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虞皓月。

　　金渐层那不乐意的声音顺着耳机传到她的耳朵里，翻译出来依旧是金渐层的声调。

　　虞皓月听着耳机里小叮当的声音，她身体一愣，笑意僵在唇角，下意识低头去看躲在自己怀里的猫。

　　她一脸惊讶，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内心好像有什么在慢慢崩塌，同时又有什么东西在快速重建……

　　大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虞皓月眼圈突然发红，不过几秒，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溢，一滴滴泪落在小叮当金灿灿的毛上。

　　此刻，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耳机翻译的那句话被自己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

　　喜极而泣。
　　大家看着她的样子，瞬间了然。

　　而林昭一脸不解，这上一秒还咧着嘴笑，下一秒怎么就哭了呢。

　　“它说了啥？”她凑上去，一脸好奇道，“怎么把你说哭了？难道它骂你——”

　　林昭还没有说完，尹苏就拉住她，用眼神示意：闭嘴吧，你可闭嘴吧……

　　莫名其妙，林昭疑惑地看着尹苏，虽然不明白，但也不再发问。

　　良久，金渐层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悄咪咪抬起头，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大家正眼巴巴地盯着它看呢。

　　提早看到自己命运的猫心如死灰地朝自己主人叫了几声：“喵，喵~”

　　这下，虞皓月终于抬起头，把耳机摘下来，替大家转达金渐层的意愿：“小叮当说你们都可以试。”
　　言下之意就是它会乖乖地配合大家，和人对话。

　　听到这话，围在金渐层身边的一圈人眼睛都亮了，瞬间往前聚拢，这到底是耳机能与动物对话呢还是动物能听懂人类讲话了呢。

　　想到这件事就惹得大家有点兴奋，金渐层看着这“诡异”的气氛，顿时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

　　“小叮当，你好贴心呀，”尹苏不管三七二十一朝金渐层夸道，“看看这金灿灿白亮的毛，这么乖，小叮当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金渐层呢……”

　　小叮当：“……”
　　要开始就开始，废话那么多。

　　它听多了虞皓月变着法地夸它后，就越发觉得这些人虚伪！表里如一的虚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林昭不死心地朝虞皓月追问道，“刚刚它说了什么能让你哭了？”
　　她的样子就差把‘我真的很好奇，你就告诉我吧’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虞皓月咳了一声，没完了是吧。
　　她看着林昭殷切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我家小叮当说：你爱我，好不好？”

　　听到这话，林昭明显一愣：“也没骂你呀？”

　　众人：“……”

　　小叮当如此聪明，但又如此蠢萌，惹得大家瞬间失笑（当然，除了林昭），它这是听懂了虞皓月对它说的话，但又没反应过来，最后只能重复了那句话。

　　林昭后知后觉，等她想明白，发出了一声很长的“哦，原来是这样”的感叹。

　　之后，大家挨个试“深渊”，逐渐把后面的小啾咪遗忘，毕竟它并不经常叫，应该也试不出什么。

　　今天晚上大家一直都在试耳机，还有慕名而来的其他宿舍的人，金渐层不厌其烦地说着：你好、再见、我要吃鱼、我渴了……

　　结束时，已经将近十二点，所有人中只有神鹿没有试过“深渊”，从一进宿舍开始，她就默默靠在床柱旁边，不管是其他人的笑声还是惊叹，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来。

　　虽然神鹿一直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当梁祝看向她的时候，她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情绪，神鹿心情不好。
　　而奇怪的是，那种氛围也默默影响着她自己，也感染了她的情绪。

　　“神鹿，今天累了吧，洗漱完就睡吧。”

　　她跪在那张瑜伽垫上替神鹿铺着床铺，手里握着薄薄的被单，耐心地一点点铺平。

　　收拾好后，她想撑着手站起来，结果膝盖处传来一阵疼痛，她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像是跪在坚硬的地上一样，隐隐作痛。

　　她恍惚一瞬，原来……神鹿一直睡在这样的地方……

　　她抬起头，忍不住看向正站在一旁认真看着她铺床单的人，神鹿表情专注，眉眼微皱，刚想要看过来，她就连忙收回了目光。
　　算了，先不说了，等有空去超市买一张床垫吧。

　　神鹿已经习惯了睡地板，所以这样的环境对她来说与之前破败的售楼处有天壤之别。

　　梁祝之前自然没想到这些，但是晚上躺在床上时，她睡不着了，因为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自己的错，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她一直睡不着，总忍不住要偷偷往床下看，好像只要不看一眼，那今晚这个觉她是不用睡了的坚决。

　　不过，都这个时间了，神鹿应该睡着了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过了有一会，她开始轻声翻动着身体，手小心翼翼撑开被子后，脑袋缓缓伸出床头，向下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刚伸出脑袋，就看到床下一双黑眸正不偏不倚盯着她。

　　梁祝：“！！！”

　　猝不及防间，两人四目相对，愣了几秒，她赶紧撤回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她试图安慰自己，神鹿不会每晚都这样吧？

　　不会吧，不会这么——变、态、吧？

　　回忆刚刚对视的那一秒，她发现神鹿和白天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不一样。

　　神鹿的眼神就像包裹在纸团中的火焰，一开始只能瞧见拼命遮掩，但多观察一秒，只要一秒，就能看到外层的保护化为灰烬，黑夜中星星点点，晦暗不明。

　　一想到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她的脸就像在火炉边上烤了一天，隐隐发热。

　　此刻，宿舍里异常安静，她能听到其他人均匀的呼吸，当然，也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仅仅是那一个眼神，就让她乱了分寸，目光虚虚地盯着天花板，嘲笑自己无能。

　　心里一旦有了事后，想睡着就难了，宿舍里空调开着，还不至于闷热，最后她也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睡着的，睡前她还小声嘟囔了一句：神鹿。
　　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人入梦。

　　梁祝睡着后，床下神鹿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身体逐渐紧绷，直接躺成了军姿，薄被下，她双手握成拳，眼睛盯着梁祝冒出脑袋的床沿上，看了一会，随后，似是无力一般，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闭上眼睛。
　　*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耳边依旧是动物的嘶叫以及从指尖溜走的微风。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梦？

　　那下一个场景是不是一道刺眼的白光？

　　梁祝这样想着，提前把手抬起来挡着眼睛，省得在梦里都被刺伤。

　　结果，她抬起手挡了一会，周围依旧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变化。

　　嗯？怎么这次做的梦不一样？

　　过了一会，她的手抬得有些累了，叹了口气就要放下。

　　不成想，刚放下，一道刺眼的白光袭来，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汪！汪！”
　　“喵呜——”
　　“嘎嘎——”
　　“咯咯哒——”

　　她还没看清眼前的场景，先被杂乱的动物叫声吵到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动物的叫声？

　　动物园？

　　不应该啊，动物园怎么会有狗和猫之类的动物？

　　如果这里不是动物园那会是哪？

　　迷糊间，她做了一个睁眼的动作。

　　呃……好吧，她一阵无语，这是需要睁开眼才能看清眼前的画面。

　　刚一睁眼，各种画面铺天而来，灰暗的天空，破败的建筑，她这才看清眼前这个灰色的世界。

　　恍惚地看向远处，还未分析出这是哪里，她突然听到一声猪嚎。

　　声音由远及近，而且还特别迅速。

　　她着急忙慌转头去看，见到眼前场景，双眼一摸黑差点没站住。

　　一只野猪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只和人一般大小的野猪，背上鬃毛发黑，嘴边伸出两根长长的獠牙，而且跑得贼快！！！

　　不出几秒就要撞上她了。

　　她想跑也想叫，但是要命的是她动不了也叫不出来，梁祝低声骂了一句，这梦到底是不是她的啊！

　　眼看着那只猪就要撞过来，她的眼前突然一黑。

　　真糟糕，她在自己的梦里要被撞死了呢。

　　野猪长长的獠牙穿过梁祝透明的身体，朝远处奔去，她低头看着自己被撞散的身体浮在空中变成星星点点，随后又在短时间内快速聚合。

　　明明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此真实，那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怎么会是虚影呢。

　　这样的场景她曾经在电视剧里见到过。

　　她并不属于这里，更像是灵魂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所以她不能阻止这里发生的事情，当然，别的事物也不会影响到她。

　　想清楚这些后，她心情舒畅，结果，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猪嚎，这次是一群猪朝她撞过来！
　　反正都是虚的，躲不躲都一样。

　　所以，梁祝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群猪朝她跑来，结果……结果，就把她撞出了梦境……

　　眼前再次陷入一阵黑暗之中。

　　她茫然无错地看着眼前的黑暗：“？？？”开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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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祝？”周一早上七点五十，沈釉白拍打着她的床沿，“醒醒。”

　　上铺比较高，神鹿站在一旁看着沈釉白喊梁祝，黑色的眼眸里满是严肃，她从来都没有睡过懒觉。

　　“嗯……”梁祝听到沈釉白的喊声终于清醒了一点，她软绵绵的声音问道，“几点了？”

　　“七点五十了，迟到了要扣学分的。”沈釉白已经拿起书包要走了。

　　七点五十……还好，还没到八点呢——

　　八点！今天是早上八点的课！

　　梁祝猛然从床上弹起来，凌乱的头发挡住她苍白的脸，唯独眼下的乌青那么明显，卧蚕处像是被人“梆梆”打了两拳，乌漆嘛黑。

　　将要离开的人发愣地看着梁祝，有些怀疑她昨晚是不是趁大家睡觉自己出去找事了。
　　“你……”

　　还没等她说完，耳边就传来了林昭强忍的笑声，果然，沈釉白就见林昭问道：“你昨天晚上出去找事了？像是被人打了两拳。”

　　梁祝：“？？？”什么意思？
　　她一脸茫然。

　　下意识转头去看神鹿，只见那人表情淡淡的，很贴心地适时递过一面镜子。

　　她快速接过，顺口说了一句“谢谢”，随后迫不及待地打开镜子想要看看到底怎么了值得这群人大惊小怪的。

　　不看不要紧，结果她那么迫切地一照，下一秒就惨叫起来：“啊——”怎么会这样！

　　不会真的是被那群野猪给撞的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没事吗？”神鹿问。

　　梁祝第一次听到神鹿的关心，那语气里带着些小心翼翼，似乎真的很担心她。

　　不过，关心不是这么问的，应该是：你没事吧？神鹿语文不过关啊。

　　她下意识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露出那张苍白的小脸：“没事，可能是昨晚做噩梦了。”

　　看到镜子里自己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她的心情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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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祝赶在上课铃响的最后一秒抵达教室，江东琰抬起头，看到梁祝披头散发地背着歪歪扭扭的书包跑进来。

　　因为昨天梁祝获得耳机的事情，消息不胫而走，这是她第一次受到这么多的关注，而且还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本来坐在她后面的女生还想戳戳她，但是她刚有动作，老师一个眼神看过来：“上课了，上次我们讲到……”

　　梁祝听课也跟做贼心虚一样，她趁老师面向黑板的时候抓紧抬头看一眼，生怕被误会她这对眼下的乌青是跟人打架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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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下课时，林昭突然朝梁祝凑过来，本来她已经做好准备不笑了，但是当她看到梁祝眼下带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并一脸认真的听她讲话时，那样子，简直了。
　　——有点蠢萌。

　　“你笑吧，”梁祝一脸生无可恋，“你就肆无忌惮地笑吧。”

　　她还想说什么，突然被林昭打断了。

　　“等一下，”林昭还没忘记沈釉白要她带给梁祝的话，“沈釉白说明天我们没课，去不去动物园？”

　　“动物园？”梁祝皱着眉，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林昭对她这个态度感到莫名其妙，之前不是还要死要活地说去动物园吗？

　　“动物园？”梁祝再次露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看到林昭一脸疑惑，她突然笑道，“动物园嘛，我早就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