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成人那些年》成风夜行

42、初赛（2）

　　“用你的，感觉，再仔细，听一遍，”神鹿一字一句慢慢道，“靠你的感觉，选择。”

　　梁祝奇怪地看着她，不解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靠分析选出答案了。”

　　神鹿不说话，只是皱眉，她不会长篇大论，也不会说那些有道理的话，她问道：“你选什么？”

　　梁祝一懵，没想到神鹿会这么问她，被她这么一问，她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选择。
　　她试着说：“我选……A？”

　　时间还有三分钟。

　　小隔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她看着脸色僵硬的神鹿，问道：“对吗？”

　　她第一次见到神鹿脸上有如此奇怪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到一阵很轻的说话声。
　　“……对，”神鹿道，“选吧。”

　　难怪，见神鹿这反应，她是猜对了。
　　得到肯定后，梁祝便转头放心地选择了A选项。

　　不过，她刚点击确定，还没来得及紧张，电脑屏幕上就立刻出现了第二道题。
　　更让她猝不及防的是，这次的倒计时从十分钟直接变成了五分钟。

　　“这时间直接对半砍了？”梁祝惊讶地看着一点点流逝的时间，猜测道，“难度应该也变小了吧。”

　　她知道神鹿不认识字，于是一字一句慢慢读道：“2.请问音频中的猫叫声是什么意思？”
　　“A.害怕 B.撒娇C.饥饿D.警戒”

　　看完选项后梁祝挠了挠后脑勺，这道题是听音识意，比较常规。
　　不过，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她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旁边便传来神鹿的声音：“和通知中给的选项，一样。”

　　“一样？”她努力回忆。
　　她们之前分析那两道题几乎是要背下来的程度了，但是此时此刻，突然读到这几个选项，之前的题目竟也想不起来了。

　　这几个选项如此熟悉也是有原因的，只不过是变换了位置。

　　开元真狗。

　　光明正大地拿实例的内容当正式的题目，而且，一字未改。

　　“对，”神鹿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听吧，还是靠你的感觉选。”

　　梁祝：“？”
　　她是什么意思？她们到底是不是一个小组的？怎么第一题是她选，第二题还是她自己选？

　　神鹿的这种行为很像要锻炼她。

　　但是她搞不明白，明明之前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非要现在！

　　而且，为什么要锻炼她啊，她只是来简单地参加个比赛啊。

　　梁祝实在想不懂，眼看着时间过去一半，她不能再浪费时间，决定比赛完再问问她。

　　于是，她生着一股闷气，点开了音频。

　　毫无准备间，电脑里突然传出一阵猫叫：“喵—喵—喵呜——”

　　“吓我一跳。”她把声音调低了一些，音频一上来就是一声诡异的猫叫，听着着实有些吓人。

　　这次，她没有主动分析，而是闭上眼睛默默用自己的感觉再去听一遍。

　　猫叫起的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脑海中的场景。

　　她的眼前是一片纯白的世界，四周都是迷雾。

　　迷雾后面好像有什么亮着的东西，她想要往前走，一步步穿过遮挡视线的迷雾，接着她快速跑起来，就在将要靠近迷雾的时候，她猛然伸出手要拨开……然而随着猫叫声的结束，脑海中的一切戛然而止，她睁开眼睛，刚刚的画面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皱眉又点击了一遍音频，闭上眼睛想要再感受一下，但是再听了一遍也没能找回那种感觉。

　　最后，梁祝缓缓睁开眼睛，她能感受到猫的一些情绪，但是听不准确：“是选B吗？”

　　她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应该从B和C里面选，但是选哪个不太确定。”

　　她还想往下分析，但是发现越分析越乱。

　　神鹿看到她已经尽力了，启唇道：“C。”

　　“C？”
　　听到正确答案，梁祝耸了耸肩，无奈说道：“从小到大只要是我不会的题，从来没蒙对过，就算是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我也选不对。”

　　还有一分钟，她没有再说什么，赶紧用鼠标点了C选项。

　　这次她做好了准备，第三题出现的时候，她已经猜到题目是什么了，听音识意已经考过了，下面应该就是——

　　题目显示出来，画面稳定后，她定睛一看，果然是——看图识物。

　　看着题目，她快速读道：“3.请问下面图片展示的是什么动物？”

　　她又转头单独和神鹿用自己的理解解释了一遍：“让我们自己填，倒计时三分钟。”

　　神鹿不知道那是什么动物，但她还是认真地看着屏幕上的图。

　　图片中是一只与普通家养鸡体型大小的动物，头部似鸡，颜色黑白相间似鸟，径直朝天的脖子又比鸡长，头顶一撮浅橙色的毛，像一顶帽子，全身是黑白相间的斑点，尾巴是黑白相间的条状，最明显的还是翅膀尾部一撮隐藏在黑白之间的棕色。

　　全身上下，只有两只几乎和鸡一模一样的脚才让梁祝确定，这不是别的，这是一只鸡。

　　又是那该死的熟悉感，她曾经在群里的文件里看到过，但此刻她想不起来了。

　　这只鸡叫什么名字，她也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严肃地盯着屏幕，这种题很有代表性，对参赛者而言，背过的不难，但没背过答对的概率一定很小。

　　她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仔细看一下它的名字，就只知道是只鸡了……

　　“还有两分钟。”一旁神鹿“好心”提醒道。

　　她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两分钟了。

　　转身的瞬间，梁祝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神鹿，她的话语中带着希冀：“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时间在她的盯梢下，一秒一秒走得很快，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听到神鹿说了一个字：鸡。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鸡，”梁祝盯着图片，低声重复了几遍，又说，“可是我们不能只填鸡，它应该是有两个字或者三个字。”

　　神鹿默默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光是认字就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她记忆力很好，但就是那么巧，她也没看过这张图片。

　　“这只鸡除了学名，肯定还有日常的名字，叫它什么鸡呢？”梁祝默默回忆道，她把所有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全都说了出来，“麻鸡？杏花鸡？大石鸡？贵妃鸡？火鸡？叫花鸡？”

　　在她的一顿输出中，时间仅剩一分钟。

　　“不对，都不对，”最后关头，梁祝强迫自己用手指着图片快速分析，越是最后，她就越不能慌，“它看着像野生的，难道是野鸡？可怎么看身形又像被驯化过的呢？不太确定……”

　　神鹿看着梁祝在最后一分钟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的样子：“……”
　　她真是帮不上一点忙。

　　“但它看着虽然不是花花绿绿，但也比其他鸡更多花纹吧，看看这一身黑白相间的花纹，还有尾巴那——等等，”梁祝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转头看向神鹿，眼里充满了光亮，“你说它会不会叫……花鸡？”

　　她指着图片，又说了一声：“你看它长得这么花。”

　　“现在有两个选择，在野鸡和花鸡里面选，”最后，梁祝郑重地看了神鹿一眼，“就交给你吧，你选的我放心。”

　　神鹿盯着画面看了一会儿，看着屏幕上最后十秒的倒计时：“花鸡。”

　　神鹿说完后时间仅剩几秒，梁祝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在在键盘上输入了“花鸡”两个字，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她点击了确定。

　　就是这么刺激。

　　……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跳出来的第四题，有些激动地往神鹿边上凑了凑，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我们竟然……猜对了？”

　　两个人的袖子碰在一起，神鹿看着她由衷的笑，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想要再靠近一点，而下一秒她就听到梁祝说：“这题是两分钟，我们得赶快了。”

　　神鹿感受着似有若无的气息，正了正心神，看向屏幕。

　　第四题比较简单，也是看图识物，她们很快就答对了，转瞬间，她们就来到第五题，也就是最后一题。

　　看了一眼题目，梁祝一脸不可置信盯着题目良久：“？”
　　“5.请在三分钟之内回答出十个关于动物的成语，并填在下方表格中。”

　　……

　　另一边。

　　林昭看着第五题的题目，无语道：“这又是什么操作？”

　　沈釉白扶额，两只手已经在键盘上快速跳动：“快点吧，三分钟很短。”

　　……

　　参加这比赛跟开盲盒一样，要的就是惊喜与刺激。

　　梁祝思索片刻，边想边打，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贼眉鼠眼、蛇鼠一窝、胆小如鼠、对牛弹琴、狐假虎威、兔死狗烹、打草惊蛇、鸡犬不宁、狗仗人势、猪狗不如。

　　神鹿有些惊讶地看着一分多钟就打完所有字的人，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冲动，好想两只手掌碰在一起拍一拍……

　　梁祝答完，看着还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转头朝神鹿笑了一下：“我答好啦，没想到最后一题这么简单。”

　　神鹿看着她的笑愣了愣，忍不住说：“这道题要填好多字。”

　　言外之意就是你好厉害。
　　当然，这是梁祝自己想的。

　　她小小骄傲了一下：“我上学期间把所有的诗都背了，相比那些诗来说，今天这个成语很是简单，其实它既然是关于动物的，我直接就想到了十二生肖，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这个不会，就轮下一个，一路跟下来就好了。”

　　神鹿看着梁祝的笑，唇角也不自觉上扬，她忽然抬起手想要学之前她看到的一种手势做给梁祝看，可能第一次不太熟，伸出的拇指横着朝向梁祝，在她微微调整中，还有点向下的趋势。

　　梁祝：“……”
　　这是一个明显的侮辱动作……

　　她无奈摇了摇头，伸出手，握着神鹿蜷曲的手指，微微掰正：“这样才对。”
　　说完后，她也朝神鹿露出大拇指，笑着摇了摇。

　　点击交卷后，屏幕出现满分一百的画面，说明她们五道题全答对了，虽然答题时间一共只有24分钟，但是答题时的紧张与刺激却让她们忽略了时间，一门心思全扑在思考问题中，也让这短短的24分钟给每人都上了一课。

　　两人出来时，她们加了一个决赛群，工作人员告诉她们，这是正式进入决赛了，后续决赛通知都会在群里发布。

　　“开元效率真够快的。”梁祝看着已经加入的群，随口感慨了一句。

　　……

　　两人来到大厅时，看到几人在等着她们。

　　梁祝看向他们，有的人一脸惆怅，有的一脸回味，应当是每人的结果不一样。

　　沈釉白见到她们过来，便往前走了几步，朝梁祝问道：“怎么样？”

　　其他几人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们，她无奈一笑，用手做出一个OK的表情，低调地点了点头。

　　然而，下一秒，虞皓月就不顾形象地叫了起来：“啊啊啊啊！！！你们进了？！！！我们没有全军覆没！！！”

　　几人被她的声音震得耳朵疼，立刻四散开来，林昭把食指抵在唇边：“小声点。”
　　聒噪。

　　虞皓月这才反应过来，大厅里比赛完出来的人都转头看向他们。
　　“哦哦，抱歉，我太激动了。”

　　她们刚想准备离开公司的时候就见到旁边几组人过来询问她们。

　　“你们过了？”

　　本来梁祝不想搭理他们，她对陌生人向来比较警惕，但是当她抬头看到询问她的人时，发现正是神鹿摸她头时看到的那两个人。
　　梁祝礼貌地朝他们笑了笑：“嗯。”

　　女孩看着比她们大不了几岁，而且看上去很热情：“哇，恭喜，我们第一题就被淘汰了，本来想过来玩玩的，没想到真的只是玩玩…”
　　“不过参加过比赛也挺开心的……”

　　女孩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男人拽了拽胳膊：“走吧，下午还要上班呢。”
　　他们是江海市本地人，已经工作了，是请了一上午假来参加比赛的。

　　小插曲过后，众人走出开元公司大楼，这时大家才看到陆陆续续来上班的人，每个人都沉默着朝公司走去，脚步匆匆，有的拿着早点在赶时间。

　　本来她们还觉得比赛完刚好中午去附近的商场吃饭，但是比赛完加上出来的时间，现在十点还不到。

　　最后她们一合计，还是先回学校吧。

　　“那行，我们晚上去找你们哦。”

　　507宿舍和她们分开了，临走时，虞皓月拽着谢嘉音的手朝大家挥手再见。

　　而谢嘉音一脸烦躁，瞪了虞皓月一眼，挣脱开后，又笑着朝508挥手再见。

　　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虞皓月：“……”不都是说再见吗？

　　“神鹿，你说我们——”梁祝还想跟神鹿说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结果，她刚转头一看，身边空空如也，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神鹿呢？”沈釉白朝梁祝道，“神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