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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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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再见面了?”
泽川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说也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他想反悔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定是担心他伤人。他就是这么和自己解释的。
于是这天,他就去了。
姐姐充当了他车里的语音助手:“哔哔,前方路口直行。”
“这不是往他家的路。”“泽川,他在上班。”
少女幽默地来了一句:“你这么想去看他?”
“额……没有。只是今天比较空闲。”
“那你更应该去看看林山。”
虽然但是,泽川没有说话。
在路口停下时,泽川看见了一家蛋糕店。
要不要给他带点东西?这个念头闪的很快,泽川赶紧否决:我是去监视他的!
今天的何暮也是s属性大爆发的何暮。他在自己的岗位上昏昏欲睡,直到有人敲他的门。
“何医生,我来拆绷带了。你在里面吗?”
何暮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没好气的起身,开门,将门外的队员来进来。
“哎呀,何医生在就好。”那队员开心地笑,“不然我就得去找你隔壁那个庸医了。”
“少贫嘴,吵到我眼睛了。”何暮的语气逼人但动作轻柔,他卸下对方手臂上的绷带,查看伤口。
“哟,耐造得很,好差不多了。”
“啊,那就好。。。”
“好”字还没说完,何暮就把他踹出去:“滚滚滚,等要死了再来找我。”
带上门,何暮重新趴在桌上。他裹了一下与天气不符的围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
“何医生!在不在!”
“啧。”
何暮只好起身,再次打开门,将对方的拐杖夺下,推进屋里。
“叫叫叫,叫这么大声想让隔壁的人出来是吧?”
“额,我以为他不在……”
“少废话!”何暮蹲下,“抬腿!”
“如果没记错,今天拆石膏。”“哎,你记得?”
“废话,”何暮慢慢切开石膏,拆下,“你当时鬼哭狼嚎的丢脸样我会永远记得。”
“额,你还是忘了吧……”
送走这个,何暮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趴下。
现在应该没有人了吧……
“请问,何暮在这里吗?”“是的,您是他的?”
“朋友。”泽川回答的不假思索。
“这样啊,您在这登记一下。他的医务室在走廊那头,麻烦您自己去一趟。”
“好的。”
走过建筑中间的空地和走廊,泽川停在了医务室门口。
可是,医务室有两个。泽川愣了一下,环顾四周想要找一个人问问。
“听说,有人要找何暮。”
阴冷的感觉从后脑传来,泽川一惊,回头看向说话者。
白大褂,暗紫色的头发遮着不怀好意的眼睛。男人的手插在口袋里,身子倚在其中一间医务室的门上,歪着头看着泽川。
“是你吗?”
“嗯……”
“我是秦鸩,这里的队医。”男人伸出手,“你好。”
泽川迟疑着握住那只手:“你好。”
“何暮他很忙,你来我这等等吧。”
没有等泽川反应,秦鸩便握紧那只手将他拉进屋。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就是一些医疗工具。秦鸩将他推到椅子上,抬手给他倒茶。他的余光瞥见了窗台上的一株水仙。
“你是他的朋友?”
泽川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看见了橱柜里奇怪的肢体标本。他本能的警觉起来。
“嗯。”
“朋友?真奇怪。”秦鸩的嘴角勾起,他转身将茶递给他,“他很少交朋友的呢。”
泽川接了,但没有喝。他看着秦鸩随意地拿起一把手术刀把玩起来。
“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没有多久。”
“哼,”秦鸩歪头,手腕一翻将刀刃对准泽川。
“那你们就不可能是朋友。”
“你们,是合作关系吧?”
“你……不能胡说。”
“我没有胡说哦。”他微微笑起,品味着泽川的表情变化。
“我知道你,江泽川。”
门也在这时迅速被推开。泽川没有回头,因为一个冰冷的东西已经抵在了要害处,但他还听得出来是谁走进来。
“我说你也是处心积虑啊秦鸩,”他听出何暮的愤怒,“为了弄死我真是不择手段啊,随便抓一个人都能给我扣上罪名啊!”
“何暮,你为何要故意喊这么大声?为了引人注目?”泽川感觉那冰冷正在远离,他这才得以转动身子站起。
“不过,你说的对。”秦鸩伸手推了一下泽川,“这或许只是你的一个普通朋友罢了。”
“你要是没活了可以找个牢坐坐!”
何暮抓住泽川的手将他拉出房间,用力关上门。
威胁解除,泽川长舒了一口气,正想和何暮说些什么,后者便粗暴地将他丢进自己的医务室。
“你来干什么?”他带上门时的表情让泽川感受到自己又如了虎口。
“……没什么。”
“我想也是。”何暮抱着手臂,不耐烦地抖腿,“我们已经不用再见面了。”
“……”
“如果你只是来看看的,可以回去了。”何暮背过身去,“我还有工作。”
“……好。”泽川走向门口,“我走。”
可门却被随即扣响,何暮健步上前将泽川挡在身后。
“退后!”
泽川本能地后撤几步,俩人紧张地看向门口。
“何医生!我来换药了!”
何暮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来开门将受伤的警员拉进来。泽川立在一边,看着何暮蹲下,标准利落而温柔地上药包扎。
他第一次看见何暮作为医生的一幕。
这很不真实。
“最近受伤的好多。”何暮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嗯,这不是前几日南边和深渊起了冲突嘛。他们打起架来像疯狗一样不要命。要不是理事部的非人来的及时,我们恐怕还要死几个。”
“不要说的这么晦气。”“嗷,知道了。”
“何医生,”换好纱布,那人好奇地看向一言不发的泽川,“这是谁?”
“朋友。”何暮将那些带血的旧纱布扔到一边,收拾桌面。
“哦?稀奇。怎么认识的?”问话者看向泽川。
“我们……”
“少废话,出去,不然我打断你的腿。”何暮打断泽川。他转身威胁性地踹了一下多嘴的警员,看着他嬉皮笑脸地躲了出去。
医务室了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泽川看着他疲惫地靠在躺椅上打哈欠。
“你看起来很累。”
“嗯。”何暮没有忌讳什么,“晚上要出任务,要熬夜,很累。”
他的态度软下来,似乎不再想赶泽川走。他看着泽川,向他踢去一张椅子。泽川便坐下了。
“你冷吗?”泽川看着他过于厚重的大衣和围巾,现在已经五月了。
何暮的半张脸缩在围巾里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泽川感觉他在苦笑。
“我说我宫寒你信不信?”“……不信。”
何暮干笑了两声,闭上眼睛。
“你来,是怕我做坏事吗?”
泽川张张嘴,一个“是”字卡在喉咙里。
“我不会的,我很乖的。甚至上次那本来自深渊的禁忌书籍我的不敢带出来,更不会干什么坏事了。”
泽川看着他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像极了倦怠的小猫在打呼噜。
“嗯,我信。”
小猫咪是不会做坏事的。
泽川听见他满意的哼唧一声,继续带着倦意说:“那就不要来了,那个家伙不是好人。”
“……他也是深渊的人吗?”
何暮哼了一句:“你不要套我话。”
“额,好吧。”
泽川看着他的眼皮愈发沉重,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他轻轻起身,走到门边。
“我……”他不自觉的压低声音,这使得语气变得过于温柔,“我走了,你安心睡吧。”
“嗯……嗯,帮我关门。”何暮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句,抬手摆了摆。
“还有,路上小心。”
夜色是最好的伪装。当光线消失,人总会露出最真实的样子。
而深渊里,没有光。
何暮抱着自己的枪坐在军团基地的某处阶梯上闭目养神。他听着渐近的脚步,知道那个家伙来了。
“哟,还挺早。”秦鸩的肩上挂着把狙,他抬腿跨上台阶来到何暮身前。
“看来你对于杀人还是蛮有兴趣的。”
“哼。”何暮不想理他。但很可惜,他今天必须和他一起出任务,他逃不掉。
秦鸩轻笑一声,在他几步远的地方坐下。
时间还没有到,那家伙还有半小时的寿命。
“何暮,这么无聊,和我说说话吧。”
“滚。”
“别这样我的好同事。”秦鸩笑眯眯的靠近他,“我们可是彻底的同事……”
银光突闪,秦鸩下意识偏头躲过。他看向身后嵌进墙面的暗器,抬手抹去脸上的血口子。
“这才对了嘛!”
何暮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疯子。”
“哈哈哈!!有趣!你这个表情太有趣了!”秦鸩得寸进尺地继续靠近,这种恶心的感觉让何暮生理不适。
“何暮,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交了个朋友?关系好到你不许我动他?”
“……”
秦鸩压低声音,蛊劲十足的语气里带着狠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合作干了什么。”
“……哦。”何暮不想说话,“怎么,你再像上次一样告发我?”
“呵,你以为我不想?只可惜即使我告上去,这也只会归到‘违抗命令收留并帮助默’那一罪里。”
秦鸩的手悄无声息地抓向何暮怀里的枪。
“还不如直接弄死你来的快!”
何暮抬腿踢开他借势滚开几级台阶。他抬枪,抵在秦鸩的脑袋上。
“哈哈哈哈哈哈!何暮!”秦鸩的状态变的异常癫狂,他抓住枪口塞进嘴里,“你终于要动手了!”
他挑衅的语气刺激着何暮的大脑,剧烈的不适从何暮的骨髓里蔓延开。
“杀了我呀何暮!!”秦鸩的脸在他眼里扭曲,“快做你没有做到的事啊!快杀了我呀!”
他的手在抖。
他放下枪,转头咬牙骂了一句很脏的话。
他长叹一声,挎起枪走下台阶。
“疯子。”
他的语气,是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