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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侯夫人和奸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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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的到来让众人惊讶不已,但想到这位爷平时的行事风格,又觉得他的突然造访很是合理。
赵家父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不解,可见也对齐王的突然到来感到奇怪。
然而人都来了,他们总不能将人赶出去,只得带着家眷宾客赶到正门口,行礼迎接。
“臣,恭迎齐王。”赵父弯腰下拜,被庚诏一把拦住。
“赵老将军无需多礼,今日是本王不请自来,还望将军见谅。”庚诏笑着说道,又抬抬手示意道:“诸位也不用多礼了。”
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因着他的笑容也眯起,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平易近人。
但是在座的各位官员可不敢掉以轻心,仍是按照规矩行了礼,只不过不是大礼罢了。
毕竟就算庚诏平常沉迷经商,不怎么涉及朝堂,那也是位王爷呢。
“王爷言重了。您能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赵父恭敬道。
“本王听闻,今日是赵尚书次子的满月酒,特意备了贺礼,过来讨杯喜酒,沾沾喜气。”
庚诏状似不在意的扫视了一圈,看到赵嘉柠精神不错的站在她二嫂身边,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赵嘉柠愣了一瞬,随即眼神怪异的看着庚诏,显然看不透庚诏此次前来的目的。
毕竟庚诏干不出这种不请自来的事。
赵嘉柠想了想最近的事,恍然大悟。
这小子不会是特意过来看她笑话的吧!
一行人总这么站在大门口也不是个事,赵父躬了躬身,往里请道:“王爷里面请。”
庚诏身后的小厮将几个礼盒交给唱礼的家丁,里面分别躺着一对白玉如意、两块金镶玉的长命锁、一套红宝石头面还有一些名贵药材。
众人听到唱礼后,心思各异的对视一眼,显然心中都开始有了盘算。
当今陛下迟迟未立太子,但是膝下几个适龄的皇子几乎没有草包。齐王庚诏行六,虽然喜欢经商,对朝政无意,但他是中宫嫡出。
若他突然开窍,开始奋进,那将是强有力的竞争者,甚至皇上久未立储,可能就是在等庚诏回心转意。
要知道赵家刚回到芸京时,除了已经被赐婚的二皇子,其他几个皇子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赵嘉柠,就想着等赵嘉柠年纪一到,去请皇上赐婚。
当时庚诏就开始展露出对经商的兴趣,是以皇上最后一道圣旨,直接将赵嘉柠指给了林以安,才让赵家能独善其身。
如今庚诏若是想后来居上,那么与文武双全的赵家交好,确实是一步妙棋。
众人面色如常的入席,实际上却心思各异,不时跟相熟的人交换着眼神。
赵嘉柠偷偷溜到大哥身边,小声问道:“大哥,宁大哥呢?你有跟他见面吗?”
“见过了。他说他一个白身,不太适应这些场合,先离开了。”赵景舒点点头低声说道。
赵嘉柠见两人已经打过招呼了,便也放心了许多,又溜回了自己的位置。
兵部尚书汪蔼跟赵晋鹏向来交好,又是个直性子,嘴边的话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凑到赵晋鹏身边,低声问道:“老赵,你跟我交个底,这齐王…是不是?”
“我哪里知道!还有你不要瞎猜。”赵晋鹏端起酒杯挡住嘴,低声说道,“今日宴席,这几位王爷我一张请柬都没送。”
汪蔼听出了赵晋鹏话中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奇怪:这齐王还真是不请自来啊?图什么啊?
可能是汪蔼眼中的不解太过明显,赵晋鹏又解释了一句:“他与我女儿…有些旧怨…”
赵晋鹏都不好意思说出旧怨两个字,毕竟赵嘉柠跟庚诏见面的状态,说他俩有世仇可能大家都信。
他看着坐在上首百无聊赖的庚诏,心中更加确定,这齐王殿下可能是过来看自家女儿的笑话的……
汪蔼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目光有些怜悯的看着赵晋鹏,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喝酒去了。
然而不同于其他相互猜忌的官员,户部的官员可是乐坏了,轮着番的到庚诏面前敬酒,就想着把这位爷哄高兴点,能从他手指缝里漏出来点给他们户部充盈国库。
庚诏笑呵呵的喝了一轮,眼看着户部的钱尚书端着酒杯又来了,实在是受不了了,按住钱尚书准备抬起的手,低声道:“十万两,明日来王府取,别再来烦我了!”
钱尚书见目的达到,欢天喜地道谢,然后带着户部大小官员一起敬了庚诏一杯,嘴里说着:“王爷随意,以茶代酒就好!”
好不容易身边空了下来,庚诏抬眼看去,正巧看到赵嘉柠也在看他。
赵嘉柠冲庚诏微微一挑眉,显然再问:你来做什么?
庚诏耸了耸肩,又看了林以安一眼,明显告诉赵嘉柠:我来看热闹。
赵嘉柠被气得一笑,显然不相信,瞟了门外一眼,示意庚诏出去交代清楚。
随即自己便先起身往外走去。
庚诏见赵嘉柠消失在门口后,这才举杯道:“诸位,今日赵尚书大喜,本王不请自来,也算是扰了各位雅兴,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见状,连忙举杯相合。
一杯酒饮毕,庚诏放下酒杯,有些踉跄的起身道:“本王刚刚喝了不少酒,出去透口气,诸位自便。”
毕竟刚刚户部轮番敬酒的场面众人都有目共睹,此刻倒真有些担心。
庚诏只是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在意,由小厮扶着自己出去了。
赵嘉柠在花园中等了半晌,这才看到庚诏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而来,一时没忍住道:“皇后娘娘当年确定没看错性别?别回头你实际是个公主,被当成皇子养了这么多年。”
庚诏展开折扇的手一顿,礼尚往来道:“你这话说的!要我说,就算弄错,也估计是赵夫人弄错了!没准你是赵家小公子,而非大小姐呢!”
两人互不让步的瞪视着对方,最后还是通和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爷刚刚喝了不少酒,不如小的去给爷要碗醒酒汤吧。”
“珍珠,你带通和去厨房,顺便再弄些小吃过来。”
玛瑙也乖乖退到凉亭外,让两人安心说话。
“说说吧!你这不请自来,到底为了什么?”赵嘉柠往凉亭中随意一坐,哪里还有刚刚的半点端庄可言。
“不装了?”庚诏一撩衣摆随意坐下,位置距离赵嘉柠不远不近,刚刚好。
他手中扇子摇的飞快,抱怨道:“这天儿真够热的!”
“说正事!”赵嘉柠不耐烦的抢过庚诏手里的扇子自己扇了起来。
庚诏看着空了的手,气道:“你怎么还跟个女土匪似的!”
赵嘉柠不理庚诏,只是竖起三根手指,庚诏马上坐直了身体,压低声音道:“我听到了一个传闻……”
“你从哪里听来的!”赵嘉柠扇子都不摇了,瞪视着庚诏,不过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眉目微冷道,“你在我家安插了耳目!”
“你冷静!”庚诏马上站起身,拉开距离道,“我虽然无心朝政,但也不想死的糊里糊涂,这些手段我肯定要用的。而且你以为就我一人安插了?将军府里被安插了多少眼线,你那位大哥心里都门清。这个消息我能得到,估计还是你大哥故意放给我的。”
赵嘉柠还是有些怀疑的看着庚诏,但她心里已经信了七七八八。
他们赵家在军中威望颇深,却一直没有站队,那几位意图争储的皇子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留这些耳目留在府上,也是平衡之策。
而庚诏,也确实如他所说,中宫嫡出,没有点手段,恐怕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大哥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庚诏,估计也是想在必要时刻借庚诏的势。
想通了这一切,赵嘉柠眉目舒展开来,对着庚诏微微一笑。
庚诏只觉得后背发凉,警觉道:“你要干嘛?我可告诉你,今天很多人都知道我来将军府了!你想杀人灭口是不可能的!”
赵嘉柠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拉住庚诏的衣襟,让他俯下身来,笑吟吟道:“我要请齐王殿下看场好戏。”
庚诏看着尽在咫尺的赵嘉柠,喉头上下滚动了几次,才故作平静道:“什么好戏?”
赵嘉柠看到从远处走来的珍珠和通和,放开抓着庚诏衣襟的手,轻声道:“那得看两位唱戏的角,配不配合了。”
话音刚落,玛瑙便脸色奇怪的走进了凉亭,道:“夫人,好像有些不对劲。”
赵嘉柠看着越来越近的珍珠和通和,他们略显慌乱的脚步和有些难看的脸色,轻轻笑了。
与此同时,花园另一边就传来颜芷兰的声音:“柠儿,你在这里吗?”
紧接着一道女声响起:“大少夫人这么大声,是在通风报信吗?”
“放肆!永昌伯爵府就是这么教导下人的吗?”赵景舒微怒的声音传来。
“奴…奴婢也是一时情急,若是被侯夫人她察觉了,将人藏起来了怎么办?”
脚步声也越发清晰,说话内容也更加清晰的传进几人耳中。
“各位大人夫人们快看,那不就是侯夫人身边的珍珠和玛瑙吗?凉亭里还有人影!定是侯夫人和那奸夫!”
此话一出,引起不小的议论,就连脚步声都快了几分。
玛瑙听清他们的话后,面色难看的就要冲出去,被珍珠一把拦住。
赵嘉柠面色如常的打开折扇摇了起来,看向庚诏道:“好戏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