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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蓄意接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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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客厅里,姜有鱼垂头望着男生扬起的面容,嗅到他身上的气息,不禁挨得更近,似乎忘记了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有多危险。
她握住周誉生搁在她腰际的手,抬起,将佛珠手串套上去。
佛珠冰凉的触感让周誉生睁开了眼睛,手掌上移,握住姜有鱼双肩,喉结微动,“什么?”
男生搭在肩头的手掌过分炙热,姜有鱼不大自在,生出些奇奇怪怪的感觉,“佛珠,我在佛寺给你求的,希望你戴上后能平平安安的。”
话音落下,客厅陷入寂静。
光线太暗,姜有鱼看不清周誉生脸上的表情,却能感知到他在注视她,像是要把她完全看透一般,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不喜欢吗?”姜有鱼忐忑。
周誉生圈紧她,声音闷闷的,带着微微的哽咽,“喜欢,我会一直戴着,保我平安。”
姜有鱼覆上他的发顶,揉了揉,“头还有点烧,是不是很难受?”
周誉生沉没在黑暗中的眼眸幽光明灭,“难受,要不你多摸摸?”
姜有鱼以为他在逗她,“矫情!自己吃药去!”
周誉生无声笑了下,闭眼枕着她。
两人安安静静待了会儿,周誉生提醒,“菜凉了。”
姜有鱼后知后觉,腾地站起来,“我去热热。”
客厅灯火如昼,两人相对而坐,安安静静吃饭,气氛有些沉闷。
姜有鱼夹起一团米饭塞进嘴里,眼眸微抬,偷偷看向对面。
周誉生穿着纯黑色的短袖,一手端着小碗,一手捉着筷子,每个动作都是慢条斯理的。
姜有鱼叼着筷子,从偷瞄变成直白的审视。
男生的脸色偏苍白,皮肤透着冷白光泽,微卷的头发用了发圈收拢绑住,额前、鬓边散着一些绑不住的碎发,凌乱又不失美感。
许是美貌加持,他吃饭的动作都是赏心悦目的,光是看着心里就很欢喜。
“你跟马玲玲一起过来的?”姜有鱼问。
周誉生抬眸看她一眼,垂眸继续吃饭,“没有,她要给家里的奶奶祝寿,提前请假了。”
“那你国庆有没有去哪里玩?”
“参加完叔叔的生日宴就回戴维斯老师的住处了,在画室待了几天。”
“每天都画画,不会觉得闷?”
“那你天天还摄影呢,你不无聊?”
周誉生一句话问得姜有鱼哑口无言,她眼神飘忽到别处,嘟囔道,“关心一下还不行吗?”
周誉生弯唇轻笑了声,将手里剥好的虾肉放到她碗里,然后抽纸裹住骨节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擦拭上面的油渍。
“专心吃饭,晚点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姜有鱼直勾勾地看着他裹在纸巾里的长指,夹起虾肉,犹豫片刻才喂进嘴里。
饭后,姜有鱼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周誉生换了身银灰色的丝绸睡衣,坐在沙发里,双手捧着一幅裱好的画,听见声响便扭头朝她看来。
姜有鱼走过去,俯身抽了几张纸擦拭双手的水渍,目光一转,落到男生敞开的V形领口上,衣襟松散,露出大片骨骼线条分明的锁骨。
反复打量,姜有鱼眼尖,发现周誉生左边锁骨处一块肤色较暗的痕迹,眉梢不觉挑起,径直伸手探向那块痕迹。
周誉生似是发觉了她的意图,不动声色地将拉高衣襟,遮去可疑之处。
手中多了幅画,分量不轻。
隔着晶亮透明的玻璃,一只盘尾的猫栩栩如生地趴窝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毛色夸张,五颜六色的特梦幻,但毛发的质感很好,毛耸耸的,连阳光的色泽都用颜料恰到好处地渲染过渡。
“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姜有鱼坐下,看着画中柔软蓬松的猫咪,眼眸染了笑意。
很可爱,很治愈,她很喜欢。
周誉生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见她没有露出半分不满的神色才展颜放松。
“是啊,画了好几天呢。”周誉生挨近她,指着猫咪的身体,“撕了十几份底稿,试了几百种颜料,好不容易整出来的。”
姜有鱼吃惊,“你干嘛涂这么多种颜色?”
周誉生对她眨眨眼,咧嘴笑的时候有小小的虎牙,眼眸清澈干净,“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狸花猫,它是一只拥有七彩梦想的猫。”
姜有鱼嘀咕,“猫哪有那么多梦想?”
周誉生倾身靠她更近,手臂绕过她的后背,指尖戳向猫身上蓝色的区域,耐心地跟她解释创作理念,“蓝色代表自由,它是向往自由的喵。”
姜有鱼的注意力都扑在画上,兴致勃勃地问,“那红色呢?黄色呢?绿色呢?”
周誉生想了想,说,“红色代表勇气,它是流浪猫,需要有征服残酷世界的勇气。黄色是光明,希望未来都是光明的。绿色是生命,他想要一生平安顺遂。”
姜有鱼眼睛发亮,指着后半部分的几种颜色,好奇地提出各种疑问。
周誉生都极有耐心地一一解答,直到姜有鱼把所有能问的都问了,他才趁姜有鱼反应过来前拉开距离,端起杯子喝水。
姜有鱼又跟周誉生扯了一堆在月牙山的经历,周誉生听着听着抓到关键之处,出言止住她继续分享,“李伯伯?”
姜有鱼说,“我跟他特别投缘,在UP站发表第一个视频,收到的第一条评论就是他的。与其说是粉丝,不如说是我老师,他教会我很多摄影技巧,是个非常厉害的老摄影家。”
周誉生若有所思,“你们结伴去的?”
姜有鱼回,“原来只有我们两个,后来恰好碰到温盛,一起玩了几天。”
周誉生把玩杯子的手指顿住,眼睛微微眯起来,“恰好?”
“这个...”姜有鱼不自然地举手摸向后颈,含糊不清道,“就是恰好,可能他也想到山里透透气。”
周誉生垂低眼帘,不动声色地把水杯搁到茶几上,站起来往次卧走。
男生反应有些冷淡,怪怪的。
姜有鱼回头望着他的背影,等他快进去前,忍不住关心,“你怎么了?”
“没怎么。”周誉生握住门把拧开,微偏过头露出小半张脸,眼眸埋在阴翳里,看不清神色,嗓音淡淡的,“困了,吃药,睡觉。”
姜有鱼迟疑片刻,干巴巴地说,“好。明天我有早八课,你要跟着我一起回学校么?”
“嗯。”
周誉生吝啬地回了一个字,走进卧室,反手关门,再没了动静。
忽冷忽热的,果然病中的人就是情绪不稳定。
姜有鱼没做多想,简单拾掇沙发上的物件,抱着画框进卧室洗漱睡觉。
周誉生进屋后没有开灯。
窗帘随风开合,外面的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周誉生独自待在黑暗里,后背抵门,指尖反复摩挲佛珠手串,忽明忽灭的光线掠过他的脸庞,将藏匿在阴影里的偏执和阴暗照得一清二楚。
美丽的脸,此时此刻正被丑陋的心思占据,像是披着天使皮囊的恶魔。
隔壁卧室传来关门声,把玩佛珠的动作倏地停住。
在姜有鱼回家之前他就想好了试探她的方法。
借着生病身体难受的由头掩饰自己,蓄意增加肢体接触,她的反应很让他满意。
最起码她能让他碰,她是在乎他的。
可是,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另一个捕猎者的存在?
周誉生握住手串,唇角缓缓勾起,发出悚然的低笑声。
玩吧,趁他还能放纵的时候尽情玩吧。
周誉生站直身子,伸手开灯,走到床边时,放在书桌上的电脑响起一道信息提示音。
按了下开机键,屏幕恢复,右下角有个邮箱图标在闪烁。
是项北发来的邮件。
周誉生大致看过,目光最后凝着“周远帆”三个字,身上愈合不久的刀伤仿佛被唤醒了般,刀子划破皮肤的剧痛变得愈发清晰强烈。
他举手摁住左肩处的刀伤,单手敲击键盘。
【让项南递话给三爷,我有桩大买卖想和他合作。】
周朝圣想让周远帆在港城区建立威信,他偏偏要让周远帆成为圈内的笑话。
——
国庆假期后,记者团的纳新期很快到来。
傅青接到校领导的指示开展纳新工作,集合各部门部长召开协调会议。
姜有鱼端正地坐在傅青右手侧,埋首做会议笔记,傅青讲着讲着忽然扭头看过来,柳眉一皱,“赵芸,开会呢,别打瞌睡。”
全场寂静,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赵芸身上。
赵芸立马清醒过来,眼神迷离地扫了一圈儿,不明所以。
姜有鱼搓搓她肩膀,小声提醒,“开会认真点。”
赵芸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学姐,昨天睡得比较晚。”
傅青叹气,没继续和她计较,接着后面的内容讲。
临近下课时分,傅青把纳新方案分发下去,交代完各部门的资料准备期限才宣布散会。
姜有鱼陪着傅青收拾会议文件,赵芸神情恍惚地坐在一边的窗台上,偏头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事重重。
“我跟温昭决定下周末办婚宴,要辛苦你了。”傅青微笑着说。
姜有鱼意外,“这么快?”
傅青笑得甜蜜,“家里长辈老是催促,我俩也是没办法。”
姜有鱼将最后一沓文件放进文件柜里,大方开口,“你放心,我会好好准备的。学姐把结婚摄影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负责,我感到十分荣幸,提前祝福你跟温昭学长幸福长久。”
“谢谢你了。”傅青看着姜有鱼锁文件柜,“过两天发婚贴给你。对了,阿芸,你要不要来?”
对方没回应。
傅青疑惑转身,见赵芸望着外边出神,不禁大声喊她,“阿芸,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赵芸回过神,茫然地看向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
傅青和姜有鱼对视一眼,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啊,就睡眠不好容易走神。”
赵芸跳下窗台朝两人走来。
傅青没有深究,只说,“我跟阿昭的婚礼,你要不要来?”
赵芸似乎愣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古怪,沉默半天才扬起笑脸,“好啊,我最喜欢凑热闹了。”
说完,赵芸拿起手机冲两人晃了晃,“我男朋友的电话,中午就不跟你俩吃饭了。”
赵芸侧着身子从旁边过去,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