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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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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前夕,丁启瑄的忙碌前所未有,今年是市政府新的领导班子组建后的首次公开亮相,各类活动排得密密麻麻。汪宇辞职后,他的那摊事情分出一部分到了丁启瑄这里,他手下的两个实习生被累得叫苦不迭。私下里说丁老师肯定是哪吒转世的,一堆乱麻的事被他一过,立刻清清楚楚。
张姐听到了笑着说:“你们跟着师傅好好学吧,能得了他的真传算是没白来实习呢。”
空前的忙碌到了假期的前一晚才结束,丁启瑄把手里所有的简报都交上后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他的作息规律被彻底打乱了,每天早出晚归,到家几乎要十二点,有几次等红灯时差点睡着。不过再晚回去,门后那盏灯那双大眼睛总是守候着,温暖如昔。丁启瑄觉得现在与以前比起来幸福多了,那时加班后回到宿舍,还要连夜洗衣服。现在彤彤把他的一切都料理的妥妥帖帖,生活上每个细节也照顾的很周到,每天清晨换上笔挺的衬衫西服,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丁启瑄。办公室的同事早晨总要抱怨一番,说忙得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丁启瑄看看自己雪白的衬衫,嘴角总是忍不住要翘起来。
他看看时间,如果快一点还能赶上彤彤下课,她恢复上班后,这期课程排到了晚上,不过自己忙总也没时间去接她。
等在门口,看着下课的学生涌出来,他发短信通知她来门口见。不多时,一个短发的俏丽身影来到车前,“启瑄,你要等我一会,还有些事情没办完。”
他笑笑,“我没事了,可以多等等。”
半小时后,她坐上了车,“回家吧。”
他发动车子随口问道:“忙什么呢?”
“秘密。”
他撇撇嘴。
回到家,文雨彤把炖好的汤端了出来,自从上次休假后她迷上了炖汤,现在没事就照着菜谱炖些滋补的汤。
丁启瑄看看,“今天又是什么名堂?”
“天麻竹丝鸡。”
他端起尝尝,“现在像个广东媳妇了,还会煲汤了。”说完拍拍肩头,“来吧,奖励一下。”
文雨彤欢欢的挂上他后背,“你好些日子没背我了。”
他绕着屋里走几圈,“不是忙吗,这往后能缓口气了。这个假期想干吗?”
文雨彤不说话隔着睡衣忽轻忽重的咬着他的肩膀,他知道这个动作的意思,背着去了卧室。纠缠中,她催着,“启瑄。”
他看看那张绯红的脸颊,加快了手里的逗弄,却故意把她悬在半空不放下。
情急之下她咬上了对方的肩头,做着无声的诉求。丁启瑄趴到她耳边,“我好像听谁说,有秘密,怎么办,我好奇死了。”
文雨彤气着推开他,“你这小心眼,我偏不说,你走开,我讨厌你了。”
“我走开?”丁启瑄按住她双手一个猛的沉入,用嘴堵住那即将溢出的低吟,在其间反复兜转直到她呜呜讨饶了才松开,“胆子大了,敢让我走开,再说一个试试。”
文雨彤咬紧下唇,要说的话都碎成了喘息。
第二天睡醒时已临近中午,丁启瑄揉揉眼睛,坐起身,昨晚的狼籍已被十级台风取代,他笑笑,这小日本还真勤劳。
在屋里看了一圈没有她的影子,可桌上的早餐清清爽爽的摆着。他想着太阳从西面出来了,只要自己在家她很少出门活动,去哪里都要连体一样拽着,今天是怎么了。
早饭吃到一半时,大门响了,他哼了一声:“跑哪去了,也不请假,现在有点太嚣张了吧。”
文雨彤走进来,站在客厅口,叉起了腰,“我怎么嚣张了?”
丁启瑄乐了,“哟,小日本今天敢叉腰了,找到叉腰肌了?”
“你叫谁小日本?”话音未落,丁爸爸出现在客厅口,身后跟着丁妈妈。
丁启瑄惊诧之际,嘴里的早饭没咽好,呛得咳嗽起来。
文雨彤忙跑上前,拍着他后背,可嘴角那丝坏笑怎么也藏不住。
“你平时就这么跟人家说话?”丁爸爸很严肃,“太不像话了。”
文雨彤转回身,一脸委屈,“丁叔,他不但这么说话,还打我呢。”
“启瑄,怎么回事?”丁妈妈也蹙起了眉头。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怎么来的?”丁启瑄上前接过他们的行李,岔开这个话题。
丁妈妈瞪了儿子一眼,“彤彤说你累,她领我们打车过来的,你说你,怎么越大越不让人放心了。”
丁启瑄回身白了彤彤一眼,心里说等会看怎么罚你,敢这么给我告黑状。
文雨彤眨着大眼睛无辜的看向他,“启瑄,你瞪我干吗?”
丁启瑄忍无可忍,他对着父母说:“你们先坐,我马上就来。”说完拉上彤彤进卧室,手捏上了她下巴,“闹完了没有?”
文雨彤吃吃的笑着,“我老老实实的,行了吧。”
“说,怎么回事。”
“我请丁叔和丁姨来燕都玩,这段时间你忙,我就自作主张了,你不许生气。”
丁启瑄心里暖暖的,彤彤总是比他做得周到,平时给家里通电话也很勤快,不象他,总是被妈妈抱怨要给儿子打,不见他哪次主动过。他伸手拂拂她脸颊,“昨天的秘密就是这个?下次先跟我讲一声,免得到时候被他们撞到尴尬的事。这次还好是我父母,要是你妈妈过来呢,做事总这样乱来。”
文雨彤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丁启瑄稍后安排父母住到了自己宿舍,中午一家人去了小院,文雨彤已经通知了薛姨和雷叔,大家坐到一起,热热闹闹吃了饭。
薛姨在饭桌上把丁启瑄夸得几乎坐不稳,他想着市里的劳模表彰会怎么不让薛姨去发言。丁家父母对这夸奖也晕起来,对彤彤同样赞不绝口。这次会面俨然是双方家长的互相吹捧,弄得雷虹在旁边一个劲的叹气,她真怕后面的事如她妈所想,是个悲剧。
假期里,丁启瑄带着一家人把燕都的景点逛了一圈,这些地方文雨彤也没来过,她挽着丁家爸妈的手走在前面把丁启瑄仍在一旁,这回她过足了当女儿的瘾。
丁启瑄身兼车夫导游提包财务数职,走得脚底起泡。终于把燕都几个景点看完,他想着可以在家歇歇了,彤彤带着大家又开始了商场的巡游。不过,还算体贴,她把丁家父子解放了,让他们自由活动,说到时间来接就好了。
丁启瑄问他爸,“您累吗?”
丁爸爸老当益壮的拍拍胸脯,“我这身体一点没事,我跟你妈每天去公园里锻炼,比这强度大多了,再多走走也没事。”
“别走了,再走我可吐血了,我带您去喝茶吧。”
一连两天的商场暴走后,文雨彤也趴下了,她跟丁启瑄叫唤,“丁姨怎么不累呢?今天回家我说明天歇歇,大家不要出门了,结果她说跟丁叔自己逛。”
丁启瑄给她揉着腿,“你才累啊?我早就不行了,脚底已经打泡了,这比我加班还累。”
“起泡了,你怎么不早说,我用针帮你挑了吧。”她去抽屉拿针,发现一个精致的木头盒,打开看看是自己那时剪下的发辫。
“启瑄,我这个头发你拿回来了?”
“是啊,你不是宝贝它吗,就留起来。”
“可是,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原来在头上,现在放到盒子里,好像遗物似的。”
丁启瑄对她的百无禁忌颇为恼怒,起身过来照着屁股扇了一巴掌,“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别说。”
文雨彤笑着挂上他脖子,眉毛眼睛一通乱亲。
他蹙了眉头,“你说你,脱了我的监管怎么行,回头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呢,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啊,真头疼。”
文雨彤一窜盘上他的腰,麻花糖般扭着,“头疼死你。”
丁家父母结束燕都的探亲时,丁妈妈塞给儿子一叠钱,“这次我们来你花了不少钱,这钱你收起来,挣钱不容易省着点,以后结婚时还得花呢。”
丁启瑄推回去,“不用,您收着吧。”
丁妈妈执意坚持,“你拿着,我们这次带了钱过来的,花不到你的,节省些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再说我这些钱也不多。”
丁启瑄隐约觉得有点不对,这次父母来,除了吃饭和景点的门票没花多少钱,去商场采购也没见多少袋子,怎么说花了不少钱。他问道:“你们这次买了多少东西?”
“彤彤帮着挑了几套羊绒衫。”
“花了多少钱?”
丁妈妈想了想,“彤彤去交的钱,我也记不清了,五千块总是有的,你爸那件厚羊绒衫就两千多呢。”
“为什么彤彤去交钱?”
“她说你把钱给她了,怎么?”
丁启瑄沉吟了一下,“没事,我的工资卡在她那,我忘了这事了。”
丁妈妈有些心疼,“我说不买,那么贵的衣服,我们哪有机会穿啊。”
丁启瑄笑了,“老说没机会,去外面串亲戚不是机会,穿吧,我以前太粗心了。”
“启瑄,”丁妈妈有些感叹,“买不买衣服没事,你过得好就行。我们也给不了你什么,只能不拖累你。”
丁启瑄拍拍母亲的手,咬紧了牙关才控制住情绪。
送走父母后,丁启瑄对彤彤说,“过来,让我抱抱。”他把头埋在对方的肩上,许久不说话。
文雨彤想装糊涂蒙混过去,可对方这举动明显是有意图的,她只能主动交代,“你不许生气,我认罚还不成吗。”
他依旧不说话。
“启瑄。”她颤声叫着,每次用上这杀手锏求饶时总能哄过对方。
他叹口气,“我没生气。”
文雨彤发现形势有点不妙,启瑄这次的表情沉重了些,她忙解释,“你千万不要有什么想法,你看我平时表现不是挺好的,什么都没给你买过。这次是给丁姨他们的,不是给你的。你只当我是孝敬好朋友的父母,行不行?”
丁启瑄的表情象瓷器碎了一道缝,歪了眉眼,“好朋友的父母?我是你好朋友?”
“看你把我吓得!”文雨彤捶了他一拳,转而低声说:“启瑄,我们这样挺累的,我每次花钱时都要想你的反应,弄得心里总是很紧张,我们办公室的老师给男朋友买礼物,给人家过生日,可是我什么都不敢做,我真的怕你生气。”
“以后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你开心最重要,我没有那么敏感,我会去调整自己的心态,你不要有什么负担。”他一下一下捋着对方的后背,顺带抚平自己心里的起伏。
文雨彤高兴了,“那说好了,可以给你买礼物,我首先要送一个墨镜给你,你原来那个真难看,我不喜欢。还有,你的钱夹我也不喜欢,换掉,还有袜子,也要换。”
丁启瑄眯起了眼,“原来我身上这么多你不喜欢的,我怎么看你哪里都好。”
“我就是好吗,哪里都好。”文雨彤吻吻他的眼睛,“不许把我换了。”
雷进从林芝家回来就掉入了她的温柔阵里。无论他怎么躲闪逃避,林芝总有办法去化解掉,逃无可逃。进入冬季以来,天气渐冷俩人不再去看电影,雷进把时间都耗在了电视机前,林芝常是坐在旁边陪着,然后趁他不备时,象小鸟一样啄过来。日子长了,雷进也妥协了,他知道如果一味拒绝下去,会伤害到林芝的感情,女孩子脸皮都薄,每次她脸红红的样子不知背后鼓足了多少勇气呢。
林芝的小屋温馨而安静,周末的时间他们都呆在那里。她会想尽办法让雷进认识到生活中柔情似水的自己。雷进不是木头,对着林芝也有几乎迷失的时候,可他总能在最后关头把控住。
“雷进,你是不是讨厌我?”林芝对着他的冷静退却有些羞愤难当了,她不知还能怎么做,总不能没脸没皮的强给吧。
“不是,我们现在这样,我要对你负责。”
她低声嚷着:“我又没有讹着你娶我,这事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
“林芝。”雷进有些不悦。
林芝不说话了,轻轻扯着雷进的衣角,用手指缠来缠去。
雷进无奈了,搂过她拍拍。
林芝又雀跃起来,她吻了对方一下,也搂紧了他。
新年之前,文雨彤说要利用新年假期去香港,她妈妈正好在那里。丁启瑄知道彤彤一直没放弃对她妈妈的说服,虽然她不说,可有时看她接完电话后闷闷不乐的态度也能猜出大概。
“用不用我陪你去?”他问道。
“不用。”文雨彤故作轻松的笑笑,她在电话里跟妈妈提过让启瑄一起过去,可妈妈马上一言不发了。她知道要是启瑄贸然站到妈妈眼前,会有多大的难堪等着。这次,她打算拜托吉田叔叔,请他帮助劝说妈妈。
丁启瑄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的给她些力量,对彤彤他从未想过放弃,即便前面困难重重,他相信总会有办法渡过去的。丁启瑄不相信绝无可能这码事,在他心里天下万事皆有商量,死结只是不肯妥协和退让的结果。对峙的双方,可以做到何种让步,事情就可以解决到何种程度。只是彤彤妈妈的思维有些古怪,不好解决。
“你哪天走,我去送你。”
“一号上午走,二号上午回来。”
“那好,回来时我去接你。”他揉开彤彤略有不展的眉头,把吻印在那里,“我给你租好片子,在家等你回来,这次我陪你看看恐怖片。”
文雨彤强作笑脸,“你不能先看,要等我回来一起看。”
丁启瑄抱住她,为她的香港之行默默祈祷。
文雨彤的香港之行并不成功,与妈妈从撒娇到恳谈直至冷战,妈妈宛如一块冰冷的水晶,坚硬无比,使她心力憔悴。
文青对女儿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拿出为女儿选购的首饰,有声有色的评论,谈衣服谈时尚谈一切话题,唯独对那个男人的事保持静默。她相信只要自己立场坚定,彤彤一定会象当初那样,选择平静分手。当初那个男友不是也信誓旦旦过,可结果如何。不过,她的人脉涉及不到燕都,原先的方法不能奏效,她用时间来消耗女儿所谓的情深不已。
文雨彤对妈妈极度失望,二号早晨搭乘头班飞机回了燕都,在机场坐了两个小时,才给启瑄打电话说刚刚落地,马上来接她。没见到启瑄时,她告诉自己不要把坏消息带给他,可见面后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
看着彤彤已经哭肿了的眼睛,丁启瑄心如刀绞,“来吧。”他拍拍肩膀。
“不要。”文雨彤止住了哭泣。
“为什么?”
“回家去背,不许他们看。”
“好,回家去,我做了你爱喝的汤,一早就炖上了。”
回到家,彤彤八爪鱼一样挂到他身上,任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启瑄,以后你不能欺负我,也不能吼我。”
“好,以后你欺负我,吼我。”
“启瑄,以后我给你买东西要高高兴兴的收下。”
“好,你不给我买,我就发脾气。”
“启瑄,以后你爸妈都是我的。”
“好,都归你,我也归你。”
“启瑄,我想要。”
“好,你要我就给。嗯?什么意思?”
文雨彤咬上了他的肩膀。
丁启瑄笑了,“我比较适应哮天犬的语言,对人类的语言都陌生了。”
卧室里,他问道:“还要吗?”
“不要了。”
“不要不行。”
“……那就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