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出逃》Tagi

6、帮忙

　　第二天清早，江鹤先醒来，本能地看向沙发那处，宋枝正安静地睡着。

　　江鹤没想喊醒宋枝，收拾一会儿就悄声离开房间。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宋枝缓缓睁眼，拿出手机快速地拨了个电话。

　　张震天睡得正香，铃声响了一阵又一阵，根本没有罢休的打算。

　　“谁啊？”他最终生气地接通电话。

　　宋枝听出他声音里的怒气，微微挑眉：“睡得好吗？我在鹤鹤拍戏的地方，没有地方住。”

　　张震天叹了声气，说：“去你的，就非得鹤江鹤挨着是吧？”

　　“是。”宋枝翻了个身，语气里是毫不掩饰。

　　张震天翻了个白眼，直接挂断电话。

　　宋枝洗漱完，果然收到张震天发来的信息，是房间号。她满意地穿好衣服，开门后就看见董雯，是来接她一起去片场。

　　江鹤坐在保姆车上，等到宋枝出现后，才冷声说：“只是顺便送你。”这句话倒像是故意解释，颇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宋枝没说话，只盯着她看。

　　江鹤今天的发型是大波浪卷发，衬得她多了几分成熟，眼尾微挑搭配大红唇使她的脸更具攻击性，看得出来化妆师很用心，设计的妆容非常符合角色人设，只是江鹤的眼睛太过清亮，看不出人物的心机与狠厉。

　　反观宋枝，虽然素面朝天，但有她优越的五官顶着，美貌不减分毫。

　　江鹤察觉到她的目光停在自己脸上许久，忍不住侧目，与其对视。

　　宋枝面对她的视线游刃有余，毫无退让的意思，她甚至微微向前倾，落在江鹤脸上的目光虔诚，似乎在观摩一件艺术品。

　　“你好美，幸好我能亲眼见到。”宋枝由衷惊叹，隔了五年，江鹤早已褪去青涩，眉目间是更成熟的美。

　　听见宋枝以极其自然的口吻诉说情话，江鹤匆匆移眼，并把她赶到后座。

　　宋枝双腿微曲，蜷成一团，委屈巴巴地对江鹤说：“夸你也不喜欢吗？”

　　“不喜欢。”江鹤回得极快，但董雯却瞥见她唇角微勾，瞧着分明是心情不错。

　　车子平缓地涌入车流，宋枝收到助理发来的请假消息，需要去医院。

　　助理正在医院等叫号，看见宋枝的回复，疑惑地说：“感冒而已，倒也用不上住院。”

　　到了片场后，江鹤当即下车，步伐又稳又快，并没有等宋枝同行的打算。

　　江鹤比昨天更早到休息室后，令人意外的是孙秦羽也到了，面对江鹤的眼神，孙秦羽直接戳破，说：“你以为我现在应该躺床上，而不是坐在你眼前。”

　　“怎么会？”江鹤微微一笑，没想和她对着干。

　　可孙秦羽不这样想，反倒继续说：“我比谁都清楚自身优势在哪里，只有我不想做，没有我做不到。”

　　这话听着口气大，但要放在她身上，江鹤非常信服，于是点头表示附和。

　　“其实接这部剧之前，我以为会和林桐搭戏，没想到是你。”孙秦羽悠闲地欣赏保养过后的手指，“我起初在想能和林桐角逐最佳女配角的人至少实力不分上下，但从你昨天的表现来看，我确实高估你了。”

　　休息室里并不是只有孙秦羽和江鹤，这番话刚说完，房间里就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周围人都在悄声观察两人。

　　董雯想反驳她，江鹤却按住她，示意不要节外生枝。

　　她懒懒地抬眼，尽管想反驳孙秦羽，但拿不出具有说服力的作品，而且她本心并无追求影后演技的想法，只要求自己的演技过关即可。

　　“随你怎么说，我确实比不上你，有多年的演戏经历，大小奖项也拿过不少，提名更是数不清。”江鹤闭上眼，化妆师为其补妆，只听她继续说：“但对当下的我来说，演好这个角色才是我要做的。”

　　她的声音细腻温柔，不轻不重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连宋枝都不禁驻足倾听。

　　孙秦羽本是有意激怒江鹤，却不想她高拿轻放，将话里的刺头磨平，这会儿倒让她不好开口。

　　一道声音打破室内的沉默。

　　“鹤鹤。”

　　江鹤身形微顿，看向缓缓走近的宋枝，她的声音极淡：“你怎么来了？”

　　孙秦羽蹙眉，开始打量两人的关系。

　　宋枝双手揣在大衣兜里，站在江鹤面前，小声说：“助理生病住院了，我也不认识片场的其他人，所以想来找你。”

　　似乎是怕江鹤不信，她还掏出手机，摆在她面前给她看聊天记录。

　　江鹤匆匆扫了眼，的确没骗她，于是反问她：“找我能干嘛？”

　　“总比一个人待着好。”宋枝眼睛微弯，眸子泛着光。

　　江鹤拒绝的话藏在嘴里，但在她的热切眼神下，始终没说出口，最后留下一句：“随你。”

　　“当然，这就够了。”宋枝俯身抱住她，薄唇迅速擦过她的耳尖。

　　江鹤浑身一凛，微微咬紧牙关。

　　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孙秦羽的眼里，她玩味地笑笑。

　　尽管江鹤并没有完全答应，但在每场戏结束后，她总是本能地看向宋枝，宋枝有时会孤零零地站在场外，有时会和导演低声讨论。

　　导演对宋枝的问题和见解很是欣赏，于是随口问她：“那你觉得秦羽和江鹤的演技怎样？”

　　“孙小姐的演技炉火纯青，情绪表达很自然，激动之处令人动容。”宋枝回得很快，但说到江鹤时，她反倒默了片刻，快速回想江鹤这两天的戏份，最后认真地评价：“鹤鹤的演技很有感染力，但很大程度是有她的美貌加持。”

　　想到江鹤的脸，宋枝觉得这句话表达得有歧义，于是补充：“不过这本是她的优势，况且她还年轻，我相信她会找准感觉 。”

　　导演听后点点头，于是抬眼看向她的身后：“江鹤觉得宋枝说得如何？”

　　宋枝一惊，迅速转身。

　　江鹤的眼神平淡，脸上是得体的微笑，“自然是一针见血，宋老师直接指出我在表演上存在的问题，可帮我少走很多弯路。”

　　导演鼓励她：“你也别太着急，平时多去观察生活，等你真正体会到不同人物在不同情景下的心情时，你在戏里就不会只在意演了。”

　　江鹤微微颔首，“谢谢导演指点，也谢谢宋老师的······评价。”

　　今天天气很好，宋枝眸子微垂，她站在阳光下，安静得像是古希腊神像。

　　江鹤的眼神在她脸上不自觉地多停留一刻，默默承认宋枝生了张极其美丽的脸，仿佛是女娲精心雕琢的毕设。

　　她在心中自嘲：“也难怪我当初喜欢得死心塌地。”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风，吹落了树上的残叶，好巧不巧竟缠在宋枝的发梢，江鹤随即抬手轻轻拨下。

　　宋枝抬眸，眼中看不出情绪。

　　江鹤随手将落叶揣进兜里，冷淡地回：“举手之劳。”心中暗想自己真是太帅了。

　　宋枝好似看出她的内心戏，失笑：“还挺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