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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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同样的虚影在海阳郡数地出现。
与海阳郡相邻的地方都能听到渺渺圣音。
在人族大陆中心的圣山已经在为此事开始忙碌，可与海阳郡相邻的不少县城和聚集地的普通百姓还不知道海阳郡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的哪吒在干嘛？他脚踩乾坤圈正在大海上空驰骋呢，脚下的无数浪花像是在为他铺路。
在他的前方，巨浪滔天，无数在海里生活的妖族被他追的往海洋更深处逃窜。
其中有几个‘岛屿’跑的最快，前方有拦路的妖族直接被‘岛屿’撞飞，不知道追去了多久，一座巨大的岛屿屹立在大海之上。
大部分妖族停了下来，那岛屿应该就是他们的依仗。
岛屿发出轻轻震动：“你是魔神？不对，虽然你三头六臂，但你为人族出头，你是人族！”
海水再次剧烈涌动，无端出现一个巨大旋涡，幽深的海水仿佛一个黑洞，哪怕注视都能被人吸入其中。
在这黑洞中弹出一个脑袋，是那巨大岛鳌的脑袋，而他光一个脑袋就能顶得上在陆地上兴风作浪的岛鳌大小。
“丑妖怪，我是人族，还用你说？”
哪吒一垂手，手里陡然出现一根红缨长枪，歪头看向底下的岛鳌。
“玩了那么久，总算遇到个还算有点儿意思的，来吧，丑妖怪，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哪吒说完就俯冲而下，红缨枪上爆发出剧烈金光。
“在海上攻击我族，你们人族是要撕毁条约么！”
岛鳌震怒，可他看向红缨枪的巨大眼睛却露出了丝丝惊恐。
那一天，鲜血先是染红了陆地，紧接着墨绿色的血液侵染海洋。
海洋的绿色直至几天后才散去。
而此刻，追赶着妖族的人族跑到海边，所有人都看了此生难忘的场景，远处翻滚的海洋就像是被煮沸的开水。
翻涌的浪花更是要直接泼到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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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上，夕阳西下，大地上是无数人族和妖族的尸体。
地上的鲜血像是染红了天空，天边泛起淡淡粉色。
两队军队渐渐靠近，军旗飘飘，一边领头的人从马上下来，快走几步迎上了对面的军队。
“多谢青阳郡相助，也多谢湛家相助。”
海阳郡郡守朝匆忙带着湛家军赶来的湛岚君作揖，众人铠甲上都是血迹斑斑，湛岚君摆摆手。
“青阳郡和海阳郡守望相助多年，这是我等应尽之义，何来感谢一说。”
海阳郡郡守摇摇头，两人又客套一番。
海阳郡郡守便邀请湛家军去临近县城修整，湛岚君婉拒。
“如今海阳郡遭难，我等如何忍心再增添负担，何况家中有事。”
“那我便不拦着您了。”
海阳郡郡守笑笑，她瞧着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
但能坐在郡守位置上的，怎会真的只有二十多岁，不过是与湛岚君一样，年少有为，容貌便永久的定格在了二十多岁。
不过海阳郡遭难，郡守自然首当其冲赶往前线，她身上的血迹和乌发之间的白发便是证明。
“当年听闻你大婚的消息，我还遗憾过，倒是没想到自己才是井底之蛙，你家小郎的文华令人惊叹，我想数年之后，圣山会有他的位置。”
湛岚君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侧身上马，勒住缰绳。
“梅子啊梅子，这么多年了，可算等到你一句软话，没想到靠的还是我家小郎，走了。”
湛岚君打马离开，湛家军的身影越行越远。
海阳郡郡守再次俯身作揖，经此一别，又不知何时再见。
不过还是别见了吧，郡守在心里期盼，同窗时鼓励依偎，那时候她们怎么会想到，往后的日子相见只会在战场上？
副将追上湛岚君，大声请示：“郎主，小郎君那里……”
“已经无大碍了吧？”
“是，那边传来消息说小郎君已经醒过来了，就是力竭昏倒的，戚家五郎君在身前照顾。”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湛岚君不再说话，副将也不敢擅作主张。
差不多的时间，所有前来支援海阳郡的军队统统启程归家。
军队撤退那么大的动静，长佑县又是在两郡的交界处，自然早早收到了消息。
墨竹站在房中，小心瞄了眼床上的湛玉泽。
湛玉泽听到母亲直接回家的消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默默喝着戚承晔喂到嘴边的药。
喝着喝着，湛玉泽笑出了声。
墨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见自家郎君没看自己，直接一溜烟消失了。
房间里只剩下湛玉泽和戚承晔两人，湛玉泽迎着戚承晔疑惑的目光，道：“戚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姐有次突然高烧不退，当时电视剧里演的就是喂药的情节，我姐就让我一勺子一勺子给她喂药。”
戚承晔眼里露出笑意，接话：“记得，你当时不愿意，你姐许了你一个皮卡丘公仔你才答应，结果你姐喝了两勺就受不了了，直接抢过药碗一饮而尽。”
“你就直接哭了，大家都以为是你姐太粗鲁了，把你吓到了，结果是你担心你姐不兑现承诺。”
“怎么突然说这个？”
戚承晔边说话手上动作也没停，湛玉泽看了一眼汤匙道：“触景生情呗，我姐还说让人喂药的都是傻子，一口气喝掉的苦和一点点吃苦哪个苦都分不清，现在想来，那电视剧少了一个设定，一口喝掉无法发挥药性。”
“你是想见你的姐姐们吧？”
借口被戳破，湛玉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幽幽叹了口气：“是啊，本来以为回家就可以见到的。”
“你这记忆还真是吓人，你现在回家也见不到，你两个姐姐都不在家。”
“不在家？”
“对，都在青阳郡和其他郡的交界处，带兵镇守一方。”
“这倒是那暴躁狂的夙愿，呵，守一方平安，驰骋沙场到白头，马革裹尸还……”
“玉宝！”
湛玉泽的话被戚承晔打断，他收起脸上的嘲讽，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戚承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不想听听现在外面怎么夸你？”
“那都是哪吒做的，我不过是个把故事写出来的人而已。”
戚承晔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讲：“现在外界都不止说湛家出了个麒麟儿了，都直接说将来圣山必有你一席之地。”
“圣山？这就受之有愧了。”湛玉泽不慎走心的回道。
“圣山？这我家小郎怕是受之有愧。”湛玉潋回道。
青阳郡与青理郡交界之处，边城。
灯火通明，人生鼎沸，在这里丝毫不见青阳郡的仓惶与破败。
城里最高的酒楼，顶楼最大的包厢内，高朋满座，湛玉潋坐在主位放下酒杯，言笑晏晏。
如果此时湛玉泽就在旁边，那怕是立马就能认出来，姐弟俩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带些驼峰的高挺鼻梁，谁看了不说像。
可和湛玉泽的温和中带着疏离不同，湛玉潋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就一个词：英姿飒爽。
没有几丝文人文气，完全的武将做派。
“小湛将军不必谦虚，湛小郎君两首战争诗一出，挽救平安县无数性命，如今那两首诗怕是很快就要放到学堂以供学习，小郎君在人族的声望一如日中天。”
“如今又出了一个‘哪吒闹海’的故事，哪吒一出，怕是百年间无人能出其右啊。”
“可不是，听闻能召唤哪吒虚影者同位阶妖魔皆可战，天赋强大者甚至可以越阶而战，何等威风啊，我人族何时有过这等威风啊。”
“湛家小郎君召唤的哪吒甚至可以与那岛鳌族长力战而不落下风，可惜你我不在，如此场面不得一见，怕是抱憾终生。”
“是啊，是啊。”
“先贤说的没错，我威威人族，妖魔压不垮，妖魔压我人族一时又如何？”
……
宴席上推杯换盏，不少人身着大红官袍，这大红官袍凡是举人都有一身，为圣山书院所赐。
这些举人老爷口中谈的却是个不过刚刚一阶圆满的十四岁少年。
一场酒宴下来，宾主尽欢。
湛玉潋被副将搀着回到军营营帐，等一进了营帐，湛玉潋神情恢复清明。
副将丝毫不惊讶，熟练的给湛玉潋温茶倒水。
“给母亲那边去个消息，今年我这边的粮饷不用运过来了。”
副将应是，眉开眼笑道：“照着如今的势头，怕是以后得粮饷都不用郎主操劳了。”
“是啊，如今的势头……”
湛玉潋却面带愁容，喃喃道：“玉宝离家时不过还是个不想读书的任性孩童，谁承想，这出去一遭倒是变了摸样。”
“变了也好，变了也好……”
湛玉潋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踉跄站起身，取下发带，万千青丝垂到腰间，往室内走去。
“以前是盼着，可盼着盼着，临到头了，我怎么就感觉不到几分喜意？麒麟儿？圣山？罢了，罢了……”
副将站在原地，直等到室内灯光熄灭才小心离开。
将军她，怕是真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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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喝醉，我清醒着呢，我，我就是高兴！”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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