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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树喆指着徐曦墨:“停,你给我停下,”本是要出言训斥几句,结果看那小姑娘眼眶通红,泪珠子要掉不掉,还真是一副又可怜又委屈的模样,嘴边的话再说不出口,挠了挠头烦躁地说:“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进去吧,别误了时辰。”

      徐曦墨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宫门,边走还不忘提醒树喆:“你别忘了呀,告诉你家主子常来看看我。”其实她想说常来给她打点打点,不要让宫女太监欺负她。

      听起来像是要哭了似的,树喆莫名有些心软,小小年纪无父无母无依靠,在深宫里该怎么活?

      他摆了摆手,示意徐曦墨知道了快进去。

      徐曦墨边走边抹眼泪,她真的好舍不得呀,那是她住了几个月最安稳的地方,不过想想回宫又能看见安芝小主,心头的烦闷也少了很多。

      再说树喆口中那位“军务繁忙,没有时间”的主子,此刻正和陆伯礼,吴崇德在西市新开的八仙酒楼吃茶听曲。

      八仙酒楼的主人倒是个会附庸风雅的,不仅鼓乐齐奏,当街一段《梅花引》更是直接招揽了不少文人墨客。

      楼外笙歌,楼内灯火辉煌,团花簇锦。峻宇雕墙下,鸾歌凤舞,杯酒言欢。

      今日宇文珏做东,陆伯礼一上来就豪不客气地点了生进鸭花汤饼、御黄王母饭 、光明虾炙、火燄盏……足足点了二十道菜,都快凑齐烧尾宴的席面了。最后被宇文珏强制撤除了十道,只留了三人最爱吃的十道菜肴。

      陆伯礼最喜欢其中的单笼金乳酥,这是一种蒸饼类面食,里面加了乳脂,出笼后色泽金黄,余香满口。

      陆伯礼一连吃了三块儿,又招呼宇文珏和吴崇德一起尝尝,奈何宇文珏不喜甜食,一口也未吃。

      陆伯礼一脸叹息:“仲锡你可真不会享福,这么酥香软嫩的东西都下不了口,可惜了,可惜了。”

      宇文珏瞥了一眼满嘴胡渣的陆伯礼,笑骂:“你倒是个会享福的,姑娘们爱吃的玩意儿你也吃的津津有味,日后可不要抢了自家夫人的吃食。”

      陆伯礼嘴里还塞着东西,闻言反驳道:“有娘子了自是要宠的,哪像你,整日板着个脸,木头似的。”

      宇文珏脸上被喷了渣滓,皱了皱眉,“你能不能先吃完再说话?喷了你爷一脸。”

      陆伯礼大笑,一旁的吴崇德也嫌弃道:“子瞻啊,您赏个脸,为我和仲锡擦擦您那张贵嘴,好让我们看着舒心些。”

      陆伯礼从胸口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用丝巾擦了擦嘴,嬉皮笑脸道:“仲锡和子奇莫怪,这非我本意,确实有辱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形象。”

      宇文珏和吴崇德早已见怪不怪,三人中,陆伯礼最是精致,每日衣帽的颜色,样式都有讲究,发饰也捯饬的人模狗样,一出门总能把小姑娘骗的头晕脑昏,欠了一屁股桃花债。

      树喆就在这时进了包厢,上前和宇文珏行礼。
      “二爷,人已经送下了,还给您带了这个,说是一份心意。”

      树喆将徐曦墨给宇文珏的包裹放置在桌上,结果宇文珏还没出手,一旁的陆伯礼见状,直接抢了过来,“呦,这是哪家富家小姐送的?这么大件儿,到底装了多少宝贝?”

      吴崇德玩味地看了一眼宇文珏,然后佯装呵斥陆伯礼:“子瞻不得无礼!快还给你仲锡兄。” 像嗔怪儿子似的不痛不痒。

      陆伯礼将包裹又传给吴崇德:“子奇兄教训的是,还请子奇兄打开看看,是否有凶物,可有毒否?可万万不能伤着仲锡兄。”

      吴崇德严肃地点头:“既如此,这危险之物就交由我来处置。”

      宇文珏无语,这两人一唱一和把他当白痴了。

      吴崇德缓缓打开木箱,里面的东西用红布包裹,看形状像是木棒。

      吴崇德:“这不会是玉笛吧?还真有品味。”

      陆伯礼:“仲锡喜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估计是玉笛。”又拿起一旁用黑布包裹着的一小块儿重物,猜测:“这不会是银两吧?”

      吴崇德瞪了陆伯礼一眼:“你这个俗物,仲锡看上的姑娘怎么可能直接送银两,我猜是砚台。”

      宇文珏放下银箸,擦了擦嘴,给陆伯礼招招手示意拿过来,陆伯礼被宇文珏如此淡定的神态哄的一愣一愣的,问:“仲锡,莫非你已经知道是什么?”

      宇文珏瞥了一眼陆伯礼,漫不经心说道:“我只知道绝对不是玉笛和砚台。”一边说,一边解开红布上面的绳结,慢慢将红布打开,都凑了过去,众人看清眼前之物,大惊:“秤杆!”

      这心意可真是奇特,果然是独一份的。

      陆伯礼忍笑问:“敢问仲锡兄是男子所赠还是女子?”

      吴崇德拍了一下一旁的陆伯礼,一脸看自家傻儿子的无奈:“这还用问?”转而又对着宇文珏说:“敢问仲锡兄,何时迎娶这位独特的姑娘,我和子瞻好提前备礼。”

      宇文珏被这装腔作势的两人吵的不耐烦,“给爷滚一边儿去。”

      他问树喆:“她还说什么了?”

      树喆犹豫着要不要当着陆伯礼和吴崇德的面说。

      宇文珏抬了抬眼,“不方便说?”

      树喆:“倒也不是不方便,就是…”

      陆伯礼打断:“婆婆妈妈的,你家二爷难不成还是个会害臊的?快说。”

      树喆自己整理了一下徐曦墨的要点,齐全地说了出来:“说让您去给她打点一下,她想住单间。她在东市看上一个环钏,想让您给她买下来,还想让您过节给她做身新衣服。她的月俸不够花,听那意思是让您给贴补贴补,常去看看她,给她送点儿银两什么的……”

      不得不说树喆这一番说辞,虽不是徐曦墨的原话,倒也说出了七八分。

      树喆说完后恍然大悟,那杆秤可不就是用来称银子的嘛!这个小宫女脸可真大!

      宇文珏眉心突突直跳,给树喆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说了,哪料树喆在某些方面一直是个半脑:“二爷,您眼睛怎么了?”

      陆伯礼哈哈大笑:“你二爷脸上挂不住了,你再说下去,你二爷还真要害臊了。”

      吴崇德和陆伯礼相视大笑出声。陆伯礼笑的不住咳嗽,吴崇德一边拍着陆伯礼的背,一边意有所指地说:“子瞻,你我地位不保了,有人开始和咱们争宠了。”

      陆伯礼闻言捏着嗓子对着宇文珏说:“仲锡哥哥,你去和我阿耶打点一下,我想有一座自己的宅子,我看上了你书房王羲之的那副真迹,仲锡哥哥我的零用钱有点儿不够……”

      这嗲嗲的语调听得人头皮发麻,宇文珏勾唇,不怒反笑:“子瞻啊,哥现在看着你有点儿反胃,你先别说话,等哥缓过来了再好好儿宠爱你。”他秃噜了两下陆伯礼的脑袋,邪魅道:“乖。”

      陆伯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竖了竖大拇指:“还是您厉害。在下佩服佩服。”

      吴崇德哈哈大笑,随即又正色道:“仲锡,这姑娘究竟是谁啊?”

      宇文珏嘴角的笑意尚未收回,抿了一口茶才淡然开口:“之前我在宫外救下的宫女,这几个月在我那小院里养伤,今日才让树喆送回宫。”

      陆伯礼蹙了蹙眉:“宫女,查清楚身份了吗?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会不会是晁错又给你下套了?”

      宇文珏摇了摇头,“不是,是皇后宫里的人。”

      一说皇后,陆伯礼和吴崇德都沉默了下来,当年宇文珏和楚安羽也算一段佳话,只是后来宇文珏和楚安羽分道扬镳,楚安羽嫁给了那时还是王爷的吴臻。

      陆伯礼微微叹气:“仲锡,过去的都过去了,当下最要紧的是向前看。”

      吴崇德也劝慰:“万不可再因皇后之事一味退让,当年不是你的错。”

      宇文珏视线扫向桌上那道“贵妃红”,楚安羽最喜欢的糕点,他那时每次从军营回来都要去顺义坊排队,为的就是能让她开心。

      如今二人桥归桥路归路,唯一的牵连只剩下吴卓,他答应过大哥,一定会照顾好那个孩子。

      夜间,宇文珏支着两条长腿闲散的坐在窗边,目光虚浮的落在窗外。手里握着茶盏,左右来回旋动。

      神思飘游间想起阿娘每年年节都会纳鞋,做新衣,只是已经好几年没做了。很久没收到大哥的书信了,往常大哥每月都会询问吴卓,如今两个月没有给他写信,可是脚疾又发作了?不知吴卓近来有没有好好练字,那小孩儿有些笨,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好,难怪楚安羽会生气。

      楚安羽,若是…宇文珏及时打断了偏离的思路,这世上从未有如果。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活在当下,放下过去,不迷乱于当下,不执着于未来,人生何愁不自在?

      视线不经意落在那杆秤上,宇文珏有些恍惚,倒是他小瞧那小宫女了。这小姑娘肚子里许是有点儿文墨的,送的东西倒也别致。

      树喆进来后看到宇文珏对着那杆秤发呆,上前问:“二爷,那小宫女莫不是想让您称点儿银子送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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