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三井bg】三分爱情》玖之璋

18、聊聊

　　银座有一家铁板烧店，老板一口关西腔，一定要强调自己做的是“大板烧”。
　　为了证实这家店值得他推荐，三井寿的对哲子重重点了好几下头，“这里的口味和大板当地的很像。这次你带暑期部活没去成，等你有空我再请你去玩。”
　　哲子好奇道：“你去过很多地方？”
　　三井笑到：“打循环赛，客场到处跑。最开始去哪儿都要逛逛，时间长了，就不新鲜了。”
　　老板手里那一碗混合的面粉、山药泥、包菜丝、鲜虾粒，还有看不出来的材料，倒在烧热的铁板上，滋滋滋地冒出焦香气息。香味勾引着他们的食欲，店里装饰暖色调的灯，让煎饼颜色更诱人。
　　三井寿饿了，凑近些深嗅，“还要多久？急不可待啊！”
　　老板笑道：“3分钟，然后翻面再煎3分钟，就好了。”他调好桌边的倒计时提醒器，收回用过的碗，要走。正是饭口，店里人多，他还要去照顾其他客人。
　　三井斜着看老板忙碌的手，直到听见哲子的声音。“交给我好了，请放心。”
　　哲子葱管似的指头握住小铲子，出现在铁板烧之上。三井略吃惊，抬头正见哲子散开的黑发。“你会做？”三井道，眼看哲子颇有兴致地转动煎饼。
　　“会一点。煎饼还挺容易，放心。”她专注于修圆铁板上那片面糊，挺好玩的。
　　“你学过做饭吗？”
　　“哎？”哲子抬头对三井睁大的眼睛笑得露出虎牙，很快又带着腼腆地垂下眼睛，“中学上过家政课，大部分女生都会选吧。小女孩总有当完美新娘的幻想。”她又看三井，“男生似乎大多选体育课。你从小就打球吗？”
　　三井点头，“是啊。几岁来着。”开始于巧合，在众多体育项目中选了当时并不流行的篮球。“小时候父母都忙。我是独生子，家里没人看我。他们干脆给我报了好几个课外班，把我托付给少年活动中心。”
　　太多年前的事，那时他太小，回忆早模糊了才对。但他偏就觉得自己记得清清楚楚，过往都历历在目。他甚至记得他那天想穿新做的白西装，妈妈却给他选了运动装和运动鞋，说走路轻便。
　　“爸妈问我想学什么，带我去少儿活动展，说让我选自己喜欢的，就好像他们很尊重我。”
　　煎饼翻了一面，熟了的面饼焦黄里夹着鲜红的虾粒，香味越发浓了。
　　哲子抽空呷了口橙汁，笑道：“听起来他们是很尊重你。”
　　三井想反驳，忽地失笑，“确实。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他们都没强行控制我。包括我这只肩膀。”他摸着自己即将二次进行手术的右肩，温柔道：“最开始，爸爸说只要我受伤了就必须退役。等我真受了伤，他倒没提。”
　　但他又提声强调：“这些是我努力抗争的结果！第一次也是，什么棒球、乒乓球、橄榄球，哪儿人多他们就把我往哪儿领。我偏不要！当时篮球招生点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只有小猫三两只。我说学那个，他们可不乐意了。”
　　倒计时器终于响起一连串叮叮当当，三井寿急切地盯着被修得圆溜溜的铁板烧，“熟了吗？我饿死了！后面的事有机会再讲给你听。”
　　三井寿确实忘了，他最初接触篮球，其实是和邻居小哥哥一起玩。小哥哥总说打篮球最帅，突然加速绕过他去上篮。他每每气得想哭，咬着牙把眼泪憋回去，气呼呼说你别跑！还没完呢！
　　为什么忘了呢？许是讨厌挫折感吧。
　　哲子将大板烧分成小块的，推几块给三井，其余的推到旁边温着，中间又烤了几只甜虾。边烤边在海洋咸咸的香味里想，三井君分明备受宠爱，难得没被惯坏。
　　三井寿连吃几块，有了食垫胃，想起了绅士风度，问哲子要铲子和夹子，“你怎么不吃啊？后面我来，你吃。”
　　哲子夹了一块到碗里，慢慢转了两圈，“每次做完饭就不饿了。也不知为什么。”
　　“你平时都自己在家做饭？”
　　“一个人，好办。你呢？”看三井不停地挨个翻烤虾，她就知道他从不下厨了。
　　“在家有阿姨做饭，在队里吃食堂。你为什么一个人住？你父母那边离湘北不算很远吧。”三井寿问完，心说会不会问到了隐私？抬眼分辨哲子的脸色。
　　哲子正在挑开胃的小酱菜，见问便笑，“人长大了，就想要自己的独立空间嘛。你看动物，只要长大了，不想走家长也要撵走。只有人反过来。你难道没想过出来单住？”
　　三井寿何止想过。“现在已经不想了。其实在家也好几天碰不见爸妈一面。对了，我有礼物给你。”
　　他给哲子买了一只富士山玻璃杯，此时拿出来，要展示这杯子的特别之处给她看。他点了一杯威士忌，酒倒进杯子。光透过去，将底座的富士山造型映得如落霞洒在雪山上。
　　“美吧。我想你会喜欢的漂亮的东西。”他将酒推给了哲子。
　　哲子被惊艳到，“很美。”她捧起杯子，隔着琥珀色的酒望向三井那双清澈的眸，“怎么想到买这个？你似乎不喝酒。”
　　三井君的笑颜被酒杯映出了夕阳般的光彩，“我对酒一般般。见过别人用，就记下了。这次去了趟心斋桥，刚好碰见。”
　　“你有心。”那夕阳洒在她心上，很暖。
　　三井原本邀哲子逛逛夜景的，饭刚吃得七七八八，电话来了，是美奈。他舔了一下唇缓解紧张，“我在银座。怎么？”
　　“有空吗？有事和你谈。”未等回应，美奈补充到：“公务。巧了，我在京王的法式餐厅，离你不太远。一起吃个饭，聊点儿事情。”
　　三井寿摸摸肚子，生出了一股歉意，奇怪的情绪，既对哲子也对美奈。
　　哲子没听见三井的电话对面说了什么，看动作表情也猜到三井另有事情要办，体谅地笑道：“三井君有事去忙吧，我自己回家就行。这里有新干线，很方便。”
　　“公事。”三井寿解释道。
　　哲子心说没必要解释，可她知道她确实因三井君的在意更愉快了些。天上有层薄云，笼住朦胧月光。遥夜不觉冷，佳期如梦。
　　银座到京王十几分钟。三井寿一路寻思美奈有什么要紧事要在这个时间找他。他早打过招呼明天归队了。
　　推开包间的门，美奈与她优雅的长裙正镶嵌在夜色迷离的窗前。她回眸向三井举起手中的香槟，浅淡地笑，“去了一周，想家了吗？”
　　“还好。”三井寿迎上几步以回应美奈自持地邀请姿态，“你怎样？球队放假了，你有没有给自己放个假？”
　　美奈款款走向餐桌，“挺轻松的。吃点儿什么？”
　　三井差不多与她同时落座，面对面地。他摸着肚子遗憾地笑到：“你怎么不早点儿约我，我刚吃完。可惜了。听说这家店法餐做得地道，还没找到空来尝尝。”
　　“我是……”美奈顿了顿，又笑到：“一会儿再说。那你用点儿甜品吧。我得吃一口，劳你陪我。”
　　三井不饿，一块慕斯蛋糕被他调戏了整餐时间。美奈吃得斯文，一举一动都慢悠悠的。三井坐在对面看着，有一句没一句聊聊这一周的情况。他说赛场上相中了几个球员，她快速报出大致的身价和培养花费。她说工程完成的百分比，他高兴地说着期待。
　　他觉得美奈有心事，她的思绪不集中，反应总慢半拍。三井见过美奈专心做一件事时的投入，那时候她可顾不上优雅，她的干脆果决更迷人。他也见过她狼吞虎咽地吃东西，在火焰队刚组建那一两年，她常忙得顾不上休息，一边写文案一边大口往嘴巴里塞面包抵饿，因为十分钟后她就得出去应酬。
　　三井寿眼底发热，嘴巴里的甜品没了味道：“美奈，我们一起运营火焰队，有七年了吧。你辛苦了。”
　　美奈放下已经涂了果酱的面包，擦了擦嘴巴，显然不打算再动。她抬起头正视三井，她眼中有许多感慨。“是啊，七年了。这七年的艰难，想来只有我们几个一直坚持下来的人才懂。”
　　三井感激，“幸亏有你帮我。没有你，恐怕球队早就破产了。”
　　“既然说到这个，三井，”美奈正色，请三井寿到一侧的小茶几边坐，那里两张椅子贴得更近，好说话，“我突然约你，因为我找不到更合适的时间了。有件公事，我必须和你私下谈。”
　　“有事你就直说吧，你我不用这么生分。美奈，如果说有谁是我绝对放心的，非你莫属了。”
　　美奈的目光落在小茶几上的水晶球摆件上，晶莹剔透的，映出被弧度弯曲了的餐厅和对坐的他们。她心头伤感，还是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决绝地开口。
　　“三井，我想找赤木先生、藤真先生，还有横新文化这几个小股东一起，联合委派一名董事进董事会。”
　　话一落地，三井寿吃惊地盯着美奈，手收到身侧攥成了拳，连脚趾头都用力扣住地板。他盯得极用力，似乎想逼退美奈这个提议。
　　可惜美奈回视得冷静，稳稳接住，丝毫不让。
　　耳边有风声，刮过玻璃窗，嗷嗷地呼啸。有一只怪兽正蹲在窗外，贪婪地撞着玻璃，想要破窗而入大快朵颐。
　　电流不稳，灯滋地响起，眼前忽然一闪。
　　三井寿冷冷问：“是你的主意？”
　　“是我的。”美奈定着眼珠微微点头。
　　“他们股权份额不够。”
　　“另一个是我，我要到了4%。”
　　三井寿嘭地站起来，快速走过房间又快速回来，手重重地拍美奈的椅背，俯身悬在她头顶逼问：“你几时做的这个打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