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O帝王情史[星际]》清雾潋月

64、chapter64

　　“塞尔的西维亚皇子现在只是一个幼儿，离成年还有很长的时间。”加缪皇储看着使团传来的消息，说道，“迦兰斯提这个条件，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

　　庞瑟蒙提出的条件是要让西维亚娶洛尔。

　　西维亚是迦兰斯和萨塞尔目前唯一的孩子，是塞尔和帕述两大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没有意外，他之后将会继承塞尔和帕述两个国家的皇位。

　　如果西维亚将来娶了洛尔，洛尔未来的孩子便能同时获得两个国家的皇位。

　　不管洛尔是不是塞尔皇室的血脉，他和西维亚的孩子有着无可争议的继承权。这既能让洛尔免于必死的命运，还能让他和他的后代以另一种形式获得塞尔的皇位。

　　这是庞瑟蒙能想到的，对洛尔最有利的结果。尽管群臣甚至是他的儿子都不赞成这个提议，特别是他把这个条件设置成谈判的必须条件时遭到了很多人的异议，但是他还是想让洛尔这个孩子尽可能有一个好一点的结局。

　　“如果迦兰斯不同意呢？”加缪皇储在听到庞瑟蒙提的条件时大吃一惊，觉得他父皇是疯了。现在是他们有求于塞尔，而这个条件简直就是直戳迦兰斯的肺管子。

　　换成他是迦兰斯，直接就不用谈了，洛尔必须得死才能安他的心。

　　庞瑟蒙说道：“我们是无法再进行战争了，但塞尔帝国也未必能坚持得下去。所以，塞尔其实也会尽量寻求和平。”

　　他继续说道：“迦兰斯是一个非常善于权衡利弊寻求最优解的人，他不会将个人情绪排在整体利益之前。”

　　“那他不接受这个条件，我们该如何？”加缪皇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父亲的这份坚持。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认为这是他们不想和谈，所以故意甚至了砸场条件。

　　“先提。”庞瑟蒙慢慢说道，“如果最后迦兰斯态度实在是坚决，那就……”

　　“放弃吧。”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扬克。他是对这个孩子有着责任心，但是比起扬克，放弃这个孩子对他而言不是一个太过纠结的选择。

　　让人意外的是，迦兰斯居然同意了这个条件。

　　但是，他提出的附加条件是——

　　即便要结婚，也要等西维亚成年。并且，西维亚在成年后有权决定是否要解除这个婚约。但洛尔在西维亚决定是否娶他之前，将不能进行任何婚嫁谈判以及和他人结婚。

　　换而言之，虽然洛尔和西维亚通过这次谈判有了婚约，但是婚礼必须要在西维亚成年后举行，而且西维亚还有权无条件解除这个婚约。但洛尔只能被动等待西维亚的选择。

　　“这其实是对我们这边提出条件的惩罚条件。”庞瑟蒙也承认道，“要么我们就放弃我们提出的条件，要么就接受他的附加条件。无论哪一种，对他都有利无害。”他甚至都没有提出任何反对也没有任何失态，就把两难的问题抛了回来。

　　现在，他们成了被动的一方，困在了自己设置的条件中。

　　庞瑟蒙在谈判前设置这个“必须条件”其实存在着想让迦兰斯为难的隐谧心思。他想看看迦兰斯是不是就一直能保持让自己恼火的从容和平和。他想让迦兰斯愤怒，让迦兰斯失态，让迦兰斯如鲠在喉。他想将迦兰斯曾经送给他的情绪也还一点给迦兰斯。

　　只可惜，这一局还是被迦兰斯给赢了。不甘和被动的依然是他。

　　“把洛尔叫来吧。”庞瑟蒙说道，“他有权知道这些事。”

　　洛尔被带进了议事厅。他走得小心翼翼，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拽入死气沉沉的深渊。

　　庞瑟蒙将事情同洛尔讲完后，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在西维亚皇子成年之前呢？我会怎么样？”洛尔问道。

　　“你会离群索居，交由专人照顾，直到西维亚皇子成年后由他决定娶不娶你。”加缪皇储直截了当地说道。

　　“所以，事实上是要禁锢我十六七年吗？”洛尔咬着嘴唇，“而且到最后，皇子也很有可能不会选择我。”

　　加缪皇储说道：“但这已经是我父皇能给你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不是他坚持，迦兰斯很有可能直接把你要回塞尔以绝后患。”

　　加缪皇储说得还算委婉，但是洛尔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不选择接受这些条件，那他别无选择，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些条件已经是我们尽力争取的结果了。”加缪皇储凝视洛尔，虽然神情温和语气里甚至还带着耐心的劝说之意，但是他的话语实际饱含着冷酷威胁，“迦兰斯态度坚决，如果不接受这些条件，那我们提出的联姻条件直接作废。你将没有任何权利地被交与塞尔。扬克需要和平，所以我们必须要和谈。”

　　“现在，我们其他所有的条件都已经谈妥，只剩关于你的事还没有做出决定。如果继续谈判，扬克和你都只会获得越来越差的条件。”加缪皇储的眼里带着冷嘲，“能谈来这场联姻，对你来说可是一场胜利。这是你和你的后代日后能登上塞尔帝国皇位的唯一途径。”

　　庞瑟蒙没有阻止加缪。虽然加缪的话并不好听，但确实是实情。

　　“我们没什么隐瞒的了，你可以自己决定。”庞瑟蒙说道。

　　“那在等待期间，我是待在扬克还是待在塞尔？”洛尔嗫嚅道。

　　“自然是待在塞尔。”加缪皇储说道。

　　“我能不联姻吗？”洛尔问道。

　　加缪皇储挑了挑眉，有点不解：“就算你不联姻，你依然会被送去塞尔。迦兰斯的要求里，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回塞尔。”

　　加缪皇储觉得洛尔之所以在听到会被送回塞尔后提出不想联姻，是担心迦兰斯会趁机要了他的命。

　　其实加缪皇储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他是迦兰斯，定然也会这么做——

　　先把洛尔要回塞尔，然后找个借口杀了他。同意联姻不过是权宜之计。和洛尔联姻，其实不会给西维亚带来任何好处。

　　“我知道。”洛尔的声音很轻，“我想恳求他，允许我去神殿。我可以终身不嫁，专心在神殿侍奉。”

　　如果他接受了联姻，就说明他其实对皇位还有野心。迦兰斯未必会放过他。一想到他父君凄惨的死状，他就很害怕。他不想死，他什么都不求，只想活着。

　　*

　　“扬克的使臣说洛尔想去神殿侍奉。”迦兰斯对孔塞多说道，“他倒是比西弗斯要聪明得多。”

　　孔塞多说道：“陛下，洛尔始终是个隐患。”

　　迦兰斯明白孔塞多的意思：“所以，扬克必须要把他交出来。”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孔塞多问道。处死洛尔是最为稳妥的方法。

　　“他要去神殿侍奉就去神殿侍奉吧。”迦兰斯的声音迷人且慵懒，却带着一股令人畏惧的刺骨冷意，“我会让他比任何人都虔诚。”

　　“陛下是打算留着洛尔？”孔塞多并不是很赞成，“洛尔虽然无辜，但他不可留。”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迦兰斯垂眸而笑，纤长的睫毛在眼底垂下灰色的阴影，说道，“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他以及那些野心家有任何可乘之机。”

　　*

　　洛尔站在圣坛前，他想像他向往的人一样永远从容而优雅。

　　他几乎没有和迦兰斯单独相处过。在他父皇还没有驾崩前，他和迦兰斯只在几次重大庆典里算是同处一处，实际没有任何接触。

　　迦兰斯永远都是人群的焦点，他站在哪里，目光的焦点便在哪里。看着远处光芒万丈的迦兰斯，洛尔心里不自觉地会涌起自卑和羡慕之情。

　　尽管他没有真正接触过迦兰斯，但是迦兰斯在他的生命里一直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甚至后来直接成了他命运的关键。

　　对迦兰斯的事了解得越多，他就越对这个人充满羡慕和向往。他想成为像迦兰斯这样能主宰自己命运的omega。

　　他曾恨这个人，又向往这个人，更想成为这样的人。

　　而现在，他什么都不敢想了。

　　他只想活着。

　　神殿里烛光摇曳，熏香四溢，安静到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做不到那人的半分从容，他害怕又紧张。

　　那人真的会放过他吗？会同意他的请求吗？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在一个角落卑微的活着。

　　广阔的神殿中殿里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凝固的空气像是被打破了一般开始流动起来。随后，身后华丽沉重的大门被打开，被拦在门外的光线照射了进来，刺痛了转身回望的洛尔的眼睛。

　　他抬起手遮在眼前挡住了耀眼的光，然后他看到大门中央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走来。随后，那扇大门再次关上，神殿再次暗了下来，烛火灯影又成了主要的光源。

　　憧憧光影在那人身边像是回绕的水流，使得他整个人都像是光影幻化而成，朦胧又迷离。

　　再次适应了光线的洛尔这才看清了进来的人。这是一张美丽绝伦但洛尔却无比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