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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缠人小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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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谯,你到底要做几个菜啊,我刚不是炒了碗藜蒿么,两个菜足够了,多了吃不完……”
角丽谯回到莲花楼就忙里忙外择菜做饭,李莲花是劝也劝不动啊,他知道她心里有气无处发泄就会选择炒菜,虽然味道比他做的好吃多了,但他的胃也就这么大,塞不了多少啊。
这回他的劝说依然没有效果,还被角丽谯塞了只碗,是狐狸精荤素搭配的晚饭。
行,不就是撑一晚吗,由她去吧。
“狐狸精,饿了吧……坐好……我弄的狗饭怎么不见你这么兴奋?”李莲花戳了戳都快把整颗头埋进碗里的狐狸精,是咯,谁做饭好吃,狗都知道。
“喔~原来你就是狐狸精啊!”方多病拎着两壶酒走近,“真可爱!”
李莲花对方少爷突然造访有些头痛,他是不太想应付这个热血小年轻了,可方多病直接绕过他往屋里走。
“好香啊,阿乔在做菜呢!牛肉、排骨……这么丰盛!你是不是猜到我会来?”
“我没猜到你会来,既然来了,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角丽谯最后撒了把葱花,出锅,方多病迅速端起放到桌上,还细心地摆好三副碗筷。
他坐在矮凳上扬起脸求夸奖的模样怎么跟狐狸精有点像呢。
李莲花进屋便看到角丽谯面色缓和,她浅笑时那稍显凌厉的眉目都软下来,如寒冰解冻,温暖如春。
他垂眸不再去看,寻了位置坐下,开口语气略微不耐:“你倒是不客气啊方少侠。”
“哼,阿乔留我吃饭的!”方多病夹了一筷子牛肉送进嘴里,“嗯!这牛肉都炖酥了,调味也鲜!太好吃了吧!”
他挨个尝过去,每一道菜都赞不绝口,到那盘藜蒿却下不去手了:“这不是阿乔做的吧?”
角丽谯掩面偷笑,李莲花咬了咬牙扯了个笑出来:“怎么,有什么问题?”
“这一看就清清淡淡,我尝尝……是不是没放盐?”
“放了,我照菜谱做的!三许盐!”
“三许?我看是放了三粒吧!下回可以加几片腊肉,用腊肉的香去烘托它的清新……算了算了,我看你这厨艺也别做菜了!”
李莲花都在用脸骂人了,角丽谯忍了忍笑,夹起藜蒿尝了点:“我觉得还行啊,你多吃点就习惯了。平时都是花花做饭,我也就偶尔下个厨。”
方多病对她这般偏袒很是不理解:“阿乔,你这是加了多少亲情分啊?人的嘴也是需要养的,有好吃的干嘛要委屈自己呢?改天你去我家,我们家厨子烧菜那可是一等一……”
“还吃不吃!不吃倒了喂狗!”
莲花楼主人发话,哪有不听的道理。
方多病闭了嘴,随后便看到一双筷子夹着排骨从他眼前掠过,落入李莲花碗中。
“阿乔你怎么只给李莲花夹菜?我也要!我还是客人呢!”
碗捧出去了,又灰溜溜收回来。
姑娘对他的友好只是一时的,那句冷淡的“你没手吗”可着实伤到他的心了,呜呜。
人一伤心啊,就忍不住多喝了点。一喝多呢,话就多了。
“哎呀,你再考虑考虑嘛,我若进不了百川院我怎么对得起我师父呀!你看你这老奸巨猾,我武艺高强,阿乔做饭又好吃,咱们仨一起行侠仗义谁看了不是天作之合啊!”
李莲花被方多病缠得不耐烦,又要防止他晕乎乎地往角丽谯身上蹭。姑娘酒量不行,才喝几口就开始傻笑了。
“啧,我再说一遍,把手松开!”
方多病哼了声才松开,旋即扬起手,酒壶敬天:“师父!你一手建立的四顾门、百川院,我一定要为你撑起来!”
“啊,你师父谁?”
“剑神李相夷!”
李莲花稳住一个小醉鬼不够,还得去拉东倒西歪的方多病。
“我怎么不知道李相夷还收过徒弟?”
“这事儿没人知道!”
“嗯,我猜他本人也是不知道的。”
“不信?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从小就体弱多病,我娘甚至连大名都没给我取过,就生怕我活不到成年。”
角丽谯被忽然起身追忆过去的方多病吓了一跳,李莲花扶住她,她就软绵绵地往他身上靠。
小脸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柿子,似乎能掐出汁水来。
他没有上手,这样的倚靠也足够了。
方多病回头看他们,一个两个都没有理他的意思,气得跺脚:“能不能听我说完!”
李莲花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他显然不能会意,继续回忆道:“那年我娘认回了自己小时候丢失的弟弟,就是四顾门副门主、李相夷的师兄,单孤刀。”
“单孤刀是你舅舅?”李莲花总算正视起他来。
“我娘从小就不喜欢江湖,所以她也不希望舅舅公开这层关系。舅舅偷偷教我武功,可我身子骨实在太弱,他总骂我没用……那是我唯一一次见过李相夷……”
如今他不再记得对方的模样,却记得李相夷说过的,握紧手中剑,平天下不平之事。
李莲花轻轻叹息,与他酒壶相撞:“武艺还可以,不算给你舅舅丢人。只不过有些事,你也不用记得太清楚。”
“我当然要记清楚了,那可是我师父!哎,我诶!李相夷的徒弟,陪你一起行走江湖不够有排面吗!”
怎么又绕回来了?
“喝吧喝吧,多喝点。”
喝得烂醉就不会烦人了。
……
清晨,山雾弥漫。
角丽谯是被窗沿上的鸟叫声吵醒的,她昨晚喝得少,倒没有什么不适感。就是身上还有点酒味,换了身干净衣服才下楼。
一楼大门紧闭,窗户也关着,李莲花出去了吗?不该啊,他若要出门肯定会给她留字条的。
“花花,你在里面吗?”
习武之人的耳力不同于常人,即便刻意压低,角丽谯也将那令人揪心的粗喘听得分明。
“是不是毒发了?李莲花!你不能再动用内力了!”
除了他所剩无几的内力,就只能熬过去了。
最早的时候小半年才有一回,发作还算规律,他用内力压制毒性,修养几天便能恢复如常。但这两年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现在连发作时间都提前了。
她问过他到底是什么毒每日喝药都不见好,他却从未与她说明。
毒发时他还总是躲起来不让她看到。
破门而入不难的,她试过,她甚至缠着他学习内功,就为了在此时能帮得上忙。可造化弄人,他们所学的内力相互排斥,无法兼修。
她不知道该怎么救他。
木门打开发出吱呀声响。
一缕阳光铺洒而来,她都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了。
“李莲花……”
他的怀抱好凉,又好暖啊。
“别哭啦,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