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那只猫头鹰好烫人》赤红朱

7、诅咒

　　话音落下，伊斯塔身后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呼吸。是那个叫辉利哉的小孩子，没有他的母亲和姐妹们沉得住气呢。

　　她松开了产屋敷雏衣的手掌，缓步走到产屋敷耀哉的床前。他的床好矮，是什么此世特有的生活习俗吗？伊斯塔单膝着地，将手伸向那团虚弱的魂火——她的手掌接触到了蚯蚓一样扭曲的冰冷纹路。

　　金色的光芒在产屋敷耀哉的额头闪耀，产屋敷耀哉感觉到一股圣洁温暖的力量流入了自己体内，驱散了一直在四肢百骸中作乱的疼痛与冰寒。他的手和脚也再次恢复了知觉。

　　“此世神明在你和你的血亲身上施加了诅咒，同时也留下了庇佑你们的神光。你们做了什么？”伊斯塔只是消除了产敷屋耀哉因为窥视她而遭受的天罚，没有去动小圆球的诅咒，那不该由一位外神来解除。

　　产屋敷耀哉真诚地谢过伊斯塔的治疗，向她讲述起鬼王鬼舞辻无惨与他们产屋敷一族的纠葛。

　　鬼王鬼舞辻无惨本是产屋敷先祖的同源血亲，鬼舞辻无惨堕落为恶鬼，在世间制造了大量的惨案，于是神明降下了对产屋敷一族的诅咒。产屋敷一族的新生儿自出生时便体弱多病，无论如何精心养育都逃不过早夭的命运。当产屋敷一族的血脉近乎断绝时，神道主向他们建议：须向神明立志打败鬼舞辻无惨，抹除产屋敷一族中的污点，以此求得神明垂怜，获取神明的庇佑。于是产屋敷一族创立鬼杀队，世代迎娶神官一族的女性作为妻子，至此他们一族诞生的孩子终于不再尽数夭折了。但即使如此，产屋敷一族也没有人能活过三十岁。

　　“伊斯塔大人对于鬼这种生物有什么看法呢？”产屋敷耀哉问道。

　　伊斯塔接过产屋敷雏衣端上来的蜂蜜水，漫不经心地说：“人族的劣等亚种。没有繁衍能力，饮食种类单一，惧怕阳光。虽然拥有不错的力量，但是只要杀死鬼王，剩下的鬼族都会消亡，族群的生存能力比蚂蚁蜜蜂之流都要不如。”

　　产屋敷耀哉愣了愣，随后苦笑道：“原来鬼在您的眼中竟是如此不堪。可我们一族却花费了上千年都未能战胜他们。”

　　“因为此世的人族也很弱小……”啊糟糕，脱口而出了。伊斯塔赶紧咳了一声，她掩饰性地扭开脸：“我的意思是你们也尽力了，毕竟听上去鬼在个体战斗力和个体生存力方面要比此世的人族强上很多。”

　　“我有个冒昧的请求。伊斯塔大人，我能不能劳烦您帮忙训练我的孩子们呢？因为方才听您说起，您曾经率领麾下的军队讨伐过混沌之湖的恶魔和深渊的不死军团。我认为您在这方面一定拥有非凡的才能和丰富的经验。”

　　是知道我一旦施展术法便会被此世法则攻击，所以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吗？伊斯塔将喝了一小半的蜂蜜水放下，轻轻点了点玻璃杯的边缘：“产屋敷先生，你今年多少岁了？”

　　产屋敷耀哉迟疑了一下才回答：“23岁了。”

　　“在我失去意识前，我已经700多岁了。”她撑着下巴“看”向产屋敷耀哉，“在我面前，你可以把自己当作人族的幼崽，撒娇是被允许的，我对人族一向很宽容。”

　　“撒娇……”产屋敷耀哉茫然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伊斯塔大人，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伊斯塔思考了一下，首先不能让产屋敷耀哉扑到她掌心里打滚，毕竟现在她的身体不再是山峦般巨大的形态了。他扑过来的话，以她现在的大小来说情形会变得相当可笑。

　　啊，有了。伊斯塔想起了我妻善逸。

　　她很有自信地开口：“拉住我的手，告诉我这是你一生的请求，让我杀了——鬼十迁无惨！”

　　“……”

　　产屋敷雏衣悄悄扯了扯伊斯塔的衣袖，附到她耳边小声道：“伊斯塔大人，鬼王的名字叫鬼舞辻无惨。”

　　所以说，此世的人族为什么要把幼崽的名字取那——么长！很难记的诶。算了，我记不住区区一个变种人族的名字这种事情不是超正常吗。伊斯塔决定忘记刚才那段对话。

　　充斥着风暴与龙吟的神威如同倾倒的天幕般压向产屋敷耀哉，散发着神圣辉光的神明用空灵庄严的声音开口：“作为交换，背弃诅咒着你亦庇佑着你的此世神明，呼唤我的名字，向我祷告吧。产屋敷耀哉，你希望被我——太阳神王葛温的后裔，丰饶女神葛温艾薇雅与火神弗兰的女儿——晨星女神葛温伊斯塔所庇佑吗？”

　　产屋敷耀哉沉默了良久，他向着伊斯塔伏跪下身体，声音艰涩地回答：“请容许我郑重地拒绝您，伊斯塔大人。我们将永远忠于自己信仰的神明。产屋敷家族的血脉是因为神明大人的宽容才能传承至今，我们都发自内心地感激着神明大人。”

　　是意料中的答案。小圆球听了应该很高兴吧。

　　“好吧。”伊斯塔懒洋洋地放松脊背，换了另一只手撑住下巴，她并不在意产屋敷耀哉的拒绝。“刚才只是在开玩笑，谁让我刚走到产屋敷宅邸，你们的神明就把我拉进神境好一通阴阳怪气，还很没有礼貌地把我踢了出来。”

　　“轰隆！”

　　“雏衣！伊斯塔大人！”亲眼目睹雷电落下的产屋敷一家方寸大乱。

　　伊斯塔把吓蒙了的雏衣往身边拢了拢，轻拍了一下小姑娘的头顶安慰她：“不要害怕，我们没有被击中。”

　　产屋敷雏衣难掩惊惧地仰起头，这才发现她和伊斯塔大人被一圈金色的屏障包围着，落向她们的雷电甚至没有给这层薄如蝉翼的屏障留下一丝裂纹。

　　“伊斯塔大人，刚才是……”产屋敷天音担忧地来到伊斯塔和雏衣身边。

　　“是神罚。你们的神明真是个小气的家伙。”

　　与之前使用术法后立刻便被此世法则攻击的情形不同，这次伊斯塔在使用了防御奇迹后没有遭受此世法则的攻击。因为此世神明率先发动了攻击，她无论是进行防御亦或反击都是符合规则的，不过只有一次防御或者反击的机会。在神境外，神明之间只能进行这样回合制的无趣战斗。

　　以后得找个机会撕开小圆球的神境，跑到里面把它暴打一顿。伊斯塔在记仇小本本里写上了此世神明的名字。

　　产屋敷夫妇决定对此事保持沉默。

　　伊斯塔向产屋敷耀哉正色道：“我会帮助你们，不管是训练你的孩子们，还是杀死鬼王这件事。只要我仍旧停留此世，这个承诺就一直有效。”

　　“感激不尽，伊斯塔大人！”产屋敷耀哉闻言，激动地向伊斯塔行了个大礼。

　　伊斯塔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不用如此慎重地对待我，我不喜欢这些。停留此世的期间，我只想做我自己，而不是那个永远正确、永远无可匹敌、被所有信徒仰望的存在。我已经没几百年好活了，把我当作一个普通的人族那样对待吧。”

　　“伊斯塔大人，‘没几百年好活’这种话凡人是不会说的。”产屋敷耀哉忍着笑意开口。

　　伊斯塔身体一僵，故作镇定地“哦”了一声，转而聊起其他话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询问：“你们这里的人族一般能活多久？”

　　“无病无灾的话，一般能活到五六十岁呢。”

　　“！”这么短的吗，人族不是能活到两三百岁吗？此世人族的生命简直像是蜉蝣一样啊。伊斯塔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好心地建议：“难道是信仰的原因吗？这样的话，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成为我的信……”

　　“轰隆！”

　　伊斯塔再次被雷击警告了。

　　产屋敷耀哉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声音也很好听，和他聊天很有趣。聊着聊着，他们就聊到了无限列车事件。产屋敷耀哉就此事询问伊斯塔对于上弦之三猗窝座的印象。

　　伊斯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当时睡过去了，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杏寿郎告诉我，当时您和炭治郎那个孩子躺在相近的地方，上弦之三出现后径直袭击了炭治郎，理由是炭治郎是个弱者，上弦之三认为他会妨碍自己与杏寿郎的谈话。”

　　伊斯塔敲了敲自己的嘴唇，努力回想：“当时我睡得很沉，直到察觉到属于我的那团小小的信仰之火快要熄灭了才惊醒过来。你们口中的上弦之三应该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我释放过杀意，不然我不会在他濒死的最后一刻才醒过来。”

　　“属于您的信仰之火？”产屋敷耀哉敏锐地察觉出了伊斯塔话语中透露的信息，他沉吟了一会儿方才开口，“您是指……杏寿郎信仰着您？”

　　“是哦。从见到我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燃起了属于我的信仰之火。”伊斯塔点头。

　　“……”产屋敷耀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所以这就是杏寿郎突然向天音询问如何照顾目盲之人以及宅邸该如何为其改造的原因吗？他发现自己很难向一位真正的神明解释有的人是不会信仰神明的，更不可能在第一次见面就对一位人类少女模样的神明产生所谓的信仰。这位不太了解人类的大人恐怕搞错了某些东西。

　　“请问您是如何看待杏寿郎的呢，伊斯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