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梅花雀

66、第 66 章

　　吃过早饭，有人提议要去附近游玩，巫砚也在人群之中，这是一个了解别墅外部的好机会，也许他能看到不戴面具的人。
　　他们要去的是别墅附近的海滩，这座别墅建在海边，一片礁石堆在一起，巫砚抚摸那些石头，触感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他开始产生错觉，他并不是在一幅画里面，他真的在海滩上，迎面有海风吹拂，带来咸腥味，脚下是湿滑的石头。
　　可他确认了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想确认的，是杀人案因何而起，又是谁杀了他们？他们又为何戴着无法摘下的面具？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如何离开这里。
　　海滩边传来痛苦的呼叫声，巫砚循着呼叫声赶到现场，在众人的包围中，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在地上打滚，她的身上有叮咬的痕迹，她刚被毒蜂蛰了。
　　她还没有死呢，为什么没有人对她做出反应？
　　巫砚抱起她，问众人，“医院在哪？”
　　回答他的是嗡嗡声，他只好跑到距离最近的别墅里，去那里寻找药物，被蛰的女人情况越来越严重，尽管巫砚替她清洗了伤口，又拔掉毒刺，这些无济于事，她开始呼吸不畅，直至无法呼吸。
　　第三个人了，这是他进这幅画之后，死的第三个人。
　　为什么这幅画里要不断地死人？这些人是真的人吗？为什么他们对别人的死没有别的反应，只会站在一旁，窃窃私语？
　　晚上，管家来请他去参加宴会。
　　一想到那个满是面具人的宴会，巫砚内心开始抗拒，他开始怀疑，这些人也许不是人，也许是别的东西，他们戴着面具，只是长着人的手和脚，完全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机器人，人猿，傀儡，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们对杀人现场的无动于衷。
　　那死去的是什么？
　　围观者是机器人，那死去的也是机器人，围观者是猴子，那死去的也是猴子。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个戴面具的男人突然倒地，手脚抽搐，有鲜血从嘴角淌下，所有人都见证了这一幕，他咬死了自己。
　　巫砚将他的尸体与其他三个死者的尸体放到同一个房间里，为尸体盖上白布。
　　离开前，他尝试着去揭死者的面具，无法揭下。
　　他回到房间，面对的同样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镜子里的人戴着一张雕花的面具，面具底下是什么样的，巫砚觉得不太想得起来，也许下面也是一个机器人，也许那是一具行尸走肉，也许下面什么也没有，只是面具。
　　他是谁？
　　他真的叫巫砚吗？
　　他住在哪里？
　　哪一天出生？
　　他的工作是什么？毕业于哪个学校？
　　他不太确定。
　　这里真的是画中的世界？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一切变得模糊不定。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弟弟，你要保护弟弟。”
　　脑海中窜出一句话，曾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对他说出这句话，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他看着那个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孩，捏了捏他的脸蛋，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是的，从那时起，他就对自己所面对的世界充满了麻木，没有什么能令他感到欣喜。
　　直到有一天，他感觉他的世界出现了一些真实感，他能感觉到人的皮肤是柔软的，带着些温度。
　　他想起来了很多事，一些太过久远的，几乎被遗忘的事情，一些不久前的，有一半与同一个人有关。
　　等他回到C市，如果叶诗还没回来，他就去把这家伙找回来。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具渐渐褪去，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挂着肖像画，画中的人没有脸，只有面具，在画的最下方，是画的名字——《无法摘下面具的人》。
　　名字下方，有一行注释：面具下方能藏世间一切污垢，鬼祟者用它藏匿阴谋诡计，背叛者用它藏匿狼子野心，胆小者用它藏匿怨恨妒忌，与面具融为一体吧，这世上将无人能认出你。
　　巫砚转过身，在房间里寻找，房间里如同进门那般，空无一人。
　　来到别的画前，巫砚感觉到了一种吸力，在吸引他靠近这幅画，直至与画融为一体，他确信，这些画存在着某种能力，能让靠近的人进入画中的世界。
　　这个画廊本身是一个禁区？还是类似巫蛊娃娃的一种异能？
　　禁区有核，巫砚没在这个画廊里看到类似核的东西，他在画廊里找到一条走廊，通过走廊，他来到另一间屋子，里头灯火通明，有人的欢笑声，还有食物的香气，他抬头去看那些人的脸，每个人脸上都有确定的表情，这并不是另一个画中世界，这是真实的世界，是一场真实的宴会。
　　有人向他走来，巫砚记得这张脸，是主持会议的人，巫砚估计，这个可能是他的上司。
　　“叶诗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他在闹别扭，”巫砚道，他很想问门口那些画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不能问，即使这个人是他的上司，他也无法信任对方。
　　不得不承认，面具是个好东西。
　　“下次记得叫上他，不然他会因为你没叫他，继续闹别扭。”
　　巫砚不这么想，叶诗是挺记仇，不过那只会针对他看不顺眼的人，他并不想解释，就名义而言，他和叶诗并不是一个阵线的，解释过多，反而会引起一些人的警惕，这些人的特点是喜欢控制别人，常常出现在各种领导岗位，也许也包括眼前的人。
　　他在宴会上没什么认识的人，加上一张看上去不太好想与的脸，没人想靠近他，他全程躲在角落里吃东西。
　　不过他也偷偷观察过参加宴会的人，至少记住这些人的脸，下回遇到，还能认出来。
　　这些人中，就包括在楼下跟他说话的阮司轩和金墨，他们是异能管理科下辖的战斗人员，和他们这些被外派出去看门的不同，是当红人物，受到追捧的。
　　如果要比喻，阮司轩和金墨就是正式工，还是门面，而巫砚是个合同工。
　　宴会结束，巫砚回到酒店，又给叶诗发了个短信，“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发完消息，巫砚将手机扔到床上，拿着衣服进了浴室，等他关上浴室的门，床上的手机亮起，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显示是叶诗的名字。

　　主cp不是骨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