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梅花雀

55、第 55 章

　　车子在无人的道路上行驶，路两边，树影摇晃，在高大的树影下，他们的车犹如大海里的扁舟，蹒跚前行。
　　许今开了车灯，不过雾气太重，灯被雾气折射，也变得朦朦胧胧。
　　车子已经开了有两个小时，还没有走出这里，他在心里骂了叶诗无数遍，又觉得叶诗不会拿他们的生命冒险，一直往前开，就能回到城市。
　　叶诗其人，许今说不好，他和叶诗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他对叶诗的信任来自于孟红妆，他们似乎很早就认识了，其中有些许今无法理解的事情，许今至今没敢提及。
　　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果不是恰巧被孟红妆救了，可能最后只会横死街头，为了报答这份救命之恩，他必须保护好孟红妆。
　　浓雾中透出一道光亮，迎面来了一辆车，许今紧急避开，车子错身而过，那一刻，欣喜涌上心头。
　　开出来了！
　　雾气消散，星空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道路两边是山坡，被草木植被覆盖，没有灯光，没人能知道草木之中藏着什么，许今此刻也无法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他调出地图，gps的功能无法使用，屏幕上的红点反复跳跃闪烁，比夜空的星星还调皮。
　　他又拿出手机，拨打叶诗的电话，传来一阵忙音，拨打其他人的电话也是同样的效果，这事很不寻常，许今急需了解现状，可最该对此做出解释的叶诗失踪了。
　　叶诗此刻人在哪里？
　　“阿嚏，”叶秋打了个喷嚏，绻缩的身子又往巫砚身上靠了靠。
　　“咚咚咚——”
　　有人敲响车窗，在叶诗这一边，叶诗扭动了一下身子，重新找了个位置，将脑袋埋在里头。
　　“咚咚咚——”
　　敲窗的声音坚持不懈，叶诗装作没听见，继续睡。
　　巫砚睁眼，把这个粘人精推开，“看看怎么回事。”
　　叶诗不情愿地扭过头，与敲窗的人大眼瞪小眼，车窗外的人见他依旧不摇下车窗，只好比划嘴型。
　　巫砚道，“他说了什么？”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摇下车窗。”
　　“万一我一开窗，他们就攻击我怎么办？”
　　“他们？”
　　“还有一个人。”
　　“也许他们只是遇到了麻烦，需要帮助。”
　　“别把人这种东西想得太好。”
　　“你也是人。”
　　“我从来不以好人自居。”
　　巫砚扔给他一个白眼，越过他，按下了车窗。
　　叶诗立刻嚷道，“亲爱的，你一点都没有警觉性，万一他们两个是在逃的连环杀人犯，我们今晚就会被抛尸荒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他说话的时候，车窗已经打开了，只要不是聋子，外头的人能听得一清二楚。
　　敲窗的人道，“你到哪去找像我这么帅的连环杀人犯？”
　　叶诗道，“谁说长得帅就不可能是杀人犯，表里不一的人多得是，谁让这个世界的人喜欢以貌取人。”
　　“这么说，你也可能是连环杀人犯？”
　　“我不仅可能是连环杀人犯，还可能越了好几间监狱，是要被立即执行死刑的重刑犯。”
　　那人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有磁性，“你真像个炸毛的小猫咪。”
　　巫砚，“…”
　　他应该生气吧，他应该生气吧，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对象。
　　最终两人还是上了车，听他们自述，是在附近工作的人，别人都下班了，唯独他们俩有事留下，晚了一个小时下山，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走不出这座山。
　　两人中，最初向他们搭话的叫李新，另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叫张正禹。
　　“什么技术工人，都是假的，”此话来自叶诗。
　　“那他们是做什么？”
　　“牛郎店的。”
　　巫砚想，叶诗绝对是记仇了。
　　见叶诗和巫砚下车，李新低声问身边的张正禹，“名单上有吗？”
　　“没有。”
　　李新遗憾道，“我还以为这回能立个大功。”
　　“其中一个有异能，点级，另一个，我探测不到，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吗？”李新瞧着车窗外，夜色暗沉，但异能者的视力要比常人好得多，他能看清两人的位置和距离，他也能听到两人的谈话，自然听到了叶诗那句话，就好像是故意让他听到的。
　　叶诗和巫砚回车，李新提出要开车，他说自己是当地人，认识出去的路，四人都心知肚明，这条路已经不是最初的那条路，不过叶诗和巫砚一时也不知道前往哪里，便让李新开车。
　　一开始只有一条道路，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出现了岔路口，李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右边那一条。
　　巫砚不放心，偷偷观察着李新一路来的表现，他发现，面对选择，李新都能很快地做出选择，但叶诗说过，在成核的过程中，周围的地貌会重新组合，所有的道路都是混乱的，无法依靠常理去推测。
　　也就是说，李新是头一次走这条路，他又没有地图，他判断的依据是什么？是他的能力？那么他的能力会是什么？
　　记忆力？依靠记忆的前提是有记忆存储。
　　现场的分析能力？大脑强化？
　　很有可能是这方面的能力。
　　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出去的概率就会增加，这对迷路的人来说是好事，但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他们需要找人，一边是简斟和学生，一边是许今和孟红妆。
　　趁着休息，巫砚找到李新，说明了此行的目的，“你擅长找人吗？”
　　“既然坐了你们的车，不做点什么，也说不过去，说吧，你们要找什么人？有他的物品吗？”
　　需要物品，那可能是跟气味有关的能力，巫砚找到叶诗，“你有没有简斟的东西？”
　　叶诗在后备箱的一堆杂物里找到了一件外套，“这个。”
　　巫砚看到那件又灰又旧的外套，觉得概率不大，“那孟红妆的呢？”
　　“没有。”
　　巫砚将那件希望不大的外套拿给李新，李新倒是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