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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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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学生一一上车,车子驶回学校,夕阳斜斜照下来。
叶诗,巫砚和钱石萝挤在车里,三人齐齐盯着一个黑色的娃娃,它缺了一只眼睛,叶诗掏出青色玻璃珠,正好将玻璃珠嵌入眼眶。
巫砚最先开口,“她同意给你?”
钱石萝道,“怎么可能,上厕所的时候,我顺手拿的。”
巫砚道,“偷东西不好。”
钱石萝道,“事急从权。”
“等回去再讨论这个问题,”叶诗道,“现在我们要去个地方。”
巫砚问,“什么地方?”
车子顺着川流不息的道路前行,在一所大学门口停下,巫砚看清校门口的牌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你的母校。”
“准确地来说,它还不算,当然它确实给过我一张纸,证明我在这里干了点事情。”
“但它给你打电话,让你参加这一届的毕业典礼,”巫砚接到过电话,所以知道。
“他们显然请错了人,”叶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打完电话,他对两人道,“走吧,他说马上来接我们,但等他想起来,并付诸实施,肯定得等到半个小时后。”
叶诗要找的人是简斟,当他们找到简斟的工作地点,他的学生告知他们,简教授在实验室做实验。
“我们去找他,”叶诗道。
学生听了很紧张,“你们不能这么做,教授说过,不让任何人进去。”
这时门口走来另一个学生,揪住他,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学生脸色几经变换,终于没再说出阻拦的话。
叶诗敢随便进简斟的实验室,巫砚和钱石萝可不敢,两人等在外头,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两人一起出来。
和上次见面相比,简斟看上去憔悴了一些,脸上的胡子还没来得及刮。
“无论他的父母是谁,请告诉他们,珍惜时光,现在再生一个还来得及,”简斟说完这些,又回了实验室。
门关上,巫砚和钱石萝面面相觑,巫砚道,“也许他们不知道会比较好。”
钱石萝道,“娃娃呢?”
叶诗道,“后面还有一点分析需要时间。”
“分析什么?”巫砚问,他们已经找到了吴健的下落,也知道了娃娃的作用,如果说还有什么需要做的,那就是那个被他跟丢的占卜师,想起那个,巫砚顿觉十分愧疚,因为黑色的娃娃就是从占卜师那里流出去的,只要娃娃在流通,就会有人因此死亡。
巫砚想到一个可能,“他能帮我们找到占卜师?”
叶诗道,“如果你说的是那个靠假水晶球骗人的占卜师,她已经被捉了,现在在看守所。”
“什么时候?”
“那天,在你跟丢她之后,机器警察通过她的照片找到了她,不过很遗憾的是,娃娃不是她做的,她只是个媒介,她的异能相当鸡肋,只是在别人心理脆弱的时候,催眠别人,让人相信她说的话,亲爱的,你没被催眠吧?”
巫砚感觉很挫败,他的事情总要叶诗给他收尾,“她招了什么?”
“她讲了一个故事。”
“什么样的故事?”巫砚满怀期待。
“她说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一个人跟着奶奶生活,但她们的生活太艰辛了,尤其是到了冬天,奶奶年纪大,没有干活的能力,她只好去找活干,她那时已经十三岁了,但又瘦又小,看上去不到十岁,没有地方要她,她只好去卖火柴。”
巫砚打断他,“够了,你别再说了。”
钱石萝道,“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故事。”
“她就一直这样?”
“他们没有证据,能证明她知道这件事,这之间的界限就像蓄意和过失,主观目的能影响很多事情。”
“那她有没有说她把娃娃卖给过谁?”
“现在还在问,目前只问出了七个人。”
叶诗用了只,说明真实情况要比七个多很多,这种问法很慢,“要是我的能力能用在异能者身上就好了。”
“亲爱的,你想不想强化你的能力?”
“当然想。”
“能力强化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它很危险。”
“我希望能这么做。”
他的能力看上去挺有用,实际上很鸡肋,因为他面对的敌人多半是异能者,这些异能者或有超常的战斗力,或有一些特殊能力,但他的能力对异能者不起效,如果他能够通过交谈,就发现异化的人或者连环杀人犯,事情会顺利很多。
关于占卜师的审问还在继续,他们陆陆续续找到了散布在外的黑色娃娃,有些还没被使用,有些已经酿成大祸,但无论做得再多,堵不住源头,都是徒劳。
“这里有一个人和其他人不同,”面对着摆满桌面的资料,叶诗道。
巫砚道,“陶婉?”
“是的,她是唯一一个手持娃娃,却失踪的,她和别的人不同,而且我怀疑割鼻案凶手的消失跟她有关。”
“你是说陶婉的娃娃是割鼻案的凶手?”
“你能想到比这更合理的解释?”
“可那是一个连环杀人凶手。”
“也是唯一一个拥有异能的娃娃。”
警察早就发布了陶婉的照片,至今没有消息,没人知道她是生是死,又在哪里生活。
“她本可以过很普通的大学生活,毕业后找个工作。”
“这世上所有的事情皆有其因,因造就了果,人由过去塑造,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寻找童年失去的部分。”
“我不喜欢宿命论。”
“那你一定喜欢每个人都是可以改变的,能变得更好,也能变得更坏。”
“难道不是吗?”巫砚反问叶诗。
“人皆有命,命不由人。”
“我是不是该反驳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巫砚轻叹一声,“对于这件事,我只能说好也是一生,坏也是一生,我宁愿相信人是可以改变的,命运也可以改变。”
所以他希望叶诗也能快乐一点,他每天跟叶诗待在一起,他能感受到他的忧愁,他总觉得叶诗在担忧和害怕,但他还不知道那种情绪的尽头藏着什么。
过了几天,巫砚从叶诗那里听到了一条坏消息,占卜师死了,死于吞药自杀。
“她不可能自杀,一定是她掌握了什么重要消息,她本人也不知道,”叶诗翻出过往资料,那些被占卜师欺骗过的男生和女生。
他就这么看了一上午,门铃响了好几回,都没反应,好在巫砚买菜回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青年,西装革履,但神情难掩紧张。
巫砚问他,“你找谁?”
“我是,我找这家的主人,我听说这家有个小孩,”他说到一半又不说了,似乎是想起了来之前的叮嘱,让他保密,不要同不相关的人谈起这件事。
“你是来接谢兮离的人?”
“是的,是我,你怎么知道?”
巫砚指指房门,“我住这里。”
他打开门,将菜放在柜子上,换好鞋,回头瞧见青年还站在门口,“进来啊。”
“我还是站在这里比较好。”
“里面又没妖怪,你怕什么?”
青年一脸抗拒,但一想到任务,还是试探着走了进来,那样子真像是进什么龙潭虎穴,这让巫砚不得不开始怀疑,叶诗是不是曾经炸过异能管理科。
“叶诗,接谢兮离的人来了。”
叶诗完全没有要理他们的打算,巫砚也不管他,给青年泡了杯茶,“谢兮离现在还在学校。”
“那我们马上去学校,”青年的脚已经想往外挪了。
“不,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一些事情,异能管理科的课程安排,他会在里面过什么样的生活,遇到什么样的人。”
青年磕磕巴巴介绍了一遍,反复保证谢兮离在那里不会有事。
“我们去学校。”
两人上了车,开车的是巫砚,他又重考了驾照。
“前辈,真亏你能一直住在那栋屋子里。”
“那栋屋子怎么了?还有,你为什么叫我前辈?”
“因为我们都是异能管理科的人,你比我先进几年,我当然得叫你前辈,”青年倒是没有多怀疑,一五一十答了,“至于那栋屋子,那可是禁区。”
“什么是禁区?”
青年想,前辈一定不会不知道禁区的含义,这是在考他,“禁区是一些特殊的建筑或地点,一般情况下无法移动,不同的禁区有不同的作用,禁区一旦形成,级别必定在弦及弦之上,只有与禁区同级别的能力者才能长时间待在禁区,所以它通常又用作关押一些危险的能力者。”
弦,禁区,巫砚又听到了一些不理解的名词,但他没有再问,他还不想引起这位同僚的怀疑。
车子驶到校园门口,谢兮离站在那里,两眼放空,等见到他们,才慢慢有了焦点,但他没有恳求留下来,也没有哭,那倔强的表情像是强装成熟。
“有时间就打电话回来,我也会回去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