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梅花雀

114、第 114 章

　　不可逆转的异化，简斟对此能给出的建议是等发病时将人控制起来，送往异能管理科，后续交由异能管理科来处理。
　　可李庭为什么会走向异化？
　　电话里，张佳倩道，“他最近压力有点大，问了也不告诉我，是不是心理出了问题，可他不说，谁会知道呢？”
　　张佳倩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就是异化最难办的地方，要如何说服亲近的人，让他们相信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人，如果一个人突然消失，必然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当然也能采用删除记忆这种做法，但牵连的人很广，投入巨大，这么做不划算，更普遍的做法是等人变成非人。
　　“他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吗？”
　　“谁没有啊，工作嘛，肯定有不开心的事，不过我跟他就是给人打工的，这个工作干不了就换一个，事情过去了，出去买东西，散散心，总归会忘记的。”
　　是啊，总归会忘记的，那李庭到底在为什么烦心？
　　“那不良嗜好呢？”
　　“在网上斗地主算不算？”
　　“输了很多钱？”
　　“也没有。”
　　巫砚挂断电话，从张佳倩这儿，他怕是无法知道真相，可李庭外出打工，远离家乡，在这里又没有太亲近的朋友，最了解他的人就是女朋友，女朋友都不知道的事，恐怕只能从本人口中套。
　　叶诗见他一直在烦恼，便道，“别管太多，等他病发，送去管理科就好了。”
　　“但这样就无法知道异化的原因。”
　　“异化的原因重要么？”
　　“我希望知道，现在也许做不了什么，但将来有一天，可以找到逆转的办法。”
　　叶诗道，“无非就是那点破事。”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大概能猜到。”
　　两人谈话间，钱石萝过来找两人，“相亲遇到的一个女人一直打我电话。”
　　巫砚问道，“怎么回事？”
　　“她说想给我介绍一门亲事。”
　　但这是不可能的，钱石萝不是人类，参加活动的人却不知道这件事。
　　叶诗道，“什么条件？”
　　巫砚道，“这种事直接拒绝就好了。”
　　钱石萝道，“我也这么想的，可她一直打电话过来，说我们很合适，我想不通究竟哪里合适，我是说，依照约定的择偶规则，人会选择和自己年龄相近，阅历相近的对象，但那个人四十三岁，刚丧偶，比我大了将近二十岁，这合适吗？还有，她说他有一套房，加两个孩子，正好我有两套房，将来给孩子一人一套，是这么算的吗？”
　　巫砚听得直皱眉，正想跟钱石萝说这是不对的，叶诗从沙发上跳起来，对钱石萝道，“把手机给我。”
　　巫砚道，“你要做什么？”
　　叶诗道，“骂人。”
　　叶诗拨通电话，对面的人以为钱石萝想通了，想要见面，“我们哪天约个时间，我弟弟可帅了，两个儿子绝对懂事，学习成绩又好，你来了就什么也不用做，就做做卫生，烧烧饭。”
　　“烧饭？我烧你全家，我脑子有病，才会把培养了这么久的妹妹捐给你家做慈善，做慈善都是好听的，慈善还能帮到有需要的人，我看你们一家是吸血虫转生的，前妻怎么没的，别是被你们吸血吸死的，现在人死了，吸不到了，以为可以找到年轻有钱的接盘，做梦都没这么甜，我看你们一家明天开始就不要睁眼，赶紧投个好胎。”
　　叶诗骂完，挂断电话。
　　巫砚递给他一杯茶，“消消气。”
　　“我没生气。”
　　“没生气还骂人？”
　　“我帮助他们认清自己几斤几两。”
　　“还不是你让她这么说，现在好了吧，来的都是这种人。”
　　钱石萝捧着震动的手机，“又打回来了。”
　　叶诗拿过手机，继续骂，也不听对面说什么，骂完就挂电话。
　　五分钟不到，电话又来了，却不是这个号码，打来电话的是李庭，原因是被骂的家属投诉到了主办方，李庭作为联络人，刚刚才被骂了一顿。
　　他对这件事的女方印象很深，因为实在很美，他工作以来，头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人，这么美的人家世必然差不到哪里去，另一方却是中年丧偶，还带着两个孩子，家里有一套房，还是靠着妻子车祸赔的钱才还清了房贷，一点都不配。
　　她应该配更年轻的人，年轻人才充满希望，这种中年人早就被生活磨光了希望，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应该和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在一起，只要他有了这么漂亮的妻子，再加上两套房，卖掉其中一套，他就可以开一间小作坊，通过钱滚钱，十年之内，他就能成为一个小老板，这是他应得的，这个社会欠他貌美如花的妻子和充满希望的事业。
　　他才不会真的去谴责女方态度不好，他只是顺带问了一句骂人的事，便道，“对面很生气，但我也知道，这是我们的过失，没有严格筛选参与人员，我希望能有机会充分了解钱小姐的择偶意向，以便我能为之前的失误做出弥补。”
　　可他想错了，对面接电话的是叶诗，他自然是怎么气人怎么说，“我妹喜欢有钱又聪明的人，资产上千万是基础，名牌学校毕业是必选项，她这么漂亮，对象也要年轻帅气不过分吧。”
　　巫砚和钱石萝对望一眼，已经忘记了他们在干什么？是为了什么而聚在这里。
　　对面不停地应和，嘴巴里念叨着，“这是应该的。”
　　可是这种人不是他们这个平台能接触到的，而且满足这种条件，真的会来参加相亲活动吗？
　　若是平时的李庭，自然会想到这些，可现在，李庭脑子嗡嗡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脑子，钻得他脑袋生疼。
　　“我会想办法安排，等找到合适的人，我会立刻联系您，”说完这句，他就匆匆挂了电话。
　　头疼得越加厉害，嘴巴也很干，牙齿很痒，他急切地想要吃点什么，带着生腥气的，滴血的东西。
　　钱石萝接过电话，“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等他给你打电话，”叶诗转头看向巫砚，“你不是想知道异化的原因？只要你偷偷地透露一件事，你和钱石萝是同事，他就会把原因告诉你。”
　　“什么意思？”
　　巫砚半信半疑，在下次的相亲活动种，状若无意道，“连她也找不到对象要来参加相亲活动？可我们公司追她的人一大把，总经理还想介绍自己的儿子给她认识，可惜他儿子还在读初中。”
　　李庭激动，“你认识她？”
　　“是啊。”
　　“她条件很好，你不会也喜欢她吧？”
　　“哪会呢，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就是一个穷小子，没钱没房，跟她差太远了。”
　　“那她喜欢什么？”
　　“这个也要了解吗？”
　　李庭自知这样的问题是不合适的，但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我怕出错，之前已经惹她生气了。”
　　“她喜欢买东西。”
　　“那朋友呢？她都跟什么人往来？”
　　“这个你问她比较合适。”巫砚察觉到了不对劲，这绝不是主办方需要了解的东西，李庭为什么要问这些？
　　是他自己要了解？还是有人让他打听钱石萝的消息？
　　趁着休息的功夫，巫砚给张佳倩打了个电话，“他最近有没有谈论起工作上的事？”
　　“没有，不过他最近在看开店方面的资料，他是不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遇到了诈骗？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最近在想这段关系还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绝对不是，巫砚一直在调查李庭，知道得很清楚，除了工作和睡觉，李庭几乎没有时间干别的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身上已经染上了血腥气，他的同事在背后议论他，认为他染上了什么疾病，开始疏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