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梅花雀

111、第 111 章

　　小小的绿芽从土里钻出，不断向上生长，它疯狂地吸取周围的能量，四周的能量迅速枯竭，那些原本漂浮着的小生物发出爆破声。
　　巫砚的身体也不好受，这株植物是把他当成了生长的养料，不断用他来补充自身，巫砚想要收回手，那株植物像是有意识般，生出旁枝，缠住巫砚的手。
　　继续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这株植物吸干。
　　巫砚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摸脚边的刀，刀子砍在植物上，起初还能砍出一两条伤口，但它很快就学会了应对刀子的办法，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左躲右闪，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喀拉——’
　　刀身出现裂缝，下一击，它就变成了一块废铁。
　　反抗失败的巫砚感觉能量流失的速度在加快，植物疯狂生长，此时它已经长出了叶子，卷成一个尖，又舒展成一个圆盘，静静浮在空中，接着，旁边又长出一片叶子，比原来那片叶子稍矮稍小。
　　绿叶随着能量的流动而晃动，在绿叶当中，藏着一个粉色的花苞。
　　继续这样下去，只是徒劳无功，与其这样，还不如快速将能量灌注入植物当中，只是这么做，巫砚的身体也如刀割般。
　　五脏六腑被反复揉捏碾压，血管干涸，如被烈日炙烤的泥路。
　　能量疯狂涌入植物的根茎，它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快速生长开花，地面膨胀，地下已经无法再容纳疯狂生长的藕节。
　　它钻出地面，向天空生长，两节藕的中间又长出一个旁支，它的模样怪极了，它虽是藕，却在照着别的东西靠近，它有两节藕臂，有一个膨胀的圆脑袋，还有一个正在膨胀的身体，再过不久，它就会挣脱大地，像个人一样站立在大地上。
　　“你在呼唤我吗？”
　　几乎快变成人干的巫砚，“…”
　　这魔法少女签订契约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藕人见巫砚不理它，扭动身体，从土壤中跳出来，它只有半人高，加上手脚都是藕节，胖胖的，走起路来，一蹦一蹦的。
　　它走到巫砚身边，用胖胖的藕节手臂保住巫砚的腿，巫砚不理它，它就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来了个抱大腿。
　　巫砚面无表情看着它，脑中冒出桂花莲藕的做法，好久没吃饭了，连看个生莲藕都像珍馐。
　　“不要吃了我，”它可怜兮兮道。
　　“我很饿，”巫砚漂浮在半空中，有气无力道。
　　它犹豫好久，举着手臂递到巫砚面前，“那你只能吃半截手臂，我要花好久才能长回来的。”
　　心情复杂的巫砚移开嘴巴，撑爆计划没能实施，反倒是养出一个藕人，看着还没啥用的样子。
　　“主人，我很有用的。”
　　这鬼玩意会读心？
　　“主人，我的名字叫鬼玩意吗？”
　　“是的，”巫砚心虚地承认了，“我想离开这里。”
　　“主人，你这就要抛弃鬼玩意了吗？”
　　“待在这里会死。”
　　“鬼玩意不要主人死，可鬼玩意也不想主人离开，”藕人左右为难，许久，它做出了决定，“主人一定要记得鬼玩意，常常回来看鬼玩意。”
　　藕人为巫砚打开通道，离开之前，巫砚问道，“出口在哪里？”
　　藕人道，“这里有三个出口，最近的在独木林？”
　　巫砚看向它指的方向，那里是一片林子，“为什么会叫独木林？”
　　“什么为什么？”藕人露出好奇的眼神。
　　巫砚道，“独木只有一棵，可林子代表着很多很多，一棵和很多是不对等的。”
　　“可是它就是独木林啊，只有一棵树，整片林子都是它的。”
　　巫砚怀着疑惑走进林子，另一边，阮司轩躺在地上，无力挣扎，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逝。
　　是生命吗？
　　空中划过点点金芒，他本该看不见的，可他看到了，还看到了一尾漂亮的鱼。
　　流逝的不是他的生命，而是他的异能。
　　破坏别人异能的异能，闻所未闻。
　　“看来异能是保不住了，”一双脚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谁？”
　　没有听过的声音，陌生的气味。
　　“没有人来救你，说明监控受到了干扰，如果我现在离开，等明天有人过来巡逻，找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这个人和那个银发男人不是一伙的，但也不是异能管理科的人，到底是谁？
　　“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你身上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让人利用的地方。”
　　阮司轩才不信，但一个已经失去异能的将死之人，还能有什么用处？
　　“我想和未来的你做一个交易。”
　　“那你可要失望了，”失去异能的下场很惨，这一点阮司轩还是知道的，能保住命已经是万事大吉，到那个时候，他就是个没有用的废人。
　　“你不仅可以活下来，还能找回异能。”
　　这是个疯子，还是骗子，阮司轩已经没空去细想，他只知道，没有异能，他很可能会死。
　　“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是阮司轩失去意识前，最后说的一句话。
　　A市，异能管理科总部
　　一辆车子停在管理科专属的医院门口，在这里，有专门针对异能问题的医生，异能不协调，异能使用过度，都是很常见的问题。
　　但失去异能却很少见，因为只有当宿主死亡，异能才会离开宿主的身体，异能离开，而宿主活着的例子相当少见。
　　可今天，医院就接到了一例，还是总部备受瞩目的潜力新人阮司轩，如果不意外，再过两年，他就会提升为小领导，升职之路顺畅得很。
　　这一切到此为止了，就在他失去异能的那一刻，他就是去了价值，当然不是说管理科会将他抛弃，至少会负责他后半生的花销，给他找一份养老的工作，至于其他的，自然没有。
　　阮司轩被推到单人病房，他身上受了伤，并不重，这点出乎医生的意料，异能脱离宿主身体，会给宿主带来极大损伤，可全身扫描之后，他身上只有皮外伤，也就是说异能脱离的时候，宿主并不痛苦。
　　可发生了什么，阮司轩才会遭遇异能脱离？
　　医生对这件事好奇得不得了。
　　异能在保护宿主？那真是异想天开，异能是比人类基因更自私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