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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辞职死神 ...

  •   我是死神。

      我不想干了。

      哪怕科技进步,这一年日本地区的死亡率也直线上升。高中生名侦探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曝光率最高的就是工藤新一,他们活跃于各种案发现场,和不断迭代的刑侦设备与办案人员比拼推理速度。

      同时,由于大量死亡导致死神工作量飙升,一种都市传说开始流传开来:当你目击到绿眼的黑衣人,便离死期不远了。

      这肯定与时间的混乱有关,我看着同一时间发给我目标情报陷入沉思,这三人死亡月份分别在1月、7月和11月,怎么会合并到一块呢。

      人间的季节更替,月份反复横跳已经不是新鲜事,我敢保证我今年至少过了三次情人节了。因此,之前培训的跟踪方法也不管用了,目标可能上一天还在东京加班第二天就在北海道度假。

      我和同僚们诉苦,换来他们同情的目光。你们不要用那种我忙出幻觉的慈爱眼神看我啊!

      我试图说服他们,向他们证明世界的异常。但同僚们露出的空白表情告诉我这都是白费功夫。

      诸伏端来特色料理放在我面前,建议我请假休息三天。我享用完美味佳肴,心情却依旧沉重。

      请的假明明有3天,刚缩在家里放松一天,结果第二天起床就说我该销假了——

      这个世界干脆毁灭吧。

      我横竖睡不着,翻开培训下发的工作规范,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禁止事项”几个字,我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停工”。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我渴望停工,为此在监视目标时,故意把恶魔召唤方式泄露给对方。

      这对名为宫野明美的女性而言,不亚于地狱里垂下的蛛丝。她对琴酒提出的交易心知肚明,自己带妹妹脱离组织只是个不切实际的奢望。

      于是宫野明美凑齐了仪式所需的道具,决然地召唤恶魔,以自己的灵魂为条件,换来恶魔保护她和妹妹能度过平安幸福的一生——严谨地补充七十年起步。

      要是我没选择自杀直接召唤恶魔就好了,不然也不至于碰上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状况。我想。

      我蹲人家墙角偷听完整个召唤过程,满意地和恶魔过了两招,就折返死神界报告任务失败。

      因为是我失职导致的任务失败,上司痛骂我一顿,让我降职降薪,换了我的死神之镰,但没有依照规范让我停工。

      我真挚地自我检讨,希望上司不要手下留情,让我付出应有的代价。

      上司白了我一眼。

      “现在正缺人手,怎么可能放你停工。”

      “……”

      死亡时间相邻的四个人身处同一座岛屿,我一看就知道是凶杀案。至于是一起连环凶杀案还是多起案件,我没兴趣探究。

      伴随着名为《月光》的钢琴曲,我沉默地步入熊熊燃烧的火中,完成最后一个任务。

      但我没有折返。

      其余同僚都能够适应这样横跳的时间,一如既往地完成任务。只有我被抛入乱流,不知所措。对这样异常的世界而言,格格不入的自己才是怪胎异类。

      我是错频的鲸鱼,是乐曲的不和谐音。

      我在人间徘徊。

      为了避免被协会追踪,我无法动用公款。先前用过的道具成为我独自生活的阻碍,毕竟死神有饮食与睡眠的需求,而被模糊印象的我自然无法正常工作。

      我做完几份灰色兼职,得到初始资金和干净的身份,然后在米花町开了一家葬仪屋。雇佣调查过背景的专业人员后,我作为老板与职员通过网络交谈发薪。

      新店开门,两边摆满花圈。

      因为我特意雇佣了技术高超的敛容师,不管死相再凄惨也能整成生前的平静模样,所以生意非常火爆。

      缺德如我还趁势推出棺材、骨灰盒、香炉乃至遗像边框个性化定制服务。

      本来还打算和墓园与花店联动,推出个扫墓季卡vip,不仅贡品打折,还可领3次当季合适的扫墓花束,结果被良心尚存的员工敲着木鱼阻止了。

      我叮嘱员工记得随身携带店铺名片,必要时宣传店铺,果然他们在外出用餐/游玩/聚会的时候用上了。

      ……

      我盯着死神镰刀发呆。

      在七年前的入职培训,还没分流到回收科时,我有学过如何处理回收后的灵魂。善良的灵魂会去轮回投胎,邪恶的灵魂直接变成死神界的能源,自杀者转变为新的死神。

      自杀者生前肯定没有想过死后还要继续工作吧。自以为与世界诀别,却变成一张白纸重新开始。

      我没有去动浅井成实的灵魂,转而检查跳出的邮件提示。

      宫野明美不知道从哪得到我的联系方式,用电子邮件向我表示感谢。肯定是那个恶魔多嘴。她们姐妹正在安全的东方国度生活,在那里组织的势力不成气候。

      我看着邮箱的界面发呆,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对她的“帮助”,只不过是我为了停工的一次尝试。即使召唤出的恶魔把她当场吃掉,我也不会感到愧疚。

      我的共情心似乎已经被工作磨灭了。

      我打完字又删减,最终还是告诉她不必道谢,这是她做出的选择。

      闷闷不乐的我决定出门散心。

      散心方案简称为拳打幼儿园:我通过和小孩子们猜拳获胜,成功霸占了公园的秋千。哼哼,熊孩子败北后气急败坏的跳脚和哀嚎真是让人心情愉悦,体型如同饭团一样奇妙的男孩愿赌服输、噘着嘴不情不愿地走开。

      “大姐姐,请和我比!”

      看着另一个只有六七岁的男孩举手,我无所谓地应下了。

      他出拳,我出布。

      “哎呀,又是我赢了——”

      男孩摊开手,露出掌心的小花。

      “嗯嗯,我输了。所以这朵花送给你,大姐姐不要难过啦!”他用一双眼尾下垂的狗狗眼盯着我,露出可爱的笑颜。

      这个年龄。这个行为。这个气质。

      我呆滞地接过那朵迷你的花,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不是,啊?你小子转生够快啊?这就是天赋撩妹吗?

      失去领地的小孩早就各回各家,而这个疑似萩原投胎的男孩陪我坐了一会儿秋千。

      “大姐姐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因为我讨厌工作,讨厌世界。”

      我以为自己能够适应工作,追踪目标一个月,了解其生活中鲜明的样子,再于对方死亡时冷酷而平静地收割灵魂。

      我以为自己能够适应世界,然而时间变幻莫测,唯独我跌跌撞撞地追逐日程,与众人格格不入。

      说到底是谁安排的恶趣味规则,让自杀者近似永存并收割其余的灵魂?为何就是不能让大家得偿所愿,渴望生存的得以存续,渴望死亡的得以安息?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严肃地指出:“没事的,爸爸妈妈也不喜欢工作。但是、世界还是有很多可以喜欢的地方哦!”

      他开始列举:喜欢爸爸妈妈、同班同学、老师们、假面超人、赛车模型、路边的花……十根手指很快就不够用了。

      “谢谢你。我会努力让自己喜欢这个世界的。”

      他抬头看我,思索着又否定了自己:“嗯,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的。大姐姐开心就好!”

      我没有回答,被小学生开导,我可真是个糟糕的大人。

      细密的雨落下。

      男孩感受到飘落的雨丝,还张口想接雨水。

      我撑起伞挡住他上方的雨,斜眼看他:“不行哦,有些雨可是很脏的。”

      我没有问他的名字,撑伞把他送回了家。

      “大姐姐再见哦!”他朝我挥手。

      我笑着挥手。

      即使再见,他也不会记得这段相处。

      ……

      诸伏来劝过我几次,这一次晚来一会儿,正好撞上了外卖上门的波洛服务生。他们面面相觑一会儿,我能够从黑皮那位的眼中看见扇形统计图:五分惊讶三分哀伤两分警惕还有一分溢出的honey trap。

      不是,是包装好的三明治被挤爆溢出酱料了。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手劲是什么大猩猩啊。

      我端着抽卡界面的手机,扫视过后,从两人之中毫不犹豫地选择诸伏。

      “我想要当期up的角色,请帮我抽几个十连,谢谢。”

      感觉自己被歧视肤色的安室先生额角冒出一个青筋。

      诸伏向我解释说迟到是因为被路过的粉毛青年拉住聊天,对方很是热情还想请他回家吃做多的牛肉咖喱饭。那人热情到有些可疑,诸伏婉拒,躲过对方的手并绕路甩开跟踪者。

      我去,有男同。我听见刚认识的人居然在诸伏面前是这种表现,不由得大为震撼,庆幸于没有发展成诸伏被拐进屋子然后大喊“昴哥不要啊”的地狱景象。

      他忧虑地看着我,想以此证明这个町治安不好,就算是偷溜也别选这里啊。我摇头,就是因为凶宅多价格低,我这样毫不在意凶杀案的人才能每周换房子住。

      “要玩分手〇房吗?但是三个人可能不太方便,不如把那个呃,名字什么昴来着的叫来玩游戏,顺便直接问问有什么事?”我向他们骄傲地展示一柜子限定or联动皮肤的手柄。

      这就是我喜欢世界的方式,指变成二刺猿死宅。

      “A子小姐真是体贴,不过我还有工作,还是你们玩吧。”

      安室先生闻言顿时摆手告辞,说是要忙店里的工作。虽然嘴角上扬,但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身后还全是黑气,背过身就咬牙切齿,好可怕。

      我们目送安室先生远去,然后盯着他留下的窃听器。

      “这个你想怎么处理?”我用口型问。

      “先留着?”诸伏歪头,同样比划了一下。

      于是安室透又莫名其妙窃听了两个小时堪称车祸现场的游戏局。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沉思,却死活想不起来。

      “这次能够把他交给我么?”诸伏放下手柄,毁掉窃听器,问。

      我低头不语。

      死神界人手短缺,就算我逃避也没死神有空抓我回去工作。像诸伏都是因为责任感和友谊,才在任务的空隙里挤出时间来拜访我。

      以及取回浅井成实的灵魂。

      “成为死神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吐露真心话。

      那个人挣扎数年终于大仇得报,决然地自焚以终结罪恶,真的适合成为死神吗?

      “是吗?我倒觉得很幸运呢,能够遇见你们。虽然裁定死者的走马灯的确让人有些难过,但必须有死神去做才行。”

      因为职责与使命自杀的青年果然与我不同。

      我只是单纯厌倦了。

      “因为A子其实是个温柔的人,承受不了也是正常的。”诸伏用那双翠绿的猫眼与我对视,“回去之后要不要申请转岗?”

      ……不是,这家伙对我的滤镜是怎么回事?究竟从哪里看出我温柔的,梦里吗?我张口欲辩,结果他施施然起身,以工作为借口离开了。

      在诸伏景光走出门口时,我叫住了他。

      “反正我在无限期休假,死神之镰对我也没用。拿去吧。”

      我将内含浅井成实灵魂的剪刀丢给他。

      青年小心地接过,朝我一笑。

      ……

      赤井秀一确认过那个人并非易容,但那副长相与在他面前自杀的诸伏景光简直一模一样——除了瞳色。他用眯眯眼掩饰视线落点,确认对方的手部也有属于狙击手的枪茧。

      赤井秀一回到工藤宅,确认过房子未被入侵或包围,一边联络同僚一边头脑风暴。到底是哪一方势力在试探他,莫非又是组织么?

      待到通讯接通,他却丝毫想不起来自己的意图。赤井秀一皱眉,心想或许是遇上了“送葬人”。

      这名称由来已不可考,现在用于指代那些会模糊记忆与记录、常出现在命案现场的异常人形存在。

      气势汹汹的安室透走到工藤宅门前就印象模糊了,只觉得心里有一种痛殴赤井秀一的冲动。

      他顺从内心,往开门的粉发青年脸上来了一记直拳,然后进门用冷嘲热讽的方式互通情报。

      赤井秀一:?

      又来了。工藤新一回家看见两个分开来都挺靠谱的成年男性又这幅鼻青脸肿的样子,不由得撇嘴,计划成功的好心情被目击此景的无语取代。

      他自从目击黑衣人用胶囊毒杀人,尸检却未检出异样之后就开始追查这个组织。眼前这两位都是在调查过程中逐步接触到的,两人以自己的方式敲打劝说工藤新一停止追查。

      工藤新一怎么可能停手,不仅特地向老妈学习了易容与变装,还从阿笠博士那定制了防身用品。他不想将青梅卷入危险事态,但三天两头的请假让小兰担心不已。

      工藤新一难以应对她的关心,想找一件事分散小兰的注意。于是他刚刚制造了一个偶遇,让小兰和毛利小五郎正巧看见庭审完毕的妃英理与一个帅气检察官相谈甚欢的样子。

      那个检察官不仅相貌英俊,还事业有成,看样子对妃英理多有欣赏。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令毛利小五郎被刺激得不轻,正在小兰的督促下戒赌戒酒并努力完成委托。

      “Boy,你知道送葬人么?”赤井秀一问。

      降谷零朝面露疑惑的少年解释概念。

      工藤新一:“……”

      他仔细回想后,惊悚地发现自己每个破案现场都有至少一位想不起来具体相貌身材的存在。

      ——这不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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