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鬼和胆小鬼》司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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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姜玖小心上前，坐在宋一旁边，轻轻地、试探地搂住他，“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反应。

　　头靠在他脖颈处，她小心蹭了蹭，不停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越说越小声，她自责的泪水滴落在他锁骨处，带来湿润的触感。

　　“你别生我气……”

　　宋一终于说话了：“我没生你气。”

　　语气缓慢，平静。

　　姜玖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要是不开心，可以打我骂我，我、我不会介意的……是我太过分了，你当时还受着伤，我却还不管不顾地和你闹，是我的错……”

　　宋一抬手，碰了碰她的脸。

　　他的指尖很凉，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还是那句话：“我没生你气。”

　　他这样，姜玖更不好受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宋一睫毛颤了颤，再睁开时，他望着她的眼睛，把手里的手机递还给她。

　　姜玖接过手机，再看看宋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咬了咬唇。她有些害怕宋一继续发难，让她删掉好友。

　　当下情况，她应该很难拒绝，也不会拒绝。

　　可宋一只是静静望了会她，最后垂下眼，什么也没有说。

　　姜玖心里松口气，握住他的手，诚恳道“对不起，又害你住院……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这段时间，在你出院前，每天晚上我都来医院陪你，好吗？绝不会让你再出意外。”

　　见他还是一副颓丧、了无生机的模样，她抱住他。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出去旅游怎么样？去看海，去爬山，去吃各地的美食，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游玩。”

　　她语气轻快，试图让他心情开心一些。

　　听着她的畅想，宋一摸了摸她的头发，表情柔和了许多，“好。”

　　两个人安静抱了会。

　　气氛仿佛温情起来，但姜玖内心的愧疚和自责感却越来越重。宋一不说话，温顺地由她抱着，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她从怀里抬起头，“一会去你住的地方，借用一下你的厨房。”

　　“做什么？”

　　姜玖眼珠子溜溜转悠，笑道：“给你做饭！”

　　宋一表情微怔。

　　“怎么，不相信？我手艺比你好多了，绝对比你做的好吃。”

　　宋一直直盯着她：“相信。”

　　姜玖确实会做饭，厨艺也确实还可以，只不过她不爱做饭，这还是第一次专门为宋一下厨，带着点赔罪的意味，她很上心。

　　每一道食材，每一个步骤，她都用心挑选、认真制作，洗菜都洗的万分认真，生怕洗的不干净。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食欲？”打开饭盒，姜玖信心满满地展示自己的成果。

　　宋一弯起嘴角：“嗯，比我好太多了。”

　　姜玖夹了口菜给他，眼睛亮亮的，期待他的回馈。

　　宋一慢慢咀嚼，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她。姜玖心揪起来，难道不好吃？

　　他却忽然笑起来：“好吃。”

　　宋一吃东西，对好吃不好吃没有太大概念，觉得都差不多。但她做的味道，让他感到难忘，特别。这是第一次让他能够感到强烈差别的味道。

　　什么嘛，竟然故意逗她。姜玖哼哼两声：“那当然，你以后向我学习学习，让我也能好好吃一顿你做的饭。”

　　“好，我努力。”

　　…

　　宋一身上的颓靡感散去，愉快了许多，会笑会主动说话，还会粘人地拉住她的手不松开。姜玖稍稍放下心来。这事她做的不地道，很怕他一直介意，心里对此耿耿于怀。

　　宋一说他不生她的气，真的吗？那他因为什么不开心……

　　姜玖忍不住再次问：“你真的没有我的气？”

　　“嗯。”宋一表情不变。

　　“可是你当时看起来不太好……”

　　他摩挲着她的手，目光下垂，轻声：“我只是想明白了，我们每次吵架都是因为其他人，这样下去，你只会越来越讨厌我……”

　　一瞬间，姜玖以为他想通了，终于能够理解她，理解她的正常交往，不再介怀。

　　“所以，以后如果有其他男生靠近你，说一些我不喜欢的话，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他轻轻一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我就打得他再也不敢靠近你。”

　　语气轻柔，动作亲昵，可说出的话却不容置喙，充满强势的占有意味。

　　姜玖呆滞住。

　　所以，他的意思是……以后不会来找她的麻烦，而是去找其他人的麻烦？

　　想到宋一那次把许斯年打的那副惨样，姜玖心里泛起一阵凉意，身体都僵硬了。

　　她笑不出来。

　　“宋一……”

　　宋一竖起食指抵在她唇上，做出“嘘”的动作。“我现在心情很好，你能不能不要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

　　姜玖脸色难看地沉默着。

　　宋一却心情颇好，甚至低头在她唇瓣轻轻一吻，“宝宝真乖。”

　　-

　　姜玖向顾笙倾诉了自己的烦恼，说宋一在某方面真的固执得让人害怕。

　　“现在宋一身体不便，等他恢复，我害怕他真的做一些偏激的事情，之前把许斯年打到进医院，把自己打进拘留所，我到现在想起他当时打人的样子都还害怕。”

　　她晃着顾笙的胳膊，“怎么办呀笙笙，我该怎么好好劝劝宋一。”

　　顾笙毕竟没亲眼见到、听到，她思索一下，道：“我觉得还好吧，宋一听起来好像只是太在乎你？只要你不和其他男生有过分的行为，应该没事吧。”

　　“那如果正常的行为他也介意呢？”

　　“这，这会不会只是希望你哄着他？”顾笙沉吟，猜测道。

　　“听说恋爱中的人小脾气就是会很多，但主要是为了让恋人哄一下自己。小作怡情大作伤情，这种小吵小闹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那、那不应该是男生哄着女生吗，怎么天天都是宋一生气，我去哄他。”

　　“或许……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其他女生？”顾笙道，“要是哪天宋一身边出现个关系好的女生，可能你也会生气。”

　　“我身边也没有关系好的男生啊，傅易楠、许斯年他们只是相对比较熟悉的同学，根本不到关系好的程度啊。”

　　“可能宋一不那么觉得？他没有安全感？”

　　姜玖撇着嘴：“笙笙，你怎么总帮他说话，你向着谁呢。”

　　“当然是你啊！”顾笙道，“我还不是为你好。宋一这人…对你挺好的，也很在乎你，我不是怕你错过真心对你好的人嘛。”

　　“宋一为了你出车祸，你却把他推下床，害他再次受伤，他都没有生气诶！这要是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听你描述，他每次生气，好像都是因为你和其他男生接触。但是其他方面对你都很包容，我觉得不算什么大问题。你多和他沟通沟通，让他感受到你对他的喜欢，让他放下心来，应该就不会发脾气了吧。”

　　姜玖想着她的这些话，叹口气：“谈恋爱真麻烦。”

　　顾笙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你既然谈了恋爱，就要吃爱情的苦。”

　　姜玖“哟”一声，“你怎么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明明你也没经验，怎么说得头头是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想到什么，姜玖忽然坏笑着问：“我问你个事。”

　　“什么？”

　　“你觉得许澈这个人怎么样？”

　　顾笙表情忽然僵住，愣在那。

　　她表情不自然，“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好奇不行嘛。”姜玖道，“感觉……你俩关系挺不一般。”

　　“哪有。”

　　“没有吗？我第一次见你和一个男生走的亲近。他对你的事好像也很上心。”

　　“什么呀，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顾笙别过头，“他对我哪有很上心？他对谁都很上心！”

　　隐约听出她话里的意味，姜玖问：“还有谁？”

　　“他都陪别的女生去参加竞赛了……”

　　丁语雁之前请许澈帮忙练习英语口语，因为同校同学，加上一起做家教的缘分，他没有拒绝。

　　今天便是英语竞赛的日子，丁语雁有些没底气，害怕表现不好，所以让许澈陪着，让他给自己赛前指导。

　　帮都帮了，也不差这最后功夫。许澈答应了。

　　听完顾笙的讲述，姜玖沉默了一会。

　　顾笙：“是吧，他对谁都这么好。”

　　“这不一样吧……他们之间，是学习上的帮助，毕竟是同学，人家开口了，确实不好拒绝。”

　　姜玖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说的这个竞赛，我记得我室友蔡欣彩也参加了。”

　　她看着顾笙，“你想去看看吗？”

　　“我去干嘛！我才不去看他！”

　　姜玖笑吟吟：“去看我室友。”

　　“……”

　　比赛在同省的外国语大学举办，离南夏大学不是很远，她们打车过去，很快便到了。

　　到了学校，按照地点找过去，蔡欣彩已经在门口等着。

　　蔡欣彩知道姜玖她们要来，非常开心。

　　一见到她们，就扑过去：“太好了九九，你们来啦！我男朋友本来说要陪我，结果放我鸽子，气死我了！还好有你们陪我，待会轮到我，你们在下面给我加油。”

　　姜玖笑道：“你肯定可以，以你的水平，拿奖简直轻轻松松。”

　　这场竞赛是允许其他人观摩的，很多参赛者都带了伙伴一起来。

　　蔡欣彩带着他们进去，找到座位坐下。

　　好巧不巧，蔡欣彩的前面，就坐着丁语雁。

　　顾笙走过去的时候，轻易对上了许澈的目光，两人都是一怔，然后她迅速别开眼，快步跟上姜玖她们。

　　姜玖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许澈他们竟然离得这么近。她偏过头想和顾笙说话，看到她盯着前面看。

　　丁语雁正在许澈耳边说话，许澈偏头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