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之吻》椰萝

22、嫌疑人调查8

　　桑非晚给钟点女工看了凶器水果刀的照片，经过钟点女工的仔细辨认，确定是道具套装中的一把，平时都放在厨房里，只有切水果的时候会拿出来用，用完都会放回去。从钟点女工的描述中，对石楠桐的性格也可见一斑。石楠桐有中重度洁癖，并且有强迫症，所以石楠公馆才会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钟点女工看了一遍卧室、书房以及其它场所，没有再发现其它异常之处。

　　期间，成言之问钟点女工药箱在哪里，钟点女工带她们来到书房，指出了药箱所在之地，就放在书柜的倒数第二排柜子里。
　　成言之拿出药箱，检查药箱里面的医药用品，翻出了贴敷在尸体眼角处的创可贴。

　　桑非晚拿出证物袋，将药箱内翻找出来的创可贴作为证物收好。

　　成言之和桑非晚对钟点女工表达了谢意，感谢她百忙之中抽空协助调查，钟点女工表示不用感谢，在表达了对石楠桐的哀思之后，抹着眼角的泪花离开了。

　　石楠公馆位于北区，而成言之和桑非晚将要前往位于南区的物业管理处，两地相距将近一公里，成言之却提议步行过去。

　　经过一片小山丘般拢起的草地时，成言之注意到草地上有四五个工人在干活，几人统一着装，绿色的工服背后，用红色染料印有“花草园林公司”六个字。

　　“就当是外围现场调查，”成言之说，“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

　　“喜”字没有说完，几个在花园里修缮喷淋洒水器的园林工一跃而起，纷纷作鸟兽四散而去，并且有人大嚷道“关水闸，快关水闸”。

　　就在叫嚷声响起的同时，成言之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裤腿上，低头一看，一滩棕色泥渍在鞋边散开，浅绿色的德训鞋鞋面和米白色的阔腿裤裤脚染上了几点棕色泥渍。

　　“不好意思，”有个园林工跑过来道歉，态度恭敬，“我们没有想到喷淋头竟然会锈蚀得这么严重，钳子一钳就断掉了，水都喷洒了出来，”他看到成言之的鞋面和裤脚都弄砸了，深深地鞠了一躬，“很抱歉弄脏了您的鞋子和裤子，我们公司会负责您的一切清理费用，十分抱歉。”

　　“没关系，不用你们赔偿。”成言之没有把鞋面和裤脚的污渍放在心上，问道，“你们在修什么？”

　　“谢谢！我们修的是花园里的自动喷淋系统，一般大型高档小区都会安装一套这样的系统，每天都能定时定量的喷淋洒水，用于浇灌花草树木。我们公司专门承接喷淋系统的安装维护工程，”说着，园林工在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毕恭毕敬地用双手递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安装维修，一定给您打大大的折扣。”

　　成言之接过名片，看了眼名片上的职衔，眼前这个黑黑瘦瘦、看不起眼的园林工竟然是总经理，成言之浅浅一笑，有点佩服园林工身居高位还亲历亲为的踏实作风，心想：此人未来一定大有可为。

　　告别园林工，成言之和桑非晚继续往物业管理室的方向而去。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园林工大声地鼓劲道：“伙计们，打起精神来，今日事今日毕，我们必须抓紧修好喷淋头，不能辜负甲方对我们公司的信任。我们一起定个小目标，必须在五个小时内结束工作。”他顿了一下，应该是在看手表，“现在是九点五十七分，而我们是在七点钟接到投诉电话，七点半就开始工作了，按五个小时算的话，我们必须争取在中午一点半之前完成修复。”他振奋道，“我们能做到吗？”

　　“能！”回应的情绪不是很高涨，话语稀稀拉拉，相比之下，其他园林工就显得斗志不足。

　　“能不能？”他似乎不满意员工们的回答，又高声问了一遍，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大声回答我！”

　　“能！”园林工们被迫高声应答道。

　　园林公司总经理终于满意了，停止了大嚷大叫。

　　成言之和桑非晚来到物业管理室，由一位身材曼妙的女文员领到了物业经理办公室。她们进入办公室时，昨晚报案的两个保安正巧也在里面。

　　女文员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物业经理和两个保安见到两名警探，毕恭毕敬地起身相迎。桑非晚让他们不必多礼，和成言之找了个空位就坐了下来。

　　经理的办公桌上整齐地摆着两份报告，是两个报案保安刚刚上交的情况说明。

　　物业经理姓方，是个瘦小干瘪的矮个子男人，大饼脸上的痘印坑坑洼洼，眼睛奇小，活像两颗不慎掉进芝麻饼里的葡萄干。不过，他身上又有种不好描述的机灵劲，或许用奸猾来形容他更加合适。他注意到成言之扫了眼桌上的情况说明，立刻会意，把两份报告轻轻推了出去，推到了成言之面前。

　　“这是昨晚的巡查情况说明，请成组长过目！”

　　成言之微微一笑，当即拿起报告翻阅。成言之阅读能力很强，平时都是一目十行，即便看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这般枯燥的文学作品，她也就花半天时间看完了。然而，此时她翻看保安所写的情况说明时，阅读速度却极其缓慢。她的指尖在每个文字地下舒缓划过，动作看似漫不经心。

　　就在成言之阅读巡查情况说明报告时，桑非晚向物业经理和两个保安提出了问题。

　　桑非晚首先称赞了两个保安的现场保护意识，感谢了两人对警方调查的配合，物业经理听言，得意洋洋地笑了，似乎桑非晚夸的人其实是自己。两个保安反倒是表现得很谦虚，特别是年轻保安，笑容腼腆羞涩，低垂着头，一副受之有愧的神态。

　　“昨天晚上还真的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成言之抬起头，视线从情况说明上移开，一一扫过物业经理和两个保安，慢条斯理地说道，“报告中提到，你们在十点半左右去石楠公关处理了一桩纠纷，请问是什么纠纷？”

　　“情——，情感纠纷吧！”年轻保安犹犹豫豫地开口了，“事主双方是小区业主石楠桐先生和他的前男友肖棋先生。肖棋先生在石楠桐先生提出分手后，一直心有不甘，长期骚扰石先生。肖棋先生每次来找石先生，石先生都会打电话到物业处，要求我们值班保安想办法把肖棋先生赶出小区。昨晚也不例外。”

　　“这种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桑非晚问，“每次都要费神赶人，为什么物业不直接拦住他，不让他进入小区骚扰业主石先生呢？”

　　“应该有小半年了。”年轻保安看看保安队长，寻求队长帮助。

　　“有小半年了，”保安队长愁眉深锁，一脸苦大仇深，“我们不是不想拦住他，可是他总有办法混进来。因为小区里还住有肖棋先生的其他朋友，而肖棋先生作为其他业主的朋友，得到其他业主的邀请后，我们实在没有理由阻止他进出小区。”

　　物业经理介绍了下另一个业主的情况。这个业主在小区置业是为了投资，人在国外，小区别墅已空置多年。

　　出于谨慎起见，成言之把该业主信息发给宋祁溪查实，证明物业经理所言属实。该业主常年生活在国外，对国内信息一无所知，和石楠桐更是没有分毫交集，不具备作案嫌疑，剔除出嫌疑人名单。